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薏不会知道,在她琢磨严淮湛和曲燕秋的事情时,金皇后正在与金吾辰安秘密谈话。
这二人因为最近的目标都是沈归薏,所以时常聚在一起商量,大多数时间,是金皇后宣金吾辰安入宫,正如此刻。
金皇后蹙着眉看着金吾辰安,脸上带着一点不满:“你的意思是,你约了诏薏出宫,可诏薏竟还带上了老四?”
“是啊姑姑,我原先想请殿下好好的游玩一番,只是……”
他苦笑一声,心中又有些郁闷:“当日出宫的时候,四殿下是突然加入进来的,我原想着出宫以后再做打算,没想到殿下竟是带着四殿下玩了一天。”
“你竟由着她如此?”
金皇后颇有些不可思议,她看着自己这个侄子,只觉得稀罕:“你从前不是最擅长逗女孩儿欢喜了么?这一回究竟是怎么回事?”
“姑姑,殿下她……不似普通女子。”
金吾辰安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的祈求,叫金皇后说不出更加难听的话。
她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真是什么事儿都指望不上你,还好本宫另做了安排,瞧瞧这是什么?”
“这是?”
金吾辰安颇有些不明所以,他接过金皇后递给他的一张纸,先是困惑的看了金皇后一眼,接着便在金皇后的示意中打开了纸张。
那金皇后摆弄着自己手腕上透亮的紫玉镯子,面上带着微微的得意:
“既然私底下不能让诏薏倾心于你,那就在驸马选拔上打败所有人,女人么,只要嫁了人,她便是心中没有你,如今也得有你了。”
“姑姑……”
金吾辰安攥着手里的纸,把那纸攥的皱皱巴巴的,他皱着眉,只觉得自己的心和这张纸一样,皱皱巴巴:“姑姑,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好?”
“不好?”
金皇后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金吾辰安:“安儿,于公,诏薏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把她娶回金家,对整个金家,对本宫,对太子都有好处。
于私,你喜欢诏薏,女人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不正是一个敬自己,爱自己的夫君么?诏薏嫁给你,有你疼爱,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话虽如此,可……”
“安儿,若是你不愿意,本宫自然也可以安排别的金家人,你要知道,金家,并非只有你金吾辰安一个人。”
见金皇后面色阴沉,又用这样的话威胁自己,金吾辰安的心顿时沉入谷底,他立时将纸张抚平,仔细的收入怀中,郑重道:
“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纸条上的所有东西都记下来的。”
“你自己心中清楚就好,这最后一场,比的可就不是武力了,你的学识虽好,可那索图的学识也不差。
你……得把他踩下去才行,本宫看过了,这剩下的三个人里,对你威胁最大的,就是索图,和那个来路不明的严湛。”
金皇后说着,猛然加重了语气:“安儿,金家能不能尚公主,可就看你了,这纸上的内容都是本宫特意买通了出题的老匹夫得来的答案,你可别辜负了本宫对你的期望。”
“侄儿知道了。”
金吾辰安高高兴兴的进宫,又满腹心事的出宫,这些,沈归薏都不知道,她正在担心三日后的驸马选拔。
眼看着驸马选拔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可她根本不想选任何一个人。
于她而言,她喜欢严淮湛,可她的身份,却不允许她和严淮湛在一起。
而除了严淮湛以外,其他人更加没有沈归薏喜欢的,如此倒成了两难之地。
沈归薏就这样烦躁到了驸马选拔的当日。
到了驸马选拔的那一日,沈归薏沉着脸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由着含香她们为自己梳妆打扮。
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别人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含香她们要她梳妆更衣,她便照着做,瞿皇准备出发去看驸马选拔时,她就得跟着瞿皇一同过去。
只是……
“这严湛果然是好大的胆子,都这个时候了,竟还不出现,难道是要所有人等他一个吗?”
高台之上,金皇后皱着眉,一脸的不悦:“这还没有尚公主,就敢如此嚣张,陛下,这样的人,倒不如直接淘汰掉算了,也好为剩下的三位选手省下一点时间。”
到了此时,沈归薏竟也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了。
从私心来说,沈归薏是有些不大开心的,抛去二人的身份,地位,她是想要看到严淮湛为她而努力的,哪怕是走,也得先告诉她一声才好,可现在,严淮湛这是不告而别。
而从其他方面来看,沈归薏又为严淮湛感到开心,她只当严淮湛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如今已经回到景国了。
只是,不等沈归薏调整好复杂的心情,那严淮湛便在李有忠喊“比赛开始”的前一秒赶了过来。
“严湛?”
瞿皇眯着眼睛,看着台下的男人,表情不辨喜怒,他缓缓的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冷笑一声,便让人将严淮湛放了进去。
一旁的金皇后本以为瞿皇不会同意严淮湛进场,却没想到这事情竟与她想的相反。
情急之下,金皇后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只急切道:“陛下,此人来的这样晚,可见根本没有把诏薏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合该撵出去才是。”
“皇后,你今日的话,实在是有些多了。”
瞿皇又冷冷的看了金皇后一眼,显然,此时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瞿皇生气了。
见瞿皇如此不给自己面子,金皇后的脸色也变得讪讪的,她低下头,忍着气道:“是,都怪臣妾一时心急,竟忘了……”
“母后也是为了儿臣好。”
在金皇后尴尬的时候,沈归薏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她好脾气的笑了笑,又在金皇后充满满意之情的眼神中继续道:
“只是,这严公子兴许只是家中有事,所以才会晚来吧?这倒也并不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