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问题,张怀清实在感觉自己回答不出来。
或者说他不想回答,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答案,也明白自己来槐树村的出发点!
张乐民摇了摇头,本来就失望的眼神,这会儿变得更加悲哀起来,随后还是有些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怀清,抬起头来看着我!刚才质问我的气势呢?说人家医生是诈骗犯的理直气壮呢?”
张怀清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立马把头扭在了一边。他的确是还想一口咬定这是诈骗,但他一点证据都没有,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而已。
“你常叔叔亲口给我介绍的,来之前我还特意发了一通火,故意跟人家吵了一架。本来以为会把我赶走的,结果还是把我留了下来。就隔壁的那个得白血病的小姑娘,我都托人查过,先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你再去看一看好不好!”
张乐民说着说着,很快就老泪纵横,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因为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到头来连一个最基础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或者,他是不敢吧……
“你走吧,做什么事情最起码应该调查清楚。你要是有这个心呢,去村里问问,或者找你的那些富二代朋友……”
“算了,走吧!”
到最后,张乐民实在不想跟他解释什么。这会儿的他反而无比希望,曲鹏飞真的治不好他的这个病。那样一来最起码能证明,儿子说的没错。
可无论是他托人调查到的结果,亦或是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都清楚地表明了一点,人家在治疗绝症上的确是有一手!
至于儿子所说的诈骗,诈骗不诈骗的,他还能分不清楚吗?
眼看着张怀清支支吾吾的,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张乐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嘴巴大张着,差点就要嚎啕大哭起来。
眼前是他的亲生儿子呀!
“孩子,我就想活着,不行吗?”
这一句话,像一记千金的衬托,重重的砸在张怀清的心里。他再也没有脸留下来,转身就跑出了病房。路过大厅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方青守在那里坐着,直接跑到了那群富二代中间。
“怎么样老张,钱要回来没有?要是来不及的话,可以多叫点人,只要人在这个村里想跑都跑不掉。”
“没错啊,老张,我这就打电话叫人。”
大家看着张怀清的脸色有点不对,还以为的确是遇到了诈骗,钱也转了出去,纷纷开始提出了建议,有几个人还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摇人。
张怀清没有阻止,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么一趟。从爸爸嘴里说出来那些话,像一根根锋利无比的针,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上。
“咱们去村里逛逛吧,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吃点饭。”或许是抱着打探消息的心思,张怀清对着大家伙提了一个意见。
“你要不说,我还真就不觉得饿。走吧,去这村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人群中,一个看起来比较稳重的年纪也比张怀清要大一些的男子,开口应了下来。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立马就附和了起来。
“东哥说的对,去看看有什么吃的,随便整一点。”
“听东哥的,那这人还叫不叫?”
“你傻呀,不叫人,待会儿打架的时候你上啊。穷山恶水出刁民没听过吗?”
“你才是傻子呢!老子自己上怎么了?以前哪一次打架,老子不是最猛的那个……”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那边不是有个别墅群,过去看看有没有啥吃的。”还是那名被称作东哥的人开口,其余人立马就偃旗息鼓。
一路上有几个和张怀清玩的不错的,凑他身边问也没问出个啥来。等到了槐树村的广场处,转了一圈,大家也没看见有个像样点的饭店,就是零零散散的,有几个小摊儿。
“吃点大排档吧,好久没吃过这个味儿了。有想喝酒的可以,但是别喝醉,毕竟一会儿还要办事儿。”
东哥随手指着边上的一个面馆,虽然只有一个女的在哪操持,边上却摆着有啤酒,有白酒,还有一些看上去不错的凉菜。
等众人落座之后,女老板立马就上来招呼。这次倒是轮到张怀清做主了,毕竟今天是为了他的事儿而来的,所以说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但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做东。
“先整两箱白酒,两箱啤酒,每人先弄上一碗面,尝一尝味儿,你那些凉菜热菜啥的,都弄上来吧。”
这个摊子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赵富源的媳妇儿王秀梅。她这摊子上凉菜和热菜都是提前弄好的,平日里除了那些工人之外,有些槐树村村里的人,下班之后懒得做饭,也会来她这儿对付一顿。
一个正月下来,这摊子还真就干起来了。
“好嘞,你们稍等啊!”王秀梅笑的,嘴巴都裂到耳根上了。
眼前这十一个人,一下子就把他今天剩的这些饭菜都包圆了。再加上啤酒白酒的,怎么着也有个三四百的。
虽然说槐树村地处偏僻,有些东西卖不上价钱来,可架不住量多呀!光是今天这一单。够她平时三四天挣得了!
酒菜上齐之后,这些人倒是没有嫌弃这个环境差,都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而且真要说起来,这个广场比市里头那些大排档要干净敞亮的多!
东哥砰的一下开了一瓶啤酒,而后对着已经把白酒拿在手里的张怀清,碰了一下。
“怀清啊,老哥我大你几岁,有些话可能说的过分一些,你那别往心里去。今天这个事儿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你总得给大家伙一个交代吧。”
“钱不钱的先放在一边,你家老爷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冬哥名叫林冬,说起来算是他们这群人里边最拔尖的。最重要的是,人家是白手起家富一代。
“东哥,我现在也有点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