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墨程皱起了眉头,魏宁瑶安慰他道:
“你也别太担心了,这种毒主要是会引发心疾,眼下我已帮太后娘娘身体里的毒都逼在心脏之外了,应该不会有大碍了,待我将解毒药制作出来,便能帮她慢慢将毒都清除了。”
微顿一下,她又道:“如果真是有人处心积虑毒害太后娘娘,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裴墨程捉住魏宁瑶的手,握在手中。
柔软又熟悉的触感,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了一些。
“阿瑶,皇祖母的事,辛苦你了。”
魏宁瑶微抿了一下唇,摇头道:“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你是我的未婚夫,待我们成婚后,太后娘娘便也是我的皇祖母了。另者,太后娘娘待我很好,我既看出了她身体有些异样,便不能无视。”
裴墨程稍稍用力将魏宁瑶往自己拉扯了一把,魏宁瑶便跌入了他的怀里。
握着她小手的大掌依旧没有松开,他微微垂首:“阿瑶,能娶你,是我之幸。”
魏宁瑶侧头看了眼他。
她又想起了上一世他惨死城楼的画面。
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她曾把他害得那么惨过,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
“怎么了?”感受到魏宁瑶眸中有些异样,裴墨程哑声问道。
魏宁瑶摇了摇头,低下了头去,“没什么,在想一点以前的事。”
“对了,你今天,不用去大理寺了?”她岔开了一个话题。
“本王今日休沐。”
裴墨程捏了捏她柔嫩的手,缓声道:“今日本王的时间都是你的,有没有哪里想去的,本王陪你去逛逛如何?”
想逛的地方,倒是没有。
前两天她和二师姐逛得差不多了。
不过想要拒绝的话语刚到嘴边,却又被她吞了回去,因为,她看出来了,某人似乎很想去逛,她若是拒绝了,他怕是会很失望。
“行吧,那就去逛逛吧,你定地方就行。”魏宁瑶道。
裴墨程闻言,眉宇之间明显染上了愉色。
他当即向在外边驾车的啸东报了一个地名。
而这个地名,魏宁瑶并不陌生,是她和二师姐前两天刚去过的。
魏宁瑶:“……”
接下来的半天,魏宁瑶发现,裴墨程带她所去的地方,全都是她和二师姐去过的地方。
连吃晚膳的客栈,都是她和二师姐去过的那家。
魏宁瑶:“……”
晚饭后,两人再逛了一会,魏宁瑶实在忍不住,终于提出想要回府了。
裴墨程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看魏宁瑶似乎有些累了,到底放过她了。
那今日就到这里,本王送你回去。
魏府大门口,魏宁瑶刚下马车,没想到会碰到裴鸿烨。
“民女见过七王爷。”魏宁瑶敷衍地朝裴鸿烨行了一礼。
想到什么,又朝他开口道:“想必你是来接大姐的吧?还没恭喜你,九个月后说不定你就能当父王了!”
她刻意地将“九个月”几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这阴阳怪气的音调,让裴鸿烨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眉头也皱了皱。
他没接话,只是深深地往她看了一眼。
下一瞬,他感觉后颈忽然有些凉意,他下意识的回头,对上了马车上一双幽邃的眼眸。
裴鸿烨微微愣了一下,连忙走上前行礼:“三皇兄,原来你也在。”
裴墨程没接话,抬眸往魏宁瑶看过去,声音温和道:“阿瑶,本王看着你进去。”
接着才淡淡地往裴鸿烨扫了眼:“七皇弟,你留下来,本王有句话想跟你说。”
话落,他又将目光移回到了魏宁瑶身上,目送着魏宁瑶进了府门,直到那道俏丽的身影完全地消失在了府门内,他这才收回目光。
“三皇兄,不知道您有什么话要同我说?”裴鸿烨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怎么的,在这三皇兄面前,他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尤其是这种,他在上而他在下的情形下,这种压迫感,俞加的强烈。
裴墨程垂眸,目光终于直直地落在裴鸿烨的身上。
“七皇弟,本王有句话要告诫你,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觊觎。”
这句话,语气并不重,音色淡淡的,但却一字字的,如钉子一般,钉入了裴鸿烨的心脏上。
裴鸿烨袖子底下的手握紧了拳头,好一会,他才恢复常色。
抬眸,往裴墨程看了一眼。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兄这句告诫,未免有点可笑了,什么东西是不属于我的?我只知道,能到我手上的东西,都本该就是属于我的!”
裴墨程又扫了他一眼,没与他辩驳什么,放下了马车帘子,对外边的啸东道:“回府。”
裴鸿烨在原地再站了一会。
他望着那辆远去的马车,眼底闪过一抹冷狠。
他知道裴墨程刚刚告诫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
什么是不属于他的?
皇位吗?他一个已经残了双腿的废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再跟他争夺那个位子了!
抑或是,魏二姑娘?
等他登上了那个位子,成为了皇帝,整个云庆国都是他的,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是他的,只有他看不上的,才能轮得到别人。
又谈何不属于他?
魏府内,魏宁瑶进了大门后,穿过了两道游廊,正要往欣荣院的方向而去,没想到,在通过一道月亮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魏安意。
魏安意昨天被查出有孕之后,由于有些动了胎气,加之要等魏宁瑶的解药,便留在了魏府。
马氏昨天第一时间让人给七王府,和宫里的梁皇后送去了消息,告知他们魏安意有了身孕,动了胎气需要在魏府暂作休养。
裴鸿烨今天有些公务要忙,等到此时才来接。
魏安意是听到了下人说,七王爷来接她了,她便主动出来了。
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撞上魏宁瑶。
看到魏宁瑶的那一瞬间,魏安意眼前便浮现出了魏宁瑶拿着匕首抵着她脖子的那一幕。
她的脖子忍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手紧紧地拧了一下手中的一条方帕,缓了缓,心绪这才恢复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