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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旧事

    大约是沈归薏说的太引人入胜,又或者是瞿浩洐早就渴望着可以随时随地,自由的出入宫中,总之,瞿浩洐此时正眼巴巴的拉着金妃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母妃……”

    金妃最是受不了瞿浩洐这样的眼神,加上沈归薏的话的确让她松动不少,这一次,她竟罕见的没有指着沈归薏骂她居心不良。

    在金妃沉吟之时,沈归薏又慢吞吞道:“再有一点,金母妃,您能够困住他一时,可您困不住他一世。

    日后待四弟满十五岁,便要从宫里搬出去,您想想,一个见惯了外面的繁华的孩子,和一个从未见识过外面的孩子,哪一个更容易被人带坏?”

    沈归薏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将金妃劈的头晕脑胀,她心中一凛,便看向沈归薏,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母妃,您是宫妃,这宫中宫外的尔虞我诈,您最清楚不过,一个已经开府的皇子,会不会被人引着去吃喝嫖赌,您心中应该清楚。”

    沈归薏说着,又看一眼瞿浩洐,不顾金妃难看的神色,继续道:“若是四弟早早地明白这些不好玩也就罢了,可若是四弟没见过呢?若是四弟被人勾着给养废了呢?若是……”

    “够了!”

    这些话太过沉重,让金妃根本听不下去,她很清楚,沈归薏说的都是真的,只是……

    想到沈归薏的身份,金妃还是忍不住试探道:“你果然不是皇后派来的人?”

    “金母妃,我知道您一向不待见母后,这些年来,母后也从未到您的面前碍眼,她怎么可能会突然派出我,来劝导您多让四弟出去长长见识呢?”

    这话说的实在有理,金妃在那一瞬间就被说服了,她赞同的点点头,以金皇后的那一副性子,她确实不可能做出这样劝她对瞿浩洐好一点的事,也说不出为瞿浩洐着想的话。

    金妃满意的点点头,心中的怀疑已是去掉了一大半,她正要点头同意时,看着那一张和当年的沈贵妃一模一样的脸时,却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你……你知道你母妃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嗯?”

    沈归薏愣住了,她实在是想不通,话题究竟是如何跳到这里的,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个……父皇曾与我说过,母妃是因为心有郁结,郁郁而终。”

    “呵,好一个郁郁而终,陛下还真是护着她。”

    金妃嘲弄的笑了一声,看向沈归薏的眼神中带了点怜悯:

    “诏薏,看在你对洐儿用心,为了洐儿苦口婆心来劝我的份上,我就好心的提点你一句,你还是好好的查一查沈贵妃的死因吧。”

    “金母妃这是什么意思?”

    沈归薏转过身,脊背挺得很直,不知为何,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很是厉害,她的心中总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

    只是这些,沈归薏并不会说给金妃听,她咽了咽喉咙,勉强维持着平静:“父皇已经说过了,母妃是因为心情郁结……”

    “你若是愿意相信这些谎话的话,那么你尽管自欺欺人,横竖含冤而死的不是我的母亲。”

    金妃轻飘飘的话语如同钉子一样,直直的戳进沈归薏的心里,她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急切,也顾不上礼仪,只快步走到金妃跟前,定定的看着金妃:

    “金母妃可是知道当年的事情?若是知道的话,还请金母妃能够告知于我。”

    纵使沈归薏说的诚恳,可金妃却依旧不为所动,她略偏过头,不去看沈归薏期盼恳求的目光:

    “本宫并不知道什么内情,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此事如何看待,皆在于你,你若是觉得当年的事情没有内情,那便是没有,你若觉得有,那便是有。”

    她说着,又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沈归薏一眼,讥讽一笑:“正如当年清儿的事情,旁人都觉得那是清儿自己贪玩,所以才丢了性命。

    唯有本宫坚信清儿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做出来的,本宫抱着这样的想法,查了许久,终于查到皇后身上,可是这又如何?本宫……依旧扳不倒皇后。”

    “金母妃的意思是……”

    沈归薏此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才回到宫中的时候,的确是有些怀疑自己母妃的死,可是她怀疑了那么多人,却始终没有怀疑过皇后,而现在……

    金妃的话让沈归薏有些动摇,皇后,真的和她想的那样温柔慈和吗?她在母妃的事情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沈归薏在心中盘算着,她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却又被自己的内心狠狠地否定。

    金皇后待她极好,这不能否认,若是金皇后与她的母妃之间有仇的话,她又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这样的念头不断的盘旋在沈归薏的脑子里,让她纠结无比。

    偏生那金妃竟好似有读心之术一般,她慢悠悠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一笑,便道:

    “诏薏,本宫仗着自己是你的长辈,便要提点你一句,皇后此人最是伪善,看人不可只看表面,要往更深的地方看。

    你如今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身边也没有亲生的兄弟,你便是最没有威胁的人,那么对你好一些,既能得到你的感激,又能走到陛下的眼里,这可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金母妃的意思是……”

    “诏薏,本宫当年与你母妃的关系算不得太好,只是看在你对洐儿好的份儿上,白叮嘱你一句,你若是想要知道你母妃的真正死因,就万万不可被皇后那贱人的伪善面孔所迷惑。”

    “多谢金母妃赠言。”

    沈归薏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她朝着金妃略点点头,一时也无心出宫一事,只对着瞿浩洐道:

    “四弟,实在是对不住,出宫的事情,待过两日再说,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她说完,又对着金妃行了大礼,道:“无论他日我调查出什么,都要多谢金母妃今日的提示,来日,我一定好好报答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