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呀。”
瞿浩洐回答的坦然自若:“只是母妃时常说起这些,我听的多了,就记住了,皇姐,你别扯开话题,你一定要记得,这夫君是一辈子的事情,你可千万要慎重!
我推荐的,不一定好,可是皇姐,若是连我都不推荐的人,那一定不好!”
眼看着她再不点头的话,瞿浩洐都要急哭了,沈归薏便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殿下,我……”
“金公子,若是你还有什么话,还请入宫与我父皇说,我么,得带着四弟去寻金母妃,恕不奉陪了。”
“殿下自然该去做自己的事情。”
金吾辰安一心想要解释,可看着沈归薏如今避之千里的模样,心中不免苦涩非常。
他看着沈归薏的背影,心中到底有几分后悔自己引着瞿浩洐去黑市的行为了。
这金吾辰安和严淮湛都站在宫门处,远远的,看着宫门关闭以后,这才各自离开,竟是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却说那沈归薏带着瞿浩洐进了永寿宫以后,尚未来得及与金妃说话,便先向金妃行礼道:
“金母妃,今日,我带着四弟出宫,倒是叫他受了一些惊吓,实在是我的不对,还请金母妃莫怪。”
“惊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才一听到惊吓,金妃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拉着瞿浩洐看了又看,见瞿浩洐换了一身衣服,顿时便道:“洐儿,你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母妃,这不怪皇姐。”
见金妃的眉头皱起来了,瞿浩洐便立时站出来,替沈归薏说话:“这都是因为金家的那个讨厌鬼!”
“金家?”
瞿浩洐眼看着金妃的眉头皱起来,心知金妃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当即眼珠子一转,添油加醋的将这件事说出来,果然惹得金妃愤怒非常。
只是说过了这件事以后,瞿浩洐却又郑重的对着金妃行了大礼,只道:“母妃,皇姐今日带我出宫,学到了许多东西,儿子如今才明白自己先前究竟有多么的荒唐。”
“洐儿,你……”
“母妃,儿子想要好好儿的跟着太傅上课,日后再也不随便逃学了,儿子不能再做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皇子,儿子要做一个为天下百姓着想的皇子!”
瞿浩洐本想着,自己这一番话若是说出来,一定会叫金妃开心,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金妃在听了他这一番话以后,第一反应竟不是开心,而是哽咽的哭起来。
只见金妃捂着嘴巴,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你终于……终于是长大了。”
因着有这一茬,金妃倒是并未怪罪沈归薏,反而极尽感谢,一个劲儿道:“若非你当日劝我,要我同意你带着洐儿出宫,洐儿又如何能如此脱胎换骨?”
“母妃,你这样也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相较于金妃的激动,瞿浩洐反倒有些扭扭捏捏的,有几分羞涩。
见瞿浩洐如此,金妃竟觉得有些好笑,她还想再说,只是话还没出口,便被瞿浩洐推到了一边:
“母妃,你就莫要打趣我了,这会儿时间已晚,还是叫皇姐先回去歇息吧。”
“正是,正是,时间已晚,本宫就不留你了,日后诏薏还是要常来永寿宫才好,本宫一直在此处。”
“儿臣一定谨记金母妃的话。”
沈归薏朝着金妃行了一礼,转身便回了重华殿。
一夜无梦,沈归薏还在惦念着自己昨日见到的黑市,因此一大早便叫含香去寻了瞿浩澜过来。
只是那瞿浩澜如今已经上朝,待他到了重华殿的时候,已是下午:“皇姐找我,所为何事?可是昨日玩的不够痛快?”
那瞿浩澜人还未到,声音便先传了出来,倒是叫沈归薏摇头一笑。
只见沈归薏命人在外面的石桌上摆了茶具,又亲自给瞿浩澜倒了一杯茶,这才斟酌着开口道:
“浩澜,我昨日带着四弟出宫玩耍,意外见了一景。”
“哦?”
沈归薏觑着瞿浩澜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浩澜,你可知……黑市?”
“黑……”
那瞿浩澜原先并不将沈归薏的话当成一回事,b他只当沈归薏说的景不过是外面儿的美景罢了,却不曾想,竟是这样的景。
瞿浩澜呆了一瞬,便火速明白过来,他皱着眉道:“皇姐,这黑市,若是无人带领,你是进不去的,况且,你从前也并不曾提起过这样的地方,如今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莫非……”
“是金表哥带我们过去的。”
沈归薏要的就是瞿浩澜重视此事,见瞿浩澜果然皱眉思考,一副上心的模样,她便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仔细将此事说清楚,末了,又道:
“说起来,这件事我原是不该管的,这到底是金家的事情,只那些人太过可怜,虽是奴隶穷人,却也都是一条生命,何苦如此糟践他们?”
沈归薏说的情真意切,可瞿浩澜却并不接话,这样的态度,不免让沈归薏心中打起鼓来,她试探道:“浩澜?你……”
“哦……”
瞿浩澜像是才回过神一般,他只朝着沈归薏微微一笑,便道:“皇姐不必担心,我是在想法子,不瞒皇姐,关于奴隶这一事,我心中也有一个想法,我想要废除所有奴隶,只是……”
他顿了顿,又一次皱起浓眉:“只是这些奴隶实在是不好废除,若是我就这样触碰了那些勋贵的利益,怕是会引来他们的报复和反弹。”
瞿浩澜应该早就想过这些事,因此此时说起来的时候,便很是侃侃而谈:
“若是仅仅只是报复的话,我倒是不怕什么,横竖我是太子,他们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就这么直来直去的要了我的命。
无非是我平日小心一些罢了,可若是反弹的话,我只怕他们后续会对百姓勒索更凶。”
不错,这才是瞿浩澜真正担心的地方,他到底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没有那样多的运筹帷幄,此时除了唉声叹气以外,竟是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