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看着满堂的人,眼中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长老大殿的二长老面色变得人真起来,他缓缓说道:“此战看似没有的多少的意义,但是我们不能比之前的名次太差了。”
“若是之前的名次太差了,我们会被人耻笑。大宗门已经不在乎实力的强弱,仅仅在乎的只有颜面。若是没有了颜面,我们的弟子也会跟着吃亏。”
二长老把话说的很简单,这一场比试,没有多少的利益,完全就是荣誉之争,脸面之争。
五行宗可以败,可以退让几个名次,但不能把名次退让的人太多。
上一次的五行宗,在天骄比试之中,排名第二,仅次于西方的仙灵宗。这一次,五行宗若是实力不足,恐怕连同域的四灵宗也比不上了。
而且,因为四灵宗的神秘,加上与五行宗同属一个大域之中,四灵宗很多时候并不能代表灵光域的战力。
四灵宗一向喜欢隐藏自己,万事不在意,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坚持。
但是五行宗却是在东洲极为有名望,若是轻易地丢弃名望,五行宗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荣耀这种东西,看似只是一种虚名,但它也是运之中的一部分。若是执着太多,会让人知道里面的特殊变化。
失去了荣耀,就是失去了运道,失去了运道,就会少一些机缘。
所以,这不只是荣耀的问题,而是机缘与资源的缺失。
陈恪微微一愣,才明白了二长老话中的含义,他道:“是我想的少了,这事怪我。”
陈恪现在不只是一个零号天骄了,他还是宗门的少宗,他作为零号天骄,可以不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耀,但是他现在却是少宗,他需要为宗门考虑了。
白画剑听后哈哈一笑,与他说道:“现在我们的少宗,总算是有了一点少宗该有的观念,这样很好,继续保持下去,早晚有一日,你能明白少宗与宗主的责任。”
陈恪只是一个年轻人,连一甲子的寿元也没到,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他们这些长老们也不会太过的苛责陈恪。
少宗之所以是被叫做少宗,就是要被宗门的长老们教育,让少宗逐渐明白宗门的责任,明白如何做一个宗门之主。
所以平时看起来,对于陈恪不重要的荣耀,在陈恪面前就变得重要起来。
“此事,还是你去谈吧。你与广川都是年轻人,正好能交流一番。”副宗主与陈恪说道。
“好。”陈恪点点头。
确定了事情的走向,众人也纷纷离开了宗门大殿。
陈恪与白画剑留在了宗门大殿。
白画剑笑着问道:“如何,是否发现了宗门的变化?”
陈恪点头道:“是有些变化,以前我只是觉得修行就可以了,现在倒是需要为宗门的荣耀考虑了。”
白画剑拍了拍陈恪的肩膀说道:“从你成为少宗的那一刻,你就不只是你了,你还是五行宗。你不止要为你自己争取各种机缘,你也要为你的宗门争取各种机缘。”
“不要以为这样很难受,其实这种事情对旁人来说,却是一种权势的张扬。你要为宗门争取机缘,所以你要动用宗门的力量。你动用宗门的力量,你就能安排人手,参与权力的归属。”
“所以,一旦你真的插手其中,才能明白这种事情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大权!而你,轻易地却掌握住了。只是你性格不喜这种权势,才觉得比较麻烦。”
白画剑为陈恪讲明了陈恪心态需要的变化。
他成为了少宗,要为宗门争取荣耀,但是不是他一个人争取,而是整个五行宗的资源在他手中调动,他利用整个五行宗来为五行宗争取资源。
这才是真正的变化之道,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改变心态。
即便是陈恪,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把陈恪与五行宗关联在一起,做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态度。
只有做到这种态度了,陈恪距离成为五行宗宗主的时间也就没有多远了。
只是现在,陈恪还只是一个少宗,少宗就是少宗的心态,还做不到宗门之主那种的态度。
陈恪在凌空山当了宗门之主的,但是在凌空山的陈恪,完全就是皇帝的作风,他就是凌空山,但是凌空山不是他。陈恪可以轻易地放弃凌空山,对此他没有什么不舍。
而在五行宗,陈恪不能轻易的放弃五行宗,因为他即将要与五行宗成为一体。
五行宗之主,可不是简单的名誉称号,而是实实在在的人与宗门的合一。
成为五行宗之主后,陈恪甚至还能收到五行宗的的气运加身,可以防备一些危险。
现在成了少宗,陈恪已经有了很多的气运加身,他能防备很多事情。
“去和广川谈谈吧,他的性子比你还要淡薄。”白画剑说道。
陈恪道:“他比我还要淡薄?我看他挺好战的,当日约我一战的时候,他眼中的战意我能看得清清楚楚。”
白画剑道:“那是他对你好战,而不是对于旁人好战,你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在天骄比试的大战上面,多多的出出力。”
陈恪点点头道:“好。”
陈恪离开了宗门大殿,去了广川的住处。
广川身为五行宗的第一天骄,居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差,春夏秋冬四个园。广川居住的地方便是夏园。
“广川在吗?”
