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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换路线

    贡布问话的声音并不大,因此看过来的人不多,除了金吾辰安。

    只是此时的沈归薏并没有注意到金吾辰安,她眉心一跳,面上笑容不变:“贡布公子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晚辈又怎能置喙?”

    “我明白了。”

    贡布深深地看一眼沈归薏,沈归薏那一番话并没有否定贡布的问题,显然,她心中早已有人,且那个人必然不是金吾辰安。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在心里嘲笑金吾辰安,饶是金吾辰安再如何护着沈归薏,沈归薏也并不喜欢他,这如何能不让人觉得好笑呢?

    当然,笑归笑,他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那贡布双手拱起郑重道:“无论如何,在下还是祝福沈姑娘一路顺风,早日寻到心爱之人,与心爱之人白首到老,永不分离。”

    “那么,借你吉言了。”

    沈归薏歪了歪头,面上也浮现出一个真心的笑:“我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再会。”

    一行人告别之后,便踏上了去往千灵郡的路。

    那燕归镇就在千灵郡的隔壁,按理来说,赶路还是很方便的。

    沈归薏原先预估的是过了燕归镇以后,大约再行走三日就能到达千灵郡,进了千灵郡以后,再想往下走便更加轻松了。

    哪知那金吾辰安在驿馆收到一封信以后,便好似突然改了主意一般,越走,距离千灵郡就越远。

    沈归薏纵使不喜欢金吾辰安,却还是将金吾辰安当做朋友一般,对他也很信任,因此并不曾多想,只当是金吾辰安另有安排。

    倒是同样坐在马车里的尤嬷嬷很是敏锐,她时不时的掀开帘子往外看,越看,表情便越是不安。

    因着心里藏着事情,那尤嬷嬷便总是闷闷不乐的,她时常犹犹豫豫的看向沈归薏,像是在琢磨要不要将路途不对劲这件事告诉沈归薏一般。

    那尤嬷嬷心里不自在,另一边,急着赶路的金吾辰安心中却是狂喜。

    他收到的信不是别人寄来的,正是瞿皇亲自写的加急密信。

    那信里面,瞿皇亲口说了,要金吾辰安在路上慢一些,最好能多拖一阵时间,就多拖一点。

    信里面还隐晦的提了一下关于严淮湛有所发现的事情,要金吾辰安保持警惕。

    那金吾辰安本就想要多在路上走一段时间,好以此拉近自己和沈归薏之间的感情。

    只是他到底只是一个臣子而已,不好轻举妄动,因此方才不敢绕路。

    如今得了瞿皇的吩咐,金吾辰安自是心中喜悦,在拿到信的第一日,便立时改了路途,直奔燕归镇隔壁的平阳城。

    那金吾辰安因为这一封信,心中格外的感激瞿皇,而远在皇城的瞿皇此时正在对着奏折发呆。

    李有忠站在瞿皇的身后,低眉顺眼,与背景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那瞿皇手中拿着朱笔,却久久不曾写下一个字,他的思绪始终在沈归薏的身上打转:

    “昭薏是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金家那孩子能不能把昭薏安全送到,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他虽在说话,可李有忠却并未回答,只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身后,像一道影子。

    那瞿皇没人应声,心里也不奇怪,他转动着腕上的佛珠,沉吟许久,方才道:“有忠,你说景国的那小子现在离开玫鸢国了吗?”

    “陛下,您这样实在是为难奴才了,奴才日日都忙着伺候您,哪儿有功夫去盯着那位公子?”

    李有忠陪着笑,又觑着瞿皇的神色,见瞿皇并没有生气,面上依旧带着笑,这才小心道:

    “不过不管那位公子是否离开玫鸢国,只怕他都找不到公主殿下了。”

    “哦?你这老货知道的倒是挺多。”

    瞿皇斜眼看了李有忠一眼,又将奏折丢在桌上,自己背着手站在窗边。

    窗外黑云压城,显而易见,马上就要有一场大雨来袭。

    瞿皇看着那乌压压的黑云,只觉得这些云似压在他的心口上一般,对于女儿的担心和关怀在这一刻到达极致:

    “也不知薏儿在路上行走如何,是否受了委屈,金家那小子,往日看着倒是机灵,只希望他莫要让薏儿受了委屈。”

    “金公子乃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又一向对公主殿下极好,想必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李有忠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多说。

    那瞿皇听了他的话以后,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便不再多言,只沉沉的看着天空。

    而此时,瞿皇口中的主角沈归薏,正在兴致勃勃的与尤嬷嬷说话。

    旅途漫漫,纵使沈归薏带了许多的话本子和游记,也不可能一直看书,再有,马车摇晃,若是一直看书,实在是伤眼睛。

    为了不让沈归薏沉迷看书,宝蓝几个可谓是想尽一切办法。

    前几日,宝蓝给沈归薏念书,念着念着,沈归薏便叫停了,只说也不许宝蓝把眼睛看坏。

    后来,她们便在马车上玩起翻花绳之类的小游戏,可这样的游戏玩多了也腻。

    这不,为了不让沈归薏腻味,这一行人便又想出了一个好法子,便是各自说着自家的趣事。

    如此一来,这旅途中果然不再无聊,倒是今日,正轮到这尤嬷嬷。

    偏生事情就是这般凑巧,那尤嬷嬷的老家南屿就在这一条路上。

    尤嬷嬷面上含笑,目中带着回忆:“小时候,爹娘尚且健康,我与几个兄弟一同出去玩,瞧着外面儿有卖糖葫芦的,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闹着要吃糖葫芦,偏生那时候小,几个兄弟也小,家里又穷,我一闹腾,他们就都闹腾起来,最后我这个领头的还挨了一顿打。”

    “那糖葫芦吃到了么?”

    沈归薏还记挂着这个问题,她小时候虽说也穷,可也是/兄长疼爱,不曾挨过打,因此此时再看尤嬷嬷时,目中便带了三分的同情。

    那尤嬷嬷感受到沈归薏的目光,并不生气,只含笑道:“吃着了,怎么没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