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称那人为公子?王爷不是出征去了吗?
叶云烟时不时地瞥向窗外,紧紧抿着双唇,眼眸中透着一丝期待的神色。
即便知道来人不是王爷,心里却依旧欢喜。
翠绿的窗帘轻轻摇曳,映衬着柔和的烛光,临窗处一盆茂盛的牡丹花盛开着,花瓣鲜艳而娇美。花朵细碎的水珠滴落在窗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夜风轻轻吹拂着花瓣,将一阵阵芬芳吹入房间,填满了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进来的男子浑身酒气,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女子面前。
透过视线下方窄窄的方寸之地,叶云烟看到男子脚踩黑色皂靴,即便未见其人,也似乎感受到了来人的高大威猛,英姿飒爽。
不愧是王府里的人。
可那男子却并未直接揭下盖头,反而趁闹洞房的人离去后坐到了一旁,继续喝着闷酒。
叶云烟等了许久,终于也有些不耐烦了。
即便是王府的人又如何,如今她可是王爷的女人,用不着对这些人太客气。
思及此,叶云烟愤怒地扯下了红盖头,映入眼帘的一切却让她胆战心惊。
屋内的陈设与男子的穿着都在告诉女子,这里不是王府,男子也并非是王府的人。
“你是谁?”
“你都嫁给我了,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是嫁给王爷的,你是什么人还不配让我来关心。”短短的几句话便将叶云烟心里的傲气交代得一清二楚。
男子脸上一抹嘲弄的眼神划过,像刀刃一样锋利,说出口的话更是将叶云烟的自信切割成了碎片。
“哈哈哈……你哥哥是这样告诉你的吗?”
一瞬间,叶云烟对这样的声音不免感到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可她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谢安说完后继续喝酒,直至门外的外人进来提醒:“公子,你的身子才恢复了些,不适宜喝酒,需得小心保养。”
此话顿时惹得谢安大发雷霆,将桌上的合卺酒摔了个粉碎。
每当想起那段屈辱的往事,他胸口的怒火便犹如喷发的火山,难以遏制,那份深仇大恨也在他心头生根发芽,日益壮大。
都是九宸,让他承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叶云烟提及他时,他就心中窝火了,可适才下人还故意提醒他不能人道......
时至今日,府里张贴出去的告示数不胜数,却始终没有人揭下此告示。
即便是偶有几人跃跃欲试,在见到他时却都告诉他已经回天乏术了,气得谢安一气之下将他们都杀了,丢进了乱葬岗。
在这段日子里,谢安的心理也变得更加扭曲,整日嚷嚷着要杀了摄政王,行为举止越来越不正常。
见状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敢再继续说话,希望公子能够气消后放过他。
或许是早知道有此风波,谢敬先推门而入道:“今夜是新婚之夜,都消停点,别给我惹乱子。”
谢安知道父亲是刻意在隐忍着怒气,恭敬地起身答道:“父亲说的是,儿子定当谨记教诲。”
谢敬先见状转身离去,于一个男人而言,此事确实需要给他一段时间,若谢安实在是想不通,也不能让整个谢府给他陪葬。
叶云烟也在此时明白了谢安的身份,明白了一切。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哥哥与楚兰心竟真的联合在一起欺骗她,还骗得她这么苦。
这可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啊,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般泯灭人性。
女子怔了片刻,紧紧捂住胸口,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让她难以呼吸,叶云烟此刻甚至流不出泪,发不出声音,神情恍惚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是对周边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觉。
即便哥哥不待见她,也不至于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如此一来,她与王爷在一起的路,便是永远的断了。
叶云烟心中的疑惑,不甘,痛苦,不时化为愤怒与仇恨,突然像发了疯一般地向谢安扑了过去。
即便她不会武功,可她依旧不受控制地想要发泄心中的怒气,怎么打也打不够。
“怎么,你还想打到几时?”谢安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叶云烟,要不是适才父亲进来提醒,他怎么会由得叶云烟这样放肆。
忍了她许久,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了。
叶云烟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叶荣定与他串联好了的,否则怎么就她一人不知道。
如今仔细想来,破绽如此之多,她早该发现的,但她一心一意地想着嫁给王爷,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何乔儿说的那些话也甚是可疑,若她当时醒悟过来逃婚的话,一切或许也是有转机的。
“你……你赶紧去退婚,我这辈子只想嫁给王爷,你不配。”
叶云烟说出“王爷”二字时,谢安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五官扭曲,心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火,燃烧着他,让他屈辱不堪。
九宸不但让他做不了男人,如今连娶进来的女人还想着他,即便他不喜欢叶云烟,也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及此,谢安像发疯一般撕扯掉叶云烟的嫁衣,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
叶云烟毕竟是个女子,即便谢安旧伤未愈,也轻而易举地将其制服了。
男子急促的呼吸在她的耳旁喘息着,女子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这与楚兰心告诉她的,分明是两码事。
他们也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一家人。
叶云烟久久地躺在榻上任由谢安在她的身上游走,她一动也不能动,全身都已经僵冷,冷汗渗出,即便她狠狠咬住了唇,也抵挡不住心底升起的寒意。
她扭头转了过去,却看到了那个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图腾——鹰隼。
那是她第一次在锦绣阁失去清白之身时在那个狂徒的身上看到的。
难道那天的人是谢安?
可她与他并无仇怨,为何他要毁了他的清白,让她如此蒙羞?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阴谋!
原来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掉入了他们的陷阱而不自知。
与此同时,谢安似乎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蓦地停了下来,还满头大汗,一脸伤感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
“那日锦绣阁的人,是你?”叶云烟不知何时,拿起了身旁的剪子抵住了谢安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