来到夏园门口,陈恪没有强行闯进去,而是与门口的护卫询问。
“你是?”门口的护卫看着陈恪比较面熟,但是他们几个从未出过夏园,只能勉强认识陈恪,却不知道陈恪的身份。
陈恪手中浮现出一道光印,上面有着很多的图案,在而中央区域,则有“少宗”二字。
这两个字便是这么简单的显示着。
“拜见少宗。”
四名护卫弟子看到道印,已经知道了陈恪的身份,连忙行礼问好。
陈恪收回道印,道:“麻烦通传广川,说我来拜访。”
“是。”其中一个守卫立即进去通传。
片刻之后,广川一身月白色长衫,束冠之上催下两条白色云纹长带,飘飘若仙。
“广川见过少宗。”广川拱手作揖行礼。
陈恪道:“不用多礼,有些事情我们去你房中谈。”
“好。”
广川点点头,带着陈恪走进了夏园。
比起陈恪秋园的景象,夏园丝毫不差,而且灵秀之地与秋园相差无几。
“你这夏园当真是不错。”陈恪笑了笑,“感觉比我的秋园还要幽静一些。”
广川神色平淡的说道:“不过是一个住处罢了,我平时很少走动,甚至到现在我也没有问完全走遍夏园。”
“那你都在做什么?”陈恪好奇的问道。
广川道:“修行。”
陈恪不由得一怔,的确是广川的作风,他从来到五行宗,还是第一次见到广川。以前,广川都是在闭关,连宗门交流大会也没有出过来过。
“你这种修行,让我想起来了一个人。”陈恪说道。
“谁?”广川道。
陈恪道:“是四灵宗的道痴,那个小家伙与你相似,也是痴迷修道,不喜欢其他的东西。”
广川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与他交过手,当时他修为还不到元婴境后期巅峰的状态,但是硬要挑战我。后来他败了,我以为他会闭关修行,但是他却是一直在挑战比他强的人。”
道痴是对修道战斗的痴迷,而广川却是对闭关感悟的痴迷。
夏园虽然是百花盛开,生机勃勃,但是里面真的没有几个侍从。
陈恪与广川走进来,还没有看到一个侍从。
穿过笔直的长道,他们来到了夏园的内院,进了正院之中。
“坐。”广川说道,“房中无下人伺候,无法招待你,还请不要生气。”
陈恪说道:“不用客气,我也不是娇生贵养,不须别人伺候。”
广川点点头,似乎知道了这位少宗的性格脾气。
陈恪直接说道:“今日来打搅你,是有件事情需要告知你。”
“何事?”广川问道,他一心潜修,不问世事,对于天骄比试的结果,广川也不知道。
陈恪把天骄比试的事情收了,广川听到眉头微微一皱。
“此事是否多此一举,我们修道之人,追逐的是长生大道,不是这种虚荣。”广川很不客气,直接把东洲天骄大比当成了一种虚荣。
陈恪说道:“虽然是虚荣,但是对于五行宗来说,却是他必须要争取的东西。此事关乎五行宗的名誉与位次,若是你我都惨败,五行宗的很多机缘会被别人抢走。”
大宗门实力相差无几,怎么分出个高低来,除了最强战力之外,便是这种一次次的宗门小比试。
难道还真的进行大宗门的全部实力的对决,看看哪个宗门先被干掉不成?
“你身为五行宗的第一天骄,受到了五行宗最多的资源倾斜,作为五行宗的弟子,你享受到了资源,就要为五行宗奉献你的力量。只有这样,你才能一直享受资源。”
“不要说你以后不想享受资源,但享受就是享受,在其位谋其政,我原本与你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是我被长老们说服了,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现在不是虚荣的问题,而是你我需要为虚荣而战的问题。”
陈恪说罢,看向了广川。
广川虽然对陈恪的说法有些不在意,但是他也明白陈恪说的颇有几分道理。
毕竟,这种战斗,不是一般的战斗,而是天骄之中最顶尖的战斗。
五行宗若是陈恪不来,也是广川的战斗。
周神虽然很不错,但是比起广川还是差一些。
广川一直在修行,根本不在意什么比斗,甚至广川的这个第一天骄,都有可能是广川被动打上来的。
现在,他有被动的被陈恪说服了。
“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是宗门败了,丢人的是整个宗门,你看是这些都是虚名,可是这些虚名,也是曾经让弟子们感到与有荣焉的宝贝。”
陈恪看向广川,面色平静,话却是越来越有责任感:“你是这些弟子仰望的存在,是他们崇拜的目标,你若是放弃了,在他们的眼中,荣耀就会变成懦弱。”
广川听着陈恪的话,似乎觉得压力很大,他只是想要静静的修炼,却不想自己身上还有如此大的责任。
“若是败了呢?”广川问道。
陈恪道:“技不如人我们继续修行,若是不敢应战,谁能帮我们!”
“好,我会全力以赴。”广川说道。
陈恪点点头道:“明日好好地准备,我明日会试试你力量的巅峰所在。”
“好。”广川说道。
他从见过陈恪之后,就知道陈恪的实力比他厉害,但是究竟厉害到什么地方,广川也不清楚。
所以,广川对陈恪才有战意,他不在乎什么第一天骄的名头,但是他想要了解,为何陈恪也是元婴境界,却强的有些过分了。
对抗化神境界的修行者,即便是广川,也无法做到陈恪当时的战绩。
陈恪点点头,转身告辞离开。
广川送陈恪离开,站在夏园的门口,一直未曾进门。
旁边的一个守门之人走过来,好奇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少宗在压迫我啊。”广川叹息一声。
“啊,这要不要告诉副宗主他们?”守门之人惊讶的问道。
广川说道:“说了也没有用,就是副宗主他们让少宗来的,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广川摇着头回去了。
守卫之人互相看看,更是感到疑惑。
“少宗如今越发的权势滔天了,连第一天骄都被他压服了啊!”
“以后见了少宗千万不要无礼,今日我们没有认出少宗,已经是大罪!”
“对对对。”
……
陈恪回到秋园,叶明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她看到陈恪回来,问道:“今日准备的如何了?”
陈恪拉着叶明月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怀中。
叶明月轻轻摸着陈恪的脑袋,看出他似乎兴致不高:“怎么啦?跟我讲讲,我帮你一起分担。”
陈恪笑了笑:“我今日与长老们聊完才明白,宗门与弟子是两种想法,你以前当青木宗之主,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