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能够发泄火气,将这人痛殴一通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沈归薏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句话,眉眼之中的不满愈发浓郁了些。
严淮湛也甚少看到沈归薏这样小女孩家的娇俏模样,眼神多了一丝温柔。
“自然不会放过他的!”说话间严淮湛瞥了一眼北韵,由谁负责做这件事情自然心领神会。
北韵直接把人吊到了树上,一通拳打脚踢之后,满意的看着他已经变成了猪头,这才面勉强松了一口气。
郁林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周围的百姓见到这一幕,眼睛当时就亮起了点点微光。
他们拿着各种泥土等脏污的东西往他身上砸,这模样,说是面对自己仇恨的人也是差不多了!
回到金婆婆的院子里以后,北韵的眼神里不由得多了一抹着急。
她下意识的望着沈归薏,忍不住的提醒道:“如今,整个南屿都在鄂都林的掌控之中,连官方军队对他的唯命是从。”
这样一来,沈归薏出现在这儿就很是危险,若稍有不慎被什么人抓去。那可算是灭顶之灾了。
一想到自家冰清玉洁的小姐有可能会受到这些禽兽的欺辱,北韵的眼神都像是烧着一团火似的。
“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沈归薏似笑非笑的开口,眼底却带着一抹嘲讽。
他都已经来到南屿了,难道在这种时刻让他抛下那些百姓,自己想办法退出去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小姐,奴婢觉得您还是先出城,待咱们联络上陛下再想办法。”北韵咬着牙开口,言语中满是对帝王的信任。
这样的话语,却让严淮湛抑制不住的冷笑出声。
他眼底的嘲讽实在太过于明显直白,让北韵不由得怒瞪了他一眼。
这男人必定不是真心为小姐好,否则,他怎么会希望小姐停留在这危险的地方呢?
“整座城池都完全沦落到了他人手中,你觉得陛下会不知道吗?”严淮湛问的过于直白了些,北韵却还在想方设法的为皇帝找理由。
朝廷里每日要料理的政务那么多,即便是龙,也有打盹的时候,陛下怎么就一定要知道这些情况了?
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兴许……是陛下一时没注意,无论如何,陛下都不会放纵自己的子民在外受苦的!”
“况且此刻不想办法尽快把小姐送出城,让他留在这里才更容易惹出意外,你半点儿也不知道为小姐着想,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小姐!”
说话间北韵还干脆的倒打一耙,这样的口吻让严淮湛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若说皇帝对这里的情形全然不知自然是假的。
“那么多的官员,一批又一批的被送进来,一个个的,可都是拿足了好处才离开的,皇帝若真是对此一无所知,那只怕什么时候旁人拿了他的位置,他也要迷茫了!”
严淮湛说着,话语之间并无半分对君王的顾虑,而是冷然的一字一句,分析到了正理。
即便是沈归薏听着他这番大不敬的论断,眼底也多了一抹敬佩。
于许多人而言,皇帝是不可侵犯的主宰。
可是更多的时候,帝王也会有自己的私心,在衡量之后,必定是百姓为这些而付出代价。
无论如何,严淮湛能够对帝王报以这样审视的姿态,便已经比寻常人要强的多了。
要知道许多人在提起皇帝的时候,可是俯首甘为奴仆,仿佛他们的苦难只有帝王才能够来此终结。殊不知。帝王也会因为自己的私心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他若真是一个凡俗的普通男子,也不可能策划出这么多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沈归薏看着严淮湛的眼神更多了些不一样的温柔。
“依你之见,这一局……我们应该如何破解?”沈归薏心中信任的天平慢慢的倾斜,主动询问着,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认真。
这样的姿态让一旁的北韵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神情之中还带着一抹不快。
“既然我们没有什么可用的破局之法,那就只得把希望放到这些百姓身上了,他们若能够自己撑起来,自然少了你的烦忧。”
严淮湛说着,看着城池里的那些人。
可是,北韵的态度却愈发的激动了一些,声音也多了一抹尖利,不满道:“难不成,你还想让现在的这些百姓谋反吗?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这样直白的话语,让严淮湛的眼底不由划过一抹无奈。
除了谋反以外,他们还有许多种能得偿所愿的方法。
若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严淮湛也不支持用这种法子的。
“自然不是谋反,而是用其他的方式来破解此局,我们如今能做的并不太多,但也并非是什么也帮不到他们。”
严淮湛说着,心中自然地涌出了点点思索。
“我仍旧觉得只是陛下一时没来得及注意罢了,南屿所在的地方不算太好,你莫要抹黑陛下!”北韵并不愿意相信,又看向了沈归薏。
“即便是城池不算太大,可每一年,朝堂里有那么多的官员会外出巡查,他们所奉的……可都是陛下的旨意。”
“况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能派到外面来巡游的,几乎都是帝王亲信,你敢说……这些人每一个都被彻底的收服了吗?”
根据严淮湛的猜测,大概率就是那些臣子会在这儿收了好处,替鄂都林说两句好话。
但他在南屿城中所做的事情,也是直白的告诉了陛下的。
皇帝按兵不动,不过是如今还不值得对他动手。
养猪都要等养肥了以后再下手呢!
这些贪官污吏自认为自己做的高明,有瞒天过海的本事,殊不知,兴许只是皇帝还并不需要对他们动手。
要知道,此刻随便查抄几个贪官,都足以填补国库的空缺了!
听着严淮湛将心中所想坦然的全部都吐露了出来,沈归薏垂眸露出了思索的姿态,心中对他更加敬佩了些。
“你必定是在胡说八道!”北韵忍不住打断了严淮湛的话语,可是,她心中的天平却慢慢的有所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