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牧的吩咐下,一名身形有些干瘦的中年管家匆匆走了过来,并将我们带到了正厅旁边的客房。
说是客房,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小套房。
卧室、卫生间,甚至连厨房都有。
当跨入房门的顷刻,苏婉婉的状态便开始越发躁动。
我摘下锦囊,发现其在我手中都在隐隐颤抖。
蒸腾的煞气,甚至连符咒都开始有些压制不住,那一道道朱砂痕迹,在这种煞气的侵染下,竟开始泛黑消融。
那保镖顿时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连连后退。
我看对方也一把年纪了,摇了摇头:“多谢了,你离开吧,我不喜欢热闹。”
那管家松了口气,如蒙大赦一般的转身就跑,甚至还因为过于匆忙,直接“啪”的一声来了个平地摔,我看着都疼。
光头大汉关上门之后,也是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先生,这……这个……”
我宽慰道:
“放心吧,有我在。”
“让你的四个兄弟,帮我在这套房里找一个木盆,再盛一盆清水过来。”
光头大汉连连点头,吩咐身后四人去准备。
等待的过程中,我也总算是稍稍了解了一下这位光头大汉的经历。
这光头大汉是周边县城的,父母就是很普通的工薪阶层。
不过,也许是希望他学习好,就起了一个儒雅
的名字,叫楚函。
不成想,这位老兄的确是个学渣,但好在体育不错,最后是在苏城的二本体校毕业。
这种行当,大多数毕业就是失业,楚函便自己思索着出路。
正好,因为酷爱格斗,加上在这一块的确有些天分,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一名保镖。
“唉,小先生你不知道。这年头啊,就连保镖都不好做。”楚函大吐苦水:
“现在经济不景气,雇佣保镖的富商人数在减少,一次性雇佣的保镖人数也在减少。”
“我就带着这几个兄弟,想着休假的时候,挣点外快的。”
“谁想到……唉!”
我用山神瞳看了看楚函。
嗯,全身上下,没有什么业障。
“你似乎……跟你那四个兄弟感情很不错?不像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面对我的询问,楚函连连点头:
“他们四个啊……都老实的很,也是老家邻居的孩子。”
“我们这样的粗人,在大城市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太困难了。”
“如果不帮衬着这一点,别说是在苏城待下去了,回到家连个种地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楚函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小先生,我知道你和这位梁小姐很有手段。”
“但我们五个的命,都是你救的!”
“你有什么,尽快使唤我们!”
我哪怕是在
深山老林待了这么多年,却也明白楚函的意思,当即也给了保证:
“放心吧,你们兄弟五人,定然可以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
“之后,你们若是有心,我倒是也可以教你们一些防身的小本事。”
正说话的功夫,楚函的四个兄弟也回来了。
“你们五人,全部伸出右手掌心。”我吩咐道。
“是!是!”楚函带着兄弟们,纷纷聚拢在我面前。
我将泰山令,朝着他们的掌心重重一拍。
“嘶啦!”
牙酸的声响下,他们的掌心出现一丝焦灼的痕迹,疼得这五人上蹿下跳。
“小先生,这是什么?”楚函龇牙咧嘴地问道。
“泰山令,算是让你们平安度过下午的护身符。”我一边解释,一边又取出一张金纸,开始折叠。
楚函见状,小心谨慎地问道:“那个……小先生啊,你说平安度过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今天下午,这里肯定要死人的!”
“仪式被破,这中式别墅里的邪气没有宣泄口,必然是要出问题的。”
“现在是中午,日头正好的时候,所以还算平安。”
“那个李牧,之所以会同意让警察过来,恐怕也是想要拖延时间,借着警察的正气,平安度过吧。”
楚函连连保证:“好!小先生放心
,只要有我们在,这套房谁都进不来!”
我点点头,将金纸折成了一艘小船,往水中一抛。
旋即,我又取下了束缚苏婉婉的锦囊,警告道:
“苏婉婉,我现在先用金银水养一养你的魂魄。”
“但是……你不可妄自行动,免得坏了我的计划!”
说着,我将锦囊系在了那金纸小船上后,又顺手取了几张银纸,叠了几个银元宝丢入水中。
瞬间:
“咕嘟咕嘟……”
金纸小船开始在水中自行旋转起来。
同时,那银元宝,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泛黑。
泛黑的地方,融入水中之后便迅速消失。
楚函五人本来正好奇的看着。
可很快,水面开始“咕嘟咕嘟”冒出血水。
楚函五人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又赶紧闭上嘴巴,一个个一头冷汗,显然是吓的不轻。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现在是十二点半。
嗯,快了。
我静静地看着水盆,楚函五人也是站在四周不说话。
突然:
“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整个别墅。
紧接着,明明窗外阳光正好,可房子之内却开始越来越暗。
不多时,旁边那一楼正厅的位置,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
“小……小先生,要不,我出去看看?”楚函有
了泰山令的保护,胆子也大了一些,便向我提议。
我刚要开口,套房内的玻璃却在此时产生斑斑裂痕!
“小心!”我拉过梁茹姐的同时,也将木盆捧在手里。
几乎是一前一后的功夫:
“啪!”
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了窗外,头朝下脚朝上,并重重地砸了过来!直接砸碎了窗户,重重摔在了我们套房之中!
一地的碎玻璃下,伤痕累累的人,浑身迅速沾满了鲜血。
一只冰冷的手,颤颤巍巍都抓住我的脚踝。
那张已经血肉模糊的脸,缓缓抬了起头,绝望的看着我:“救……救救我……”
此时,楚函惊恐的大叫起来:“小先生,这不是刚才那个陈欣吗?”
我点点头,却不意外。
陈欣会死是必然。
陈欣命数已尽,恶孽缠身,显然是坏事做尽,本身又注定无财无福,也是该死的时候了。
“楚函,你们五人力气大,帮忙用红绳将陈欣的尸体捆起来。”
“放心,警察来了,我会解释的。”
“你们这样做就行了。”
梁茹也站了起来:“平安,你要怎么做?问米招魂吗?”
我玩味一笑:
“苏婉婉不是也在吗?”
“却有更好的方法。”
“让苏婉婉直接将陈欣的魂魄弄出来,这可比问米得到的碎片信息要方便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