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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你只是我捡来的徒弟

    “是九牧呀,对不起,我睡迷糊了,还以为是宴淇。”尚小美看到九牧的脸色很难看,虽然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事,但是还是诚恳的给九牧道了歉。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九牧的时候,她总是会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因为九牧在她眼里十分敏感,稍不注意,就容易伤到他。

    这一次也并不是她多想了,因为九牧还真生气了。

    “师父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想着宴淇?”九牧尽量将语气放得和缓,看似平常的问尚小美。

    他低垂着头,尚小美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九牧,感觉特别别扭,九牧又不是她的夫郎,她想谁不想谁跟他没半点关系。

    但是她却不能将心里的质疑直接讲出来,她不想因此激怒九牧?

    为了平复九牧的怒火,尚小美耐着性子诚恳的给他解释:“宴淇的状况很糟糕,我很担心他。”

    九牧:“这是师父的事,师父又何必给我解释这么多。”

    尚小美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她有时候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指着九牧的鼻子问,既然知道是我的事,你冷着那张脸干嘛?

    我是你师父,我愿意想谁就想谁,你拉着个脸给谁看?

    “我饿了,馍馍呢?”尚小美憋屈的睨了九牧一眼,这小子越大越会伪装,分明是他跟自己计较,还反过来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给,小心别烫着。”九牧的玉米馍馍是包着桑叶蒸出来的,他把馍馍递给尚小美之前,已经将桑叶剥开了一半,将半块香甜的玉米馍馍露在了外面。

    尚小美没吃过这么原始的食物,桑叶包着蒸出的玉米馍馍,她还是第一次吃。

    试着咬了一口,竟发现口感意外的好,还有淡淡的甜味。

    九牧一直看着她的表情,见她尝了一口玉米馍馍,眼睛立刻惊喜的睁大了,还不住的点头,他比自己吃到了美味的食物还高兴。

    忙活了一上午,因为尚小美赞赏的表情,所有辛劳都有了意义。

    “好吃,这个东西看着怪怪的,没想到吃起来还挺好吃的。”尚小美又咬了一大口,啧啧称奇的说。

    九牧也轻轻咬了一口手里的馍馍:“这是我小时候能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了。以前村里有一个老人,每年出嫩玉米的时候,都会做上很多这样的玉米馍馍,她每次都会悄悄的送几个玉米馍馍给我们娘俩吃,这个味道我永远都忘不了。”

    尚小美见他神色又变得伤感无比,不由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九牧突然乖顺的不动了,任由她摸。

    尚小美反而尴尬的缩回了手,她跟九牧之间氛围,总是这么莫名其妙。

    分明是师徒,她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穿着,在九牧面前,穿的要多严实有多严实,而且从不娇气、矫情,时时刻刻都端着长辈的架子。

    尽量不让气氛有丝毫的暧昧。

    但是好像一切都不是那么的合乎她的心意,九牧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深邃复杂。任凭她如何说服自己,也无法坦然的面对那样的眼神。

    “今天炼的差不多了,我一会回根据地,你呢?要回去吗?”尚小美心虚的转移了话题。

    九牧已经很久没有回根据地了,其实那里除了有尚小美,并没有让他留恋的地方。

    三十五楼看似离尚小美很近,其实隔的很远,远到他无数次站到楼梯口,都因为师徒关系的约束,不敢往上多走一步。

    不像这里,虽然简陋,他却能自然的跟尚小美呆在同一个房间,两人还能离的这么近的闲聊。

    师父回去后,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堆人,还有处理不完的事,连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我不回去,我在这帮师父收集灵泉神力。”九牧还跟前几次一样,选择留在无嗣族。

