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要?你想要拿去就是了。”林寒说道。
萧池连连摇头:“我疯了要这破村子里一个小地主的房子,我正想问的是,你真不怕官府找你麻烦?”
林寒神色镇定自若。
“放一万个心吧,官府那边的关系我已经完全打通了,这点儿小事他们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的。”
李海柱与萧池两人心中骇然。
他们知道林寒已经与官府打好了交道,没想到交道打得这么深。
萧池突然才回过味来,怪不得林寒竟然敢跟他说,如果此事涉及到张富贵,他可以给自己这个机会报仇,而且官府绝不会追究。
很快,几人便赶回了黄丰村的家中。
此刻天已经大亮,没想到方采薇就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走着,脸色颇为憔悴,很明显一夜都没有睡好。
她见到林寒等人安全回来,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等林寒走近,她看到林寒身上的血之后,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冲上来抓着林寒上上下下地看。
“相公,你身上怎么全是血,你受伤了?伤哪里了,我看看?”
林寒苦笑着摇头:“我没受伤,是别人的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咱们进屋说吧!”
方采薇连连点头。
“好好好……”
一旁的李海柱和萧池自然不会去打扰林寒,两人跑到边上的厂房里去观摩去了。
林寒与方采薇来到屋中之后,方采薇先将正在那里吃面条的林香儿赶了出去,让她到边上厂房里玩,然后又紧紧把门关住,这才一脸不安地看向林寒。
“相公,你真的没受伤?”
林寒点点头:“真没受伤。”
“那……那王家……你……你该不会……”
林寒犹豫了片刻后,道:“娘子,这件事我不能瞒你。王家,我必须杀尽,包括那个王元!”
方采薇脸色瞬间大变。
“什么?你……你把王元也杀了,他只是个傻子,相公,你怎么能这样?你……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残忍?”
她甚至看向林寒的目光都有了几丝异样,仿佛一下子都变得陌生起来。
她的神情自然在林寒的预料之中。
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去王家的时候,王庆年又请了十二个杀手呢?”
接着,林寒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方采薇说了一遍,没有一丝谎言。
当得知王庆年竟然还花了重金请了十二个高手之后,方采薇脸色一阵惨白。
“娘子,如果你不信,现在我可以让海柱带你去看那十二尸体,刚刚埋下。他们全都窗着夜行衣,还是那个罗刹门的人。”
“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如果不是我上门及时,若是我们再拖延两天,恐怕死的就是咱们一家三口了。”
“娘子,多大的仇,需要他请十二个杀手?要是我们落入他手中,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会放过香儿吗?”
一时间,方采薇陷入了沉默。
林寒继续道:“娘子,我知道我这件事做得绝了一些,但我还是那个理由,我不可能给这种死敌一丝一毫的希望与机会。哪怕他王元是个傻子,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更何况,王元虽然傻了一些,可并非全傻。他还知道谁对他好,还知道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百姓,这些年他在村里干过多少恶事,我想你比我清楚。如果让他活下来,突然有一天他找到机会,对香儿或你做出任何伤害,我一定会后悔!”
“与其如此,还不如心狠手辣一些,背上一些骂名总好过看着妻儿险入绝境强上万倍。”
说到这儿,林寒深吸一口气,道:“娘子,恐怕即使我这样说,你心里对我还是会有一丝不同的看法,甚至怕我以后有权有势了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林寒还是那个林寒,还是你那个已经改好了的相公。”
“你相公并非嗜杀的凶恶之人,哪怕将来我赚下亿万家财,我也还是那个想带你们母女两过上好日子,对待手下亲如兄弟的林寒。”
“可是,如果还有不知死活的人胆敢来伤害你们母女两,不管他们全家有多少人,我还是要斩尽杀绝,灭尽他们全家,哪怕是个小孩也不会留,这是我的底线。”
“这一点,无论娘子你接不接受得了,我都不会改变。除此之外,我可以答应你,若非必要,绝不随便杀人。”
这番话下来,方采薇内心大受震撼。
做为一个女人,她没想到自己和孩子在丈夫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重要。
一个女人,一世能有一个男人如此为她拼命,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尽管,她内心还是一下无法接受林寒如此狠辣,可理智告诉她,相公说的其实是对的。
王元虽然傻,但并非全傻,他作恶的时候,可比普通纨绔坏多了。
若让他活下来,怀恨之下,他万一对香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恐怕到时后悔的就是她了。
道理虽懂,可是内心那道关,她还是一下无法跨过去。
“相公……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只是……我还是有些不舒服。你给我些时间,让我缓缓好么?”
林寒上前,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无妨,你只需要知道,如今你相公活在这世上,所在乎的一切,便只有你们母女两便够了。”
这番话一出口,让方采薇心脏砰砰跳动了几分,脸上不由自主多了一丝红晕。
自从相公变好以来,虽也跟她说过一些情话,可却从没有一句,像此刻这句话一样如此的掷地有声,如此的有份量。
“知道了相公。”
林寒点点头,轻轻松开她。
“好了,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去做,等把此事做完,咱们就可以安心赚钱了。”
方采薇心头一跳,吓得连忙拉着林寒的手。
“相公,你……你又要去杀人?”
