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一次抵达到卧龙岗,就看见陆洵正捧着书坐在门外。
“蜀王殿下!”夏秦还未下马,陆洵就已经迎上前来。“家师已经等殿下许久了。”
“哎,切勿让先生久等。”夏秦翻身下马,把缰绳拴住一旁的木柱上,整理了整理衣着。
刚入庭院,就见屋内走出一男子,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大氅,一副谪仙之感。
“孤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两次晋谒,不得相见。今日能够拜见先生,真乃得偿所愿。”夏秦拱手行礼,态度庄重。
孔明也回礼道:“明不过乡野村夫,屡遭殿下枉临,实在不胜惶恐。”
两人一番叙礼,分主宾就座,陆洵也为二人和坐在一旁的姜蔚沏上茶水。
“孤在蜀中,常能听说先生的潜龙之名,不知道先生对天下大势可有高见?孤鄙陋鲁莽,愿先生不吝赐教。”
孔明说:“殿下太过言重了!明年幼学浅,怎么敢妄言天下大势?唯恐有误殿下!”
“孤既然来了,那就是相信先生的学问与见识,我蜀国虽小,亦可让先生一展抱负。”
夏秦试探着丢出了橄榄枝,看一看孔明的态度,这番模样,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一位异世界的诸葛武侯。
“这,明多谢王上厚爱,只是凭借蜀地,怕是不足以一展明的抱负。”
“敢问先生抱负为何?”夏秦注视着孔明,似是想一探究竟。
孔明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水中倒映着他的影子,模糊不清。
“明之抱负,唯外御胡虏!”
胡虏?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夏秦会以为孔明会说出天下一统,兴复黎室之类的言语,
只是,如今有谁又能看见胡虏?谁又能预料到后来的四胡乱黎呢?只不过,这位孔明先生,竟然能够看出中原大地未来会面对的敌人吗,真是深不可测啊。
“先生所说……”夏秦欲言又止,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殿下,明尚未弱冠便跟着明的岳父往域外游学,游历过沙漠地的艾弗达勒王朝和更西方的米海尔帝国。他们和其他两大帝国早已对大黎虎视眈眈,各个诸侯都或多或少地受其影响,导致相互之间战斗不休。”
孔明风轻云淡的表情随着提到了两个外国而变得急切起来。
“什么帝国?”夏秦真的是一头雾水了,自己确实不知道,这些个名字实在是太过冷僻了。
“是西南的摩揭陀帝国、西方沙漠地的艾弗达勒王朝、远西的米海尔帝国以及西北冰雪地的瓦西里耶帝国。这四国皆为统一之国,国主皆是一代明君,明与岳父行走游学,深知其各国对我大黎早已垂涎万分,只是忌惮将魄群星闪耀,暗地里挑拨诸侯之间的关系,或献金资助,或赠送情报。自朝廷平定玄巾之乱以后,天下非但未得太平,反而越来越乱,内耗不止……”
孔明说出了他的担忧,向夏秦说出来如今中原大地被外敌环伺的现状。
“如果诸侯还不尽快决出胜负,又或者联合起来结束战争,明只恐怕到时候外敌入侵,我大黎百姓又将遭到灭顶之灾。”
孔明说完,像是用尽力气一样,而脸上的忧虑却没散去。
一旁听着的陆洵和姜蔚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陆洵在惊讶自己的老师竟然有这么传奇的经历。
而姜蔚在震惊大黎以后还有这样的忧患吗?
夏秦捏着茶杯,又伸手捏了捏鼻梁。
“先生所言皆为肺腑,孤想,先生也是拜访过各位诸侯了?”
“凉王、丞相、燕王、齐王和越王,明也不瞒殿下,前四位诸侯王明因无名气,都不能得见。所谓潜龙之名,等行至越王处,才称得上是小有名气,虽与越王畅谈,可越王却漠不关心……”孔明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落寞。
夏秦打起精神,有戏。
“先生,孤虽然名气不如其他诸侯王,德行也是浅薄,但是希望先生不嫌弃我蜀国地小,能够出山相助。孤一定能让您一展抱负的!”
孔明欲言又止。
夏秦其实明白,孔明的理想十分远大,就像他说的一样,不久前差点被袁承的一支偏师给灭国的蜀国,其孱弱的过来根本不足以达成孔明说的目标。
但是如今的形势,或许不需要进行武力统一,采取第二条路也不是不行。
“先生可能不知道,丞相欲在次年五月天子及笄之礼召集天下诸侯,共议弭兵之议,未尝不是联结各诸侯的力量的机会。”
孔明闻言振奋了起来:“殿下所言当真如此?”
“君王之言,货真价实。所以,请先生出仕于蜀国,孤愿以蜀国助先生一番施为,一展抱负。”夏秦起身躬身说道。
“明……怎能当得殿下所言。”孔明站起身,连忙扶住夏秦。
夏秦摇摇头说:“先生以天下黎民为念,孤不能及,愿助微薄之力!”
孔明心中感动,俯身而拜:“承蒙殿下不弃,明愿效犬马之劳。”
夏秦将孔明搀扶起:“潜龙在渊,腾跃九天,先生既然相信孤,孤定助先生遨游九天。”
招揽到孔明之后,夏秦便和姜蔚两人又往江陵城赶回去,将那位传令的将士留在卧龙岗传递消息。
夏秦他们回去准备马车,已经和孔明约好,次日便给孔明搬家,暂住于江陵府邸。
留在卧龙岗的孔明,带着陆洵和书童,开始整理自己多年以来的所写和所收藏的书籍,并且修书数封,委托那位传令的白毦军将士往几位好友家送去。
“小洵你不如回家去?为师这一走,想必十数年都难再来此。”
陆洵摇了摇头:“洵儿想跟随老师一起,我今年也已经16岁了,也想追随着老师向老师,您跟着您的岳父一样游历天下,去见一见更广阔的世界。”
孔明欣慰地摸着他的头:“好孩子,不过殿下归蜀还需数日,你不如先回家见一见父母?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既然峻兄将你托付给了我,我带你入蜀总归是要让他们知道。”
“洵儿明白了,那我便即刻返程,告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