    “那行,我明天又来。”尚小美说完话,又等了片刻,见九牧没有话要说,这才利用空间转换,回了根据地。

    她走后,九牧又望着空了的床铺发了好一会的呆。

    尚小美的身影一消失,他的心也跟着空了,身上的力气好像也跟着消失了,干什么都没劲。

    没吃完的玉米馍馍被他随手放到一边,他自己则疯魔一般的伸出手,抚摸着尚小美躺过的位置,床铺上面还残留着尚小美身上的温度。

    九牧干脆躺上去,脸颊贴上尚小美枕过的枕头,深吸一口气,闻到枕头上的香气跟尚小美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香气萦绕下,九牧将尚小美盖过的被子卷在自己身上,难耐的蜷缩起身体,紧闭双眼,满脑子都是尚小美曼妙迷人的身姿。

    他疯了一般的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口鼻,沉闷的笑声从被子里传出来。

    感觉快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掀开了被子。

    濒死的绝望,和幻想师父的快感,交织着冲击着他的感官,要么死,要么疯,他什么都不稀罕,想要的只有师父。

    什么玉米馍馍,他小时候根本没吃过,会那样说,不过是想师父能多怜爱他几分。

    那些玉米馍馍都是他跟着无嗣族的妇人现学的,他们说好吃,他就学着做给师父吃。

    师父的那些男人,一个个都心灵手巧,特别是萧轻尘,很会做吃的。九牧比不过,便只能给食物加上一层浓重的回忆。

    他要一点点的,在师父心里占据一块重要的位置,让她经常想起他。

    以前她离开的时候,从不会交代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她会了,说明师父已经开始在意他了。

    九牧对尚小美这点微不足道的改变无比上心,可是尚小美本人,却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改变了什么。

    她甚至对以前自己离开九牧的时候,是不是毫无留恋都没有印象。

    因为她真的不会想这么多。

    回到根据地后,尚小美照常先去看了宴淇。

    宴淇因为双手双脚有了黑色的脉络,觉得很丑陋,每次尚小美去找他,他都会变成本体。

    尚小美也习惯了,她真的很喜欢宴淇软乎乎的本体,抱在怀里特别舒服。

    她每次都忍不住亲这样的宴淇,爱不释手的将宴淇圈在怀里。

    宴淇要是知道,自己的本体这么受尚小美的欢迎,他大概就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了,在尘封岛的时候就该用本体留在尚小美身边,后面肯定就没花楹他们什么事了。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本体?”宴淇被尚小美来来回回抚摸了半个时辰后,他忍无可忍的问尚小美。

    尚小美点头:“当然喜欢了,摸着好舒服,毛茸茸的。”

    宴淇:“你的喜好真奇特。”

    尚小美摸着不过瘾,又将头埋在他毛茸茸的身上蹭着。

    玩闹过后,尚小美认真的对宴淇说:“你还是变回来给我好好看看吧,我想看看你的身体如何了。”

    “没什么好看的,”宴淇想从尚小美的怀里跳出去,刚一矮身,短短的后腿就被尚小美扯住了。

    “变回来,”尚小美换上了严肃的口吻。

    宴淇转头,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两人互相瞪视着,谁都不愿妥协。

    最后认输的还是宴淇,他无奈的变回兽人的样子,刚过去一天而已,他身上的黑色脉络,就已经蔓延到脖颈了。

    尚小美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她伸出手指抚摸宴淇脖子上的黑色脉络,那些东西看上去十分狰狞,似乎要将宴淇白皙的皮肤撑破。

    “疼不疼?”尚小美自己怕疼,也担心宴淇会疼。

    宴淇摇摇头:“不疼,就是丑了点。”

    “不丑,你最好看了。”尚小美的嗓音竟哽咽了,她难过的搂住宴淇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了他。

    宴淇没有回抱尚小美,反而语气平静的说:“去找他们吧,我这个样子,会吓到你的。”

    “你闭嘴吧,”尚小美真想捂住他的嘴。

    自从宴淇被树魔感染后,他就再也没碰过尚小美。到了现在,他连在尚小美面前脱衣服都不愿意。

    “无论怎样,我都只想让你记住我最好看的样子。”

    “你现在跟以前一样好看。”

    “在你心里,我以前到底是有多丑?”