林寒道:“我会不会杀他,取决于他命该不该绝吧。如果他没有参与到王家暗杀你们母女的事,我便不会杀他。可若是参与进来了,那我就只能送他归西了。”
这句话吓得方采薇脸色苍白了几分。
“相公,我能问……是谁吗?”
“张富贵!以王家那对母女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认识罗刹门的人,王庆年又不在。他们如此想要暗杀我们一家,所能依靠的,大概率只有张富贵了。所以,张富贵最好祈祷他没有参与进来,否则的话,哼……”
不过说到这里,林寒轻抚方采薇的手,道:“娘子也不用担心,好在张富贵是个废物,到现在三四十岁了还是个绝户,连个子女都没有。他鱼肉乡里这么多年了,我杀他那可真是为民除害了,杀他你总不能认为我不对吧?”
方采薇连连摇头。
“相公,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张富贵真的被杀了,那是百姓之福。他在乡里作恶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老百姓被他害死,他是死有余辜的,薇儿还没蠢到那地步呢,只是……”
“只是张富贵是堂堂亭长,我要是杀了他,官府会追究我的责任是吧?”林寒笑道。
方采薇用力地点点头。
见此,林寒咧嘴一笑,从怀里摸了摸,随即摸出了一块令牌,还有一份委任状。
“娘子,你现在识得字也不少了,看看这是什么。”
接过委任状,方采薇皱着眉阅读起来,渐渐的,她美眸的眼珠开始睁大,当她看完之后,本就大的眼珠子,一时间瞪得滚圆。
“相……相公……你……这……这这这……”
她震惊的一下子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嘿嘿,让你震惊的事还多着呢。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我去县城回来,可当真是赚了个天翻地覆。除了捞到了这啬夫的位置,而且还赚到了很多的田产,多到你根本不敢相信!”
方采薇一听,相公这次去县城,竟然连田产都置好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对她来说,就算卖馒头再赚钱,可手里没有一块地,总是心里不踏实的,仿佛是无根之萍一般。
如今相公竟然田产都置好了,这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相公,咱们家现在有多少田?还有,你这啬夫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那好几千两银子,你也还没跟我仔细说过呢!”
林寒摸了摸鼻子:“这些问题你先留着吧,等我解决了张富贵再一五一十告诉你。”
说罢,他轻刮了刮方采薇的小鼻子,干脆利落地拉门离去。
方采薇原本因为林寒杀人而产生的一丝阴郁,也在这一刮之下消散了大半。
只是,她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林寒这一趟去县城,不仅把县衙的大腿抱得如此之紧,而且发财的速度,简直跟飞一样。
简直难以想象,又是啬夫,又是数千银子,又是许多田产。
这些东西,仅仅是林寒去了县城十来天的功夫所达到的成就。
真是做梦都不敢做。
在方采薇还在怀疑人生之时,林寒叫上李海柱和萧池再次骑马出发了。
不过,这一路萧池又忍不住开始抱怨。
“我说林大老爷,您就不能消停点儿吗。咱们可是一天一夜没睡了。你要报仇,晚两天也行啊!你看我想杀张富贵这么久了,不也到现在还在憋着吗?”
林寒却摇摇头。
“王家的事瞒不了多久,如果让张富贵知道,他恐怕会逃的。与其如此,还不是干脆利落点吧。”
“你不会又要杀人全家吧?”萧池问道。
“这次不至于。张富贵没有子嗣,老爹老娘早没了,他那个老婆叫柳什么的,好像还是他抢去的。对张富贵恐怕攀附之情大于亲情,张富贵死了,她那样的人,是不会为张富贵流一滴泪的,所以可以不杀。”
“也就是说,只需要解决张富贵就行了。”
萧池不厚道地说道:“张富贵可还有个妹妹呢,那可是县衙大人的小妾啊,要不,连她一起干掉?”
林寒直翻白眼。
“我头再铁也不能这么干啊,你也别试探了,实话告诉你吧,杀张富贵是管乘风同意了的,这回你够不够放心?”
萧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竟真的连管乘风都搞定了,那我彻底放心了!这狗杂碎,我杀他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海柱忽然问道:“师父,你怎么确定张富贵有没有牵线搭桥?毕竟,咱们杀王家杀得太快了,根本没来得及问呢。”
林寒从容道:“很简单,随便一诈就能诈出来了,呆会儿你们只需要配合我演一演戏就行。”
两人眼中都有些不解,但知道林寒既然有了计划,便必然能行,也就没再说话。
半个多时辰后,三人骑马赶到了度平村张富贵家宅院外面。
张家一些家仆正在门口扫着地,那柳小媚则穿着雍容华贵,披着一身貂皮披风在门口烤着香喷喷的肉呢。
“张富贵,你给老子滚出来!我林寒跟你没完!”
一下马,林寒扯开嗓子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