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的随从,在前面引领着车队前进,而李让则骑马陪在夏秦的马车旁边,叮嘱着夏秦明天及笄礼上的事情。
“明日天子会在早朝上宣布自己的及笄礼的事务,丞相已经在府邸中为殿下准备好了一应物品。下臣斗胆,殿下未曾赴帝都入朝,不知殿下对于朝堂上的礼仪……”
李让言语未尽,是在给夏秦自我言说的时间。
“孤自然有知,侍郎无需担心。”
路旁的行人虽然略显密集,但是看到这浩浩荡荡的车队都自觉的闪避在了路边,私下里窃窃私语的讨论,这是哪位诸侯。
而夏秦就在和李让这么断断续续的聊天中,到达了府邸。
“明日早朝前,下臣会带殿下前往宫中,依然为殿下尽引路之责。”
李让临走前,恭敬地向夏琴最后又禀告道。
当夏秦走下马车时,整座亲王府邸的景色映入眼帘。
孔明轻轻摇着夏秦为他定做的羽扇,一边诉说道:“这一整条街其实都是列位先帝为自己的皇子皇孙们留下的府邸,又被称为亲王街,只是宪宗、懿宗陛下子嗣单薄,这些府邸已经冷落许久了。”
夏秦环顾着被打扫干净,甚至花坛中都盛开着时令的花。
“依臣所看,丞相对王上您的诚意很大,不过还是让侍卫们先行检查一遍吧。”
夏秦点点头,让黄易将事情吩咐下去。
“身处他地,定当小心谨慎。府邸的安排先暂且托付给先生您了。”
“自然是臣的职责。”孔明拿着羽扇朝夏秦拱了拱手,行礼说。
经过好一番检查,一行人总算安顿了下来,在孔明的安排下,留下了大约800名侍卫居住在府邸内,剩余的侍卫都去往城外的驻扎地安顿。
夜晚,府邸庭院。
夏秦坐在凉亭内,看着在,灯火映照下,舞动着长枪的倩影。
枪出如龙,宛若惊鸿。只是平平无奇的枪法练习,但姜蔚的却散发着具有压迫感的气势。
建木长枪就仿佛一根笔一般,横提竖钩,似与天地之间写字作画,引起一阵飞沙走石,枪尖映着月光,最后的提枪收势,似有龙吟而起。
“蔚姨的枪法真是妙不可言。”夏秦虽看不懂枪法,但是他会夸呀。
姜蔚微微喘着粗气,提着长枪往凉亭走来。把长枪倚靠在亭柱边,接过了夏秦递来的茶碗。
“多谢王上,王上谬赞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其实有时候夏秦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聊天,只能没话找话了。
夏秦挠挠头,为下面话的转换做个小转点。“蔚姨,你觉得丞相他想做到天下和平罢兵的想法怎么看?”
姜蔚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夏秦会问这个问题。“臣以为……”
“别别,蔚姨附近又没有其他人,就按照平日生活里来就行,不用那么恭敬。”夏秦连连摆手,潜意识中,他就认为姜蔚这么做,虽然很符合君臣礼仪,但是未免也疏远了些。
“嗯。实话说,蔚以为应该是不能成,除非所有诸侯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如果不考虑胡虏的话,天下诸侯最大的敌人,正是丞相。”
夏秦仰起头,望着明月,“是啊,最大的奸臣正是他自己,真是不知道完成礼仪之后,他到底会怎么召开弥兵之约?”
“蔚会一直守护您的。”
姜蔚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夏秦,认真地说道。
夏秦也看向了姜蔚,眼底溢出深情“我明白,明白……”
偏房,孔明透过缝隙,一脸微笑的望着凉亭内的两人。
“看来不出意外,应该会有小王上了……”
……
次日天蒙蒙亮,李让果然来了。
当姜蔚推着夏秦上马车时,夏秦还在打着哈欠,没办法,熬了点小夜。
马车缓缓向前,夏秦看向精神饱满的姜蔚,不禁感慨,将魄对于个人的增幅实在太大了。
当夏秦抵达宫门前时,宫门还在紧闭着,许多大臣诸侯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夏秦下了马车,说实话,在场的所有人他都不是很认识,诸侯里面也就苏尚和他有交情,其他的一概不认识。而大臣里头,夏秦估计那个,被众多官员环绕,看样子一身疲惫之态的老人就是袁承,其他的也是一概不认识。
等到宫门开启后,一众大臣诸侯依次进入,作为四位在外的藩王,齐王燕王越王蜀王自然是在队伍的最前列。
夏秦虽然恶补了朝堂礼仪,但是其实他还是打怵的,在这样的场合犯错,脸都要丢尽了,起码自己还是要点脸的。
他就跟齐王燕王越王的身后,学着他们有模有样的,这倒是让燕王和越王颇为满足,小辈就要有小辈的自觉。孟初倒是无所谓,倒不如,说打进门起,他好像就一直在走神。
诸侯与众臣依次列坐,夏秦作为藩王,自然是落坐在了第一排。
不多时,随着一声尖锐的公鸭音,一身黑色龙袍的瘦小身影,从玉台上出现,坐到了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上,她就是大黎女帝夏琰。
袁承首先起身,率领着群臣向女帝俯首:“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王和越王对视了一眼,也随之起身俯首口呼万岁,夏秦学得是有模有样,感觉这小女帝还颇有威势。
等到女帝发言说免礼之后,诸侯臣子,各安其位。袁承站了起来:“陛下,此乃各地诸侯所来之名单呈所成之贡品。”
“快从丞相手里接过来。”女帝催促了一下身边随侍的宦官,宦官也一路小跑,双手接过了袁承手中的卷轴。
夏秦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上面,他刚才突然想到,只有四位藩王吗?是不是好像还缺了一个?凉王呢?
话说好像就是他在十几年作为四胡乱黎的导火索。
就在夏秦神游天外的时候,整个笄礼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负责为女帝簪上发簪的,自然就是袁承了。袁承一副慈祥老爷爷的模样,而女帝,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及笄的流程相当快,不多时就进入到了宴饮环节。
夏秦精神一阵,重头戏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