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禹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哪怕知道苏海棠性子跳脱,但偶尔如此他还是吃不消。
他抵唇咳嗽一声,突然想起了小老三。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女儿?”
如果换做以前,小老三肯定早就开始哭了,还是头一次这么安静。
提起女儿,苏海棠脸上温柔缱绻,撇了撇嘴。
“在你心里我还比不过女儿。”苏海棠轻哼一声,然后表示自己回来也没看见女儿,“估摸着是跟着陈阿姨出去了吧。”
闻言闫禹宽眉头拧紧,“这么晚了还没回?哪有带着孩子在外面耽搁这么久的?”
闫禹宽心思比较敏锐,再加上陈阿姨一直唯唯诺诺,才刚来他们家里,说起来还在考察期。
这种时候带着孩子出去本就不妥,更别说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陈阿姨也是乡下来的,乡下的女人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是遇到聊得来的了。”
苏海棠心大,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闫禹宽表情瞬间凝重,苏海棠看见后心里也没来由咯噔一下。
“不对!没那么简单。”闫禹宽说完大步流星朝着陈阿姨暂住的房间去,苏海棠一头雾水,心跳如雷,赶紧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抵达陈阿姨的房间,拉开门直奔红棕色的衣柜,拉开柜门发现陈阿姨那个灰扑扑的布包不知所踪。
就连她平时穿的衣服也全部不见了。
苏海棠看见后瞳孔一缩,哪怕不肯相信,也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思考。
“怎么会变成这样?”苏海棠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差点直接晕过去,直接被吓得腿软。
闫禹宽赶紧把人搂在怀里,宽大的掌心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脊。
“没事,不会有事的。”闫禹宽低声呢喃,不只是在安慰谁。
苏海棠根本听不进去闫禹宽的话,只觉得天都塌了,半晌后才冷静下来,一把抓住闫禹宽的手臂。
“报警!得报警!”
夫妻二人立刻出门,直奔警局。
现在还没有到监控全覆盖的时候,全国也没有联网,想要调查到陈阿姨去了哪里难比登天,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警局能够帮忙解决此事。
但苏海棠清楚,警局每天需要处理的失踪案子多得很,不一定会对他们家的事情上心。
“如果警局到时候推三阻四,我们就可以花钱请人吃饭,到时候把他们领导请去最好的酒店……”
苏海棠喋喋不休,毕竟是做了多年生意的,知道很多领导都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
闫禹宽听后无奈,赶紧摁住了苏海棠的手。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现在是新中国,警察肯定会为人民服务。”闫禹宽表情难得严肃。
苏海棠愣怔片刻,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会有事的,我们女儿肯定不会出事,她之前不就差点丢掉吗?不也好好的回来了吗?咱们女儿是福星,绝对不会有事。”
闫禹宽敏锐察觉苏海棠眼底蓄满泪水,即便骄傲冷静如苏海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苏海棠已经失了魂,她从未想过女儿会突然失踪,更没想到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见。
如果不能把女儿找回来,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我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孩子可能丢了?我就是太相信陈阿姨了,我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
苏海棠知道这个年代容易丢孩子,但之前并没有真实遇到过,小老三出生时也是很快找回来了,以至于她放松了警惕,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我回家没看见孩子就应该出去找,说不定还能够遇到陈阿姨,就因为我的放松警惕,导致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孩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海棠说话时,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根本无法接受孩子丢了的事情。
闫禹宽赶紧两人揽在怀里,然后催促司机快点去警局。
司机竖着耳朵听两人的对话,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扯着嗓子攀谈。
“这两年丢孩子的可多嘞,我老家一天丢了好几个小娃,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我们也去报警了,可人家警察局的人根本就不管,就做这样子,也不知道那些小娃现在是死是活。”
听见司机的话,苏海棠脸色煞白,忍不住颤栗起来。
闫禹宽略有些不悦,现在警局多方面不完善,在人口失踪案子上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依旧杯水车薪。
但身为普通老百姓,就应该相信组织相信党,而不是说出这种话。
况且小老三刚丢,司机的这些话无异于是在提醒苏海棠,小老三怕是找不回来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了闫禹宽冷若冰霜的表情和眼神,吓得要死,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开车。
他们很快就到了警察局,苏海棠拉开车门冲了出去,闫禹宽维持着风度,掏出一张钱递给司机。
“不用找了。”
说完闫禹宽赶紧追上苏海棠,在她险些被地上凸起的鹅卵石绊倒时,赶紧把人搀扶住。
现在已经是晚上六七点钟,警局里只有值班的人,苏海棠和闫禹宽冲进去,却发现前面还有不少人在排队。
“我家猫今天不知道去哪里了,你看你们能不能出警帮忙找找?”
“我丢了一条裤衩,那可是我买了很多年的,你们可得去帮我找到。”
“我今天丢了一块钱……”
众人喋喋不休说着自己的诉求,年轻小警察忙得焦头烂额,还得想办法让他们冷静下来。
苏海棠黛眉微蹙,没想到警局这么多人,正准备做回不文明的人冲进去时,身后传来了惊呼声。
“闫老师!”
两人转身看过去,发现是个穿着警服的人,正笑眯眯过来。
“你就是闫老师吧,我之前在组织……”
“你认识我?”闫禹宽赶紧打断对方的话,没有让他直接爆出自己的身份。
男人愣了愣,意识到刚才差点说漏嘴,赶紧闭嘴,然后压低声音提起了自己听见的那些事迹。
苏海棠只知道闫禹宽工作特殊,但平时并不多问,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多。
“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要报案,我们家保姆偷摸着带走了我的女儿。”闫禹宽赶紧说明来意,希望对方能够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