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康番外·告白
在长达七年的隐忍中，秦康想过很多种可能，其中不是没有表白心意和昭昭在一起的可能。
相比其他同龄人，他的条件并不差，甚至称得上很好。
他本人很聪明，有学历，也有能力，长得也好，家庭更好，而且还和昭昭以及她的家人有很深的感情基础。
在昭昭所有潜在的追求者中，他的条件绝对是最好的那一批！
如果有一百个人追求昭昭，那他的条件在这一百个人中一定能排进前三！
不，他甚至有可能是最好的那个！
他有这种自信。
但是。
但是感情这种事并非用条件能简单衡量的。
有感情基础这件事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件好事，但在极少数时候也可能是坏事。
他就处于那极少数情况下。
他们的感情基础太好了。
虽然霍家和许家在血缘上并没有太亲近的关系了，但是两家人的感情却远比一般亲戚更亲近。
他的兄弟姐妹们和昭昭的关系也和一般的堂亲表亲什么差别。
甚至私心来说，他甚至看重昭昭远胜家里的其他孩子。
在他还不明白他自己心思的时候，他真的是把昭昭当亲妹妹看待的，而他也能感受到，昭昭是把他当亲哥哥依赖的。
正因为这样，他心里才更煎熬。
但凡他们的感情没有这么好，他都有可能迈出向昭昭告白的那一步。
在昭昭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差点就那么做了。
那时候昭昭和他都是成年人了，两人在一起可能受到的阻碍小了很多，是他们最有可能在一起的时候。
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如果维持现状，他能和昭昭继续维持着一直以来的亲密的关系，他是昭昭最依赖的哥哥，就算以后昭昭谈了对象、甚至结了婚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如果不维持现状告白的话，昭昭可能答应，也可能不答应。
在他看来，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而后者一旦发生，他不仅得不到想要的，就连现状都无法维持。
如果昭昭拒绝他并想和他保持距离的话，以许鹿姑姑的性格和能力，两家人的感情虽然不会有变化，但他多半是再也别想亲近昭昭了，甚至别想再见到昭昭。
不只许鹿姑姑会出手，父亲和母亲也不会支持他的。
相比较那样的结果，他宁愿保持现状，就算得不到，至少也不会失去。
这些年他就是靠着这样的念头撑过来的。
但现在……
秦康心情再度复杂起来，看向身旁昭昭娇俏明媚的侧脸。
昭昭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向他，对她甜甜一笑。
“康哥哥，你怎么这么看我？”
秦康的视线在昭昭薄红的双颊和红润的唇上一闪而过，而后移开视线看向前方。
“……你化妆了？为了你喜欢的那个人？”
这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中期了，在京城这样的大城市，女性、尤其是女大学生们化妆已经成为一件常见的事情，但昭昭之前是不化妆的。
昭昭生的漂亮，不化妆就足够漂亮，是谁都无法忽视的存在，就算别人化妆都比不了她分毫，而她也不喜欢在化妆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但那是从前，现在她化妆了，为了她喜欢的那个人。
秦康心中越发郁闷，而这郁闷也表现在了他的脸上。
但他没郁闷多久，耳边传来昭昭轻笑的声音。
他侧脸看过去，俊朗的面容上郁闷和哀怨平分秋色，虽没说话，但意思都写在了脸上。
‘笑什么？’
许昭聪明，两人感情又这么好，不用细看就能看明白，于是抿唇笑的更乐不可支了。
秦康就这么看着昭昭笑，一方面他心痛又难过，但另一方面他又为能看到昭昭的笑脸而高兴，但更多的，还是纠结、无奈和苦涩的情绪。
他看看昭昭，脸上的郁闷和哀怨渐渐退去，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温润平和，也多了几分不解。
“好了好了，别笑了，昭昭你在打什么主意？直接告诉我吧。”
昭昭是只可爱的小狐狸，有狡黠聪慧的一面，偶尔也会逗人取乐，但不会在别人真正难过的时候做这种事情，更不会在她在意的人真正难过情绪不好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尤其是他。
这点自信他是有的。
他知道昭昭在意他，正是这份在意让他在决断时变得不像自己，变得优柔寡断，变得畏手畏脚。
他一开始被昭昭说的有喜欢的人的事情冲昏了头脑，但现在昭昭反常的举动让他清醒了一些，开始思考起来。
他并不笨，生长在霍家这样全员聪明人的家族，有一对那样聪明的父母，能取得最高学府的学历，能将家里的产业打理的蒸蒸日上，这每一件事都表明他是聪明的。
如果非要说什么的话，他只有在一件事上可能出差错。
昭昭的事。
因为过分在意，所以在昭昭的事情上，他有时候会过分解读，有时候会走入误区。
在别的事情上还好，他有家人和朋友提醒，不会出什么大差错，但这件事他隐瞒了所有的家人朋友，所以也就无从得到提醒，有时候走错了路也不得而知。
这种事过去不是没有发生过，他在昭昭面前犯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次他醒悟过后都很懊恼，同时也很庆幸，庆幸昭昭是个单纯的孩子，不会往那方面想。
只有他才有那种龌龊的心思……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不免又有些黯然，但是到底没有之前那么消极。
想到刚才灵光一闪想明白的那些事情……
他还是有些犹豫。
太过重视，太害怕失去，就会畏手畏脚。
但他并非真正是个懦弱的人，在已经得到暗示，至少疑似暗示的时候，他不至于完全裹足不前，必要的小心地试探他还是会做的。
“昭昭，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么？”
“我有啊。”
“……那个人是谁？”
相比较秦康的忐忑不安，许昭脸上笑容明媚，声音悦耳坚定。
“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