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凭什么听你的?罢了,这弹弓你若要,就拿走好了,反正母妃送我的弹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不缺这一个弹弓。”
四皇子冷笑一声,他迎着沈归薏的目光,一字一顿:“至于那宫人,她只是一个奴才而已,既然是奴才,那就要学会好好服侍主子,让主子开心,我愿意拿弹弓打她,那是她的福分!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
“四弟,你这话都是谁教你的?”
听到那四皇子的话以后,沈归薏便彻底的对这位四皇子生出了厌恶之心。
只是想到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有改正的机会,一时便又温柔起来:“四弟,这话不能这样说,你是投胎好,方才能够生到帝王家中,可这些宫人也是娘生爹养的,你不可再这样欺负他们了。”
“呵,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吗你?”
那四皇子劈手将弹弓夺过来,正要对准宫人射弹弓的时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跑过来对着沈归薏道:
“对于你方才的话,我也有不一样的回答要给你,我能够投胎成为皇子,那是我运气好,他们既然运气不好,生到做宫人的活计,那我这个皇子,欺负这些卑贱的宫人又有什么问题?”
“你!”
见劝说不成,沈归薏一怒之下,将那弹弓又抢过来,道:“既然与你说不通,那这弹弓,你也别玩了,何时想通了,何时再玩!”
“你这恶毒女人!你还我弹弓!”
四皇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一时气的哇哇大哭起来:“亏你还是我姐姐,你就是这样当姐姐的?就知道欺负人!”
“不好意思,我命好,刚好投胎的时候比你快一步,所以成了你的姐姐,你命不好,偏偏比我晚一步,如今既打不过我,又得尊敬我,这都是你应得的。”
沈归薏将同样的话说给四皇子听,见他听了以后哭的更凶了,一时心中郁气一扫而空,她看向那怯生生的宫人,又朝着宫人摆摆手,道:
“罢了,你先……带他回去吧,此事我再想想法子,定叫你们日后都不被他欺负。”
“多谢公主殿下。”
听到沈归薏保证帮她们想办法,叫那四皇子日后都不欺负她们,那宫人立即松了一口气,追在已经跑远的四皇子身后,没一会儿便跑远了。
此处的事情结束,沈归薏也没有视察冷宫的癖好,干脆将那弹弓给了含香,自己走在前面,领着含香离开了这里。
二人在外面很是转了一圈,一直到天色微晚的时候,才回到重华殿,她才一回去,便见识香走过来,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
“殿下,太子殿下过来了,说是找您有些事情,已经等候多时。”
“浩澜?”
沈归薏一愣,快步走进去,面上带着笑:“浩澜?你来了怎么不让识香出去找我,竟在这里空等。”
“无妨。”
瞿浩澜摆摆手,却并不像往常那般,面上带笑,他严肃道:“皇姐,你可知我这几日查到了什么?”
“嗯?什么?”
“严湛……根本就不是京都的富商之子,他是景国的皇帝,严淮湛!对不对?”
“这……”
沈归薏楞楞的看着瞿浩澜,半晌也回不过神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来一抹笑:“浩澜,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查他?”
“皇姐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是不是?”
瞿浩澜声音沉沉,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皇姐,那人究竟哪里好,他那样对你,你怎么还对他念念不忘?”
“浩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归薏站起身,背对着瞿浩澜,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已经忘了景国的事情,你日后,也不必再提,至于这个严湛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
她说完以后,瞿浩澜并没有说话,他知道沈归薏是装的,沈归薏也很清楚,瞿浩澜都知道。
可是,她在赌,她赌瞿浩澜会看在自己是他姐姐的份上,略过这个话题。
果不其然,瞿浩澜沉默了一会儿,便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道:“原来皇姐不知道,那是我鲁莽了,实在是对不住皇姐。”
“无妨。”
沈归薏松了一口气,不愿再和瞿浩澜讨论这件事,干脆转移话题道:“对了,浩澜,我今日……在冷宫那里遇到了四皇子,他……”
“老四?浩洐?”
瞿浩澜眉头一皱,也不管沈归薏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反而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道:“他不会又在欺负小宫人吧?”
“你怎么知道?”
这一次,沈归薏是真的惊讶了,她还没说呢,瞿浩澜竟然直接猜到了。
见沈归薏一脸惊讶,瞿浩澜不由得长叹一声,道:“浩洐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了。
金母妃疼爱他,把他养的无比娇纵,他性子又恶劣,从他能跑会跳的时候开始,他就时常带了小宫人去冷宫那边儿。
有时用针扎人,有时用弹弓打人,也有用鞭子抽的,这中间闹出来过不少人命,好几回父皇都要罚他,偏金母妃拦着,因此,竟只是草草揭过而已。”
“这……可是……金母妃为何如此?”
沈归薏蹙起眉,一脸的不赞同:“我母亲……妃曾说过,孩子不能惯,惯子如杀子,金母妃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她当然懂,只是,在浩洐三岁的时候,金母妃也曾生下第二个孩子,也是个皇子。
后来那皇子不过两岁的年纪,就夭折了,金母妃认定了此事是母后所做,因此与母后不容,也更加溺爱浩洐。”
瞿浩澜说着,又长叹一声:“想来这就是金母妃保护自己孩子的方法吧,一个已经养废了的皇子,便不值得被人所觊觎了。”
瞿浩澜的话不无道理,让沈归薏都有些无法反驳,她沉默着,许久才道:“可是……总归不能让四弟如此对待那些宫人了,那都是一条条的命啊!”
“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每每父皇说起这个,金母妃就会哭诉自己早夭的孩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