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严淮湛如今虽然人在玫鸢国,可他的那一番话足以让众侍卫们害怕。
在严淮湛的眼神下,众人打了个寒颤,顿时四散开,分别去寻找沈归薏。
待众侍卫离开以后,最后留下的池云熠和越行二人便十分的显眼了。
那严淮湛又冷冷的看向池云熠二人,声音冷漠:“你们两个为什么还不出发?”
“阿湛……”
池云熠与越行二人对视一眼,皆能够看到对方目中的为难,那池云熠的眼神里还带着一点恨铁不成钢,他站出来,顶着严淮湛杀人的目光道:
“阿湛,你这是何苦呢?景国如同沈归薏这样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何必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只要她!”
短短四个字,却道明了严淮湛对池云熠的思念,和他的决心,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声音里带着癫狂:
“池云熠,要么你现在就去找薏儿,要么,我就在这里结果了你,或者……你可以回景国,朕绝不拦着你。”
“这是我回不回景国的事情吗?”
为着严淮湛的这一句话,池云熠也彻底生气起来,他甩开越行拽着自己的手,怒气冲冲:
“阿湛,你是景国的皇帝,景国的所有都捏在你的手里,就算你不为景国的国运着想,也该为……为沈归薏想想吧?”
他顿了顿,到底还是拿沈归薏做筏子,见严淮湛如同盯一头猎物一般看着自己,池云熠不由得两股战战,但他还是坚持道:
“咳……阿湛,我并不是在哄你,你好好想想,倘若你找到了沈——她,结果等她回来的时候,景国已经覆灭,你还有什么资格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是啊,若是如此,薏儿跟着我岂不是受苦?”
见严淮湛终于悟了,池云熠和越行便如同甩烫手山芋一般,将怀中的密函递给严淮湛。
那池云熠更是迅速道:“阿湛,不是我逼着你,不许你去想她,实在是国事要紧,你可知如今景国的南边发了洪涝?”
“什么?”
老实说,严淮湛确实还算得上一个用心的皇帝,至少在他听说南边洪涝的时候,他便迅速的回归了皇帝的工作状态,将沈归薏抛到脑后。
他摩挲着尚未打开的密函,心中忍不住想着,如今沈归薏的失踪摆明了是瞿皇故意为之。
那瞿皇不看好严淮湛和沈归薏,所以便故意将他二人隔开,以免沈归薏越发沦陷其中。
寻找沈归薏是一件长久的事情,与瞿皇等人对抗更是一场持久战,而在这一场持久战里,他的身份将会是最好的助力。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身份,亦或是景国内苦苦挣扎的百姓,他都不应该在此刻沉迷于儿女私情。
想通了的严淮湛当即便马不停蹄的处理着景国堆积的国事。
他一笔一笔将所有事情分成几类,先处理最重要的事情,接着再处理问安折子。
也许是沉浸在处理国事上面,待严淮湛从国事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以后,天色竟已经大黑。
“竟这样晚了。”
严淮湛站在窗前往外看,却见外面如同约好一般,在同一时刻亮起盏盏灯笼,衬得那街道如梦似幻:
“走吧,我请你们吃饭,今日,还是要多谢你了,云熠,若不是你及时的劝道了我,只怕景国会吃大亏。”
“不敢当,不过阿湛你一会儿多点几样我喜欢吃的菜,再买些好酒过来就行。”
几人说说笑笑,朝着最近的酒楼而去,这场面看着倒也算和谐。
再说正在赶路的沈归薏和金吾辰安,那一行人是按照瞿皇的要求,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只求以最快的速度把沈归薏送去千灵郡,一路上并不作停留。
偏生沈归薏对于这一次的出行抱有极大的期望,她想着自己已是和严淮湛分开了,与其感伤,倒不如欣赏沿路的风景也是好的。
哪知这风景还不等她欣赏,便已错过,弄得沈归薏很是遗憾,连着好几日都不大高兴。
那金吾辰安一向关注沈归薏,如今在路上贵族男女又只有他们两个,他更是高度关注沈归薏,因此很快便发觉了沈归薏的不开心。
金吾辰安不是不想去找沈归薏打探一番,只是沈归薏到底还是与金吾辰安生疏许多。
在金吾辰安问起沈归薏的时候,沈归薏也只是打个哈哈便略过去,丝毫没有说实话的想法。
无奈之下,金吾辰安只好悄悄地找到宝蓝,从宝蓝这里打听此事:
“公子是问姑娘为何不开心么?”
那宝蓝笑吟吟的,对于金吾辰安对沈归薏的上心程度很是满意,她轻声道:
“陛下因着担心姑娘的安危,所以一路行走极快,只求早日送姑娘去千灵郡,因此,这路上的许多风景便错过了。
至于姑娘么,您是知道的,我们姑娘最是喜欢观赏风景,她这一次出宫的时候还特意找了许多游记带在马车里,只为无聊的时候解解闷儿,顺便按着游记去寻外面的风景。
只是因着马车走的太快,姑娘便不大好意思提起此事,因此便有些显得闷闷不乐的。”
“原来如此。”
金吾辰安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挥退宝蓝,又叫了领头的士兵过来,问清楚前方还有多远才能到达城池所在的地方,待得到了准确回复以后,心中便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带沈归薏在前面好好的玩上一番。
因着抱着这个想法,接下来几日,金吾辰安便越发的催着赶路,直到到达紧紧挨着千灵郡的燕归镇时,车队才慢慢的停下来。
“嗯?怎么不走了?”
坐在马车上的沈归薏皱着眉,将车帘小小的掀开一条缝。
那车帘被掀开,入目便是金吾辰安的脸,一时只将沈归薏吓了个倒仰:“呀!”
她缓过神来,不由得有些疑惑,又有些恼怒:“金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归薏,下车吧。”
“为何突然在此处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