看着李牧那支支吾吾的表情,又看着刘宇那凝重的神色,我有些诧异。
从进入这别墅开始,先是枯心法王那一套融合了南传佛教的巫术,试图让那些个大冤种吸收了别墅内所有的邪气。
紧接着,就是一整面墙的泰国降头术符咒。
然后是暗中布置的阴阳宅风水。
到后面,出现了专门控制红衣煞的红煞骨瓷。
现在,又出来一个养魂池。
这别墅虽然面积不小,可这整的花活儿也真的是多了一些。
简直就像是……生怕这里有活人一样。
嗯?
生怕有活人?
我微微一愣。
又看了看李牧和刘宇,这两人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这一屋子各种邪术风水的手段,如果没有一个高明的风水师帮忙,显然是无法布置成功的。
我原先还想着,是李牧终于兜不住这件事情,所以将始作俑者的刘宇给请来了。
不成想……刘宇看上去,竟然丝毫不知道的表情。
这说明,这里的风水,和刘宇,甚至和刘宇背后那位苏州第一风水师曹生,没有太大关系。
再看李牧的反应……
不管是养魂池,还是碎掉的红煞骨瓷,他都很茫然。
这不应该是他的反应!
因为布置这些风水邪术,需要耗费的钱财估计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这么看来的话,真正
的幕后推手就是李亮。
李牧虽然是李家的人,也是李亮的秘书,但知道的事情,恐怕也就比那个经纪人多一些。
这就奇怪了。
若是李亮辛辛苦苦布置了这些,现在李牧找来了刘宇,是要破解这些邪术,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做法吗?
念及至此,我让梁茹姐帮忙看着些,将楚函拉到了玄关的位置。
楚函看我这么郑重的样子,不由疑惑:“小先生,你是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我点点头:
“养魂池,是一种孕养邪煞的特殊媒介。”
“但是按照李牧和刘宇现在的情况,他们如果真的要破了这养魂池,十有八。九是要让人进入水池当中,将里面的东西弄出来的!”
楚函挠了挠头,不由问道:“是什么东西?难道和小先生手里拿的木牌一样?”
“不一定。”我低声解释道:“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别墅里,那个经纪人口中的李亮,才是弄出这一切的元凶。”
“至于池子底部,也许是红煞骨瓷,也许是比红煞骨瓷更凶恶的东西!”
“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说着,我在楚函的手背上,再度贴了一道泰山令,又取出一枚铜钱,塞进他的口袋里。
“听着,我以山神瞳观察过了,你这人身上没有什么因果孽债,再加上你做的是保
镖的攻击,自带一点兵煞之气。”
“如今,加上我这护身铜钱和泰山令。在场众人当中,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进入养魂池,不必担心被邪煞缠上的人选!”
楚函也有些反应了过来,不禁道:“是不是找出池子里的东西,对小先生你有好处。”
我点点头。
楚函见状,立刻就要去做,我连忙将其一把拉住。
“我们不能表现的太主动。”我解释道:“而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怎么能够让他们白白占了便宜。”
楚函虽然憨厚,但关键时刻还算机灵,顿时咧嘴一笑:“我明白了,小先生是要让他们出点血!”
我耸了耸肩:“这别墅里这么多腌臜事情,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楚函不由地竖起大拇指:“小先生,你瞧好吧。待会儿他们如果找我,我一定坑他们一笔!”
此时,梁茹姐轻咳了一声。
我心领神会,带着楚函往客厅走去。
却见刘宇已经走了过来,表情有些尴尬和不自然:“那个……这个……”
显然,一开始神赳赳气昂昂,转眼间被我的泰山图压了气势。本以为自己能够独立解决,现在又只能让楚函帮忙,这个抹不开面子的年轻风水师,的确是有些尴尬。
不过,作为经纪公司主理人秘书的李牧
,自然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他仿佛忘记了刚才和我的所有不愉快,陪着笑握着我的手:
“梁先生,可不可以让你身边这位保镖帮我们一个忙?”
“刘宇大师刚才说了,这养魂池底部有一个骷髅,要将整个骷髅打捞上来。”
“不然的话,这阴宅的气息会越来越重。”
我撇了撇嘴:“是吗?但可以让这宅子里的人都撤离啊。”
李牧表情一僵,眼中掠过一丝恼怒,但转眼又堆起笑容,说道:
“且不说,这别墅日常的管家、仆人这样的工作人员,也要在这里生活。”
“而且,这里是我上司李亮先生的别墅,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对不对。”
“更何况,刘宇大师说了,如果不能将这里的风水之位拨乱反正的话,在这里出现过的人,就算离开了也会被阴气缠身,到时候容易出现血光之灾的!”
“我看你是个热心肠的,要不你就帮帮忙吧!”
此时,一直坐在一旁休息的经纪人,也是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一把拽住我的裤腿,哀求地看着我:
“梁先生,是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了!”
“我求求你救救我!苏瑜死了,陈欣死了,苏婉婉也死了,我不想死啊!”
我故意不说话。
一旁,梁茹姐走了过来,开口道:“我和平安从山神
庙上学成下山之前,师父曾经跟我们说过,让我们下山以后,务必要与人为善。”
此言一出,李牧、刘宇,还有那名经纪人都面露喜色。
其中,李牧更仿佛乐开了花一样,笑呵呵地说道:“如此,就有劳小先生跟这位保镖先生说一说了。”
我故意装出一副愕然的表情,说道:
“什么,这就让他下去了?”
“你们难不成是想让我们免费帮忙?”
李牧表情不自然了,但还是尽可能维持着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
“哦,自然不是,我们也没有那么不懂事,对不对!”
“只不过……请问你们需要多少呢?”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不到苏城三天时间,竟也开始学会一点“虚伪”的门道了,顿时笑眯眯地说道:
“别这么说,谈钱自然是伤感情的,对不对?”
“可是,我这个乡下人,却也听说你们大城市里,不谈钱的话,连感情都没有。”
“我看这样吧,不如让楚函自己开个价,如何?”
楚函见状,也是慢悠悠地伸出了五根手指,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我要五万!”
“咳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一旁,梁茹姐也是“扑哧”一声乐了起来。
我也是有些无语了,这大个子……还真是实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