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舟适时的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件事张锋做不了这么大的主也想不到架空的方法,肯定是她这个亲奶奶提出来的。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和她说。”
张锋和其他人都低头退出了会议室。
江晚舟从小和奶奶没什么感情,成年之后的感情都是建立在互相猜忌上的。她没大没小的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晃动着椅子:“我一直有个好奇的事情,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姑且算你是重男轻女更喜欢江蒙舟,但是我爸爸是你唯一的儿子,他手受伤这么多天,你都没有去医院看过他一次,甚至没有过问过一句话。”
“所以我爸爸对你来说,算什么?”
江晚舟看着眼前这个听到自己儿子受伤都面不改色毫无波澜的老人,实在是想不明白。
老人在江晚舟的面前缓缓踱步了几步,突然在江晚舟面前站定,直勾勾地盯着江晚舟那张美艳的脸庞。
突然想起在很久之前,那个时候的人们还吃不饱饭的时候,有一张极其相似的妖艳的脸曾经在她们那个平平无奇的小镇上掀起腥风血雨。
“你和你外婆,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外婆?”江晚舟知道奶奶讨厌自己的妈妈,经常拿着自己的脸和妈妈的比较,这是她第一次在奶奶的嘴里听见外婆这个称呼。
老夫人冷哼一声:“一张红颜祸水的脸,引得我们镇上的人为了逗得美人一笑大打出手。”
江晚舟在各种玛丽苏小说里好像看过这种故事……
“所以我外婆是我爷爷的初恋情人?”
江晚舟满不在乎的根据自己看过的小说说出后面的猜测,只是很快老夫人把她的话反驳回来了。
“你爷爷的初恋,是我。”
“挚爱,却不是我。”
得,更狗血了。江晚舟继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爷爷的挚爱是我外婆?”
老夫人死死盯着江晚舟的脸,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你爷爷是镇上出了名的落魄人家,而我当时是镇上富户的女儿……”
爷爷江诚很小的时候在地主家的地里干活,那户地主家有且仅有一个女儿,就是奶奶秦佳婷。
年幼的江诚因为家里十分贫困,被父母以极低的价格按天卖给当地的地主家当苦力。
因为年纪小,瘦弱的江诚被分派到后田里种地。
干完活满身臭汗的江诚在经过后院回到前厅的时候,见到了秦佳婷小姐亲手秀了一般的刺绣手帕。
自卑的江诚闻了闻满身臭汗的状态,不敢直接用手去触碰白色的手帕,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了半晌,无可奈何地跑到一边从树上摘了两片树叶用树叶乘着帕子轻轻放在了旁边的树枝上。
这一切被站在窗口的秦佳婷看在眼里。
就这样,大小姐的主动接近,撩动了贫苦少年枯涸的心。
但是当时的地主家怎么会同意女儿找一个这样背景的男人?
在秦佳婷那个严厉的父亲找到悄悄躲在后山幽会的两人时,怒不可遏。
下令手下的家丁把江诚打死扔在后山的井里。
秦佳婷以死相逼,最后也只让父亲退了一小步。
一年时间,如果江诚可以堂堂正正走到秦佳婷面前,就允许他们在一起。
江诚跪在地上信誓旦旦地发誓,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里达成地主的要求。
江诚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地主家被打倒,往日高高在上的地主小姐被打落凡尘,沦为田地里劳作的女人。
十年后,那个瘦弱的年轻小子,一身洋装,打扮精致的站在满身臭汗头发丝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的秦佳婷面前。
秦佳婷没有认出这个男人,带着小地方的口音混杂着普通话说了一句:“让让,你踩着我的铁锹了。”
江诚当时就落了泪,扶起劳作的秦佳婷:“你怎么……”
秦佳婷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又欣喜又害怕,她低着头盯着破旧的布鞋局促的扭动身子。
接下来的故事也很合乎情理,江诚没有忘记年少的恋人,用赚到的第一桶金在老家的镇上发展成立了公司,但因为少年没什么文化,见识不够长远,干的在卖力也只是一个消息奥的公司。
秦佳婷当起了贤内助,帮着江诚搭理生意和家庭,两个人虽然没什么大钱,但是拥有的财富也算是镇上的小康家庭了。
两人的和美生活戛然于止于一个叫邵凌的女人坐着小汽车招摇的在小镇上安定下来的那一天。
那一天邵凌穿着皮草第一次逛小镇上的百货商场就引得围观的男人们疯狂跟随。
江诚那一天从公司下班,秦佳婷突然打了个电话说需要他帮忙去百货商场带一些布料回家,要给孩子做一些衣服。江城急急忙忙的买好老婆指名要的东西,急匆匆的带着几个大袋子往门外赶。
就这样狗血的装上还在举着衣服照着镜子的邵凌,两人从第一眼开始就沦陷了。
“你好,我叫邵凌,是刚刚搬到这个镇上的。”
邵凌用手理了理有些被装乱的大波浪短发,红艳的嘴唇在美艳的脸上显得楚楚动人。
江诚有些结巴:“你……你好,我叫……江诚。”
故事的最后,就是江诚想要离婚被秦佳婷用公司作为挡箭牌拒绝,邵凌也因为当了小三被镇上的人排挤搬了家。
秦佳婷的目的达到了,同时她能感受到谁在身边的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诚不再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仅仅只是保持着一个客观意义上的丈夫应该做的事,江诚在这之后不再对公司上心,公司越办越差。
秦佳婷看着身边一个一个的小姐妹的老公赶上开放的好景头发家致富,当上了富太太,只剩下自己依旧在努力撑着小公司的人,还在停留在每日睁眼就要考虑如何能让公司不倒闭的境地。
江晚舟听完这个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她突然有点共情眼前这个老人。
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姐,但是突然有一天沦为任何人都可以轻视来踩一脚的人。
在她会心绝望,要认命的时候,年少的情人站出来将她拉出泥潭,给了她想要的富足。
但一切都是梦境,很快她又开始面临破产的危机,这个时候年少的情人化作一个利刃多年后正中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