    “你……”

    尚小美无论怎么讲,都讲不过宴淇。

    到了晚上,宴淇催她离开,她却固执的躺在宴淇的床上,将头枕在他怀里睡觉。

    宴淇虽然嘴上一直让她走,但是当尚小美在他怀里睡熟后,他却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为了不吵醒尚小美,他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红着眼眶,一动不动的抱着尚小美。

    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恨苍天不公,他受了这么多苦,才回到夫人身边,为什么又要遭遇这样的不幸。

    眼见着身上的黑色脉络就要将他整个人侵蚀了,他很快就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树魔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对抗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失去理智的前一刻,自我了结,这样就不用担心以后会伤害到夫人。

    第二天醒来,尚小美发现宴淇身上的黑色脉络又往上蔓延了一大截,她的焦急都写在了脸上。

    匆匆跟宴淇告别,也顾不上其他的事,便去了无嗣族继续修炼。

    九牧逐渐察觉到不对劲,尚小美的身体早就没问题了,她却一天比一天修炼的勤奋。

    灵泉水里的远古神力,能让她的修炼一日千里。她已经有无人能战胜的诡计傍身,为何还要这么勤奋的修炼?

    这天,当他看到尚小美一打坐就是一上午,以前坐半个时辰,就吵着腰酸背痛的人,现在却像个苦行僧一样为难自己。

    他心疼的出声问尚小美:“师父,你的毒还没解吗?”

    “啊?嗯……”尚小美心虚的胡乱应着。

    “还是说,你这么勤奋的修炼,是为了变强?”

    “嗯,我想变强。”尚小美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为什么?你还不够强吗?”九牧好像能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尚小美十分不自在。

    “你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尚小美突然有了脾气,瞪着九牧语气不善的说。

    九牧也紧紧的盯着她:“师父一直都在骗我,对吧。”

    尚小美眉头一皱,不明白他既然看出来了,为何非要问出来让彼此难堪。

    “你只是我的徒弟,我想做什么,不必跟你汇报。”

    “师父想救宴淇,所以想变强,我一开始就猜对了。师父根本没中毒,而是一直都在骗我。”九牧又跟尚小美较上劲了,他总是这样,不懂如何顺着尚小美。

    就算看到尚小美已经生气了,他仍旧要问个清楚。

    这事要是换了花楹,他绝对不会挑明,故意让尚小美难堪。

    就算是时梨和宴淇,看到尚小美生气了,也不会再继续追问。

    只有九牧,会如此偏执、固执,非逼得尚小美承认她不想提及的事。

    “是!我就是在骗你,我没有中毒,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宴淇。你满意了?如果你一开始不暗中阻止我找灵泉,我用得着骗你吗?你现在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给谁看?我要做什么,为什么非得征求你的同意!你只是我捡来的徒弟!不是我爹!”

    因为气闷,尚小美发起脾气来,一时没收住,歇斯底里的大闹了一场。

    等那些伤人的话说出口后,她也后悔。可是现在正在气头上,她又放不下脸面给九牧道歉。

    只能绷着脸,嘴硬的不肯认输。

    九牧的心好似被她的言辞击穿了,疼得滴血。他眼神痛楚的看着尚小美,手放在她身边,却不敢碰到她。

    等他再次开口的时候,竟哽咽的说不出话:“可是你会死的,树魔会侵蚀你的身体,蚕食你的神志……”

    “我会想办法自救,”尚小美低垂着头,不看九牧,嘴硬道。

    “你能想什么办法?你想到了吗?”

    “我都说了,不管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尚小美被问的心烦,忍不住又对九牧发了脾气。

    这个九牧真的太烦人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她答不上来,还要一直问。

    就在尚小美烦闷不已的时候,九牧却再度哽咽着对她表明心迹:“在师父心里,我只是你捡来的徒弟。可是在我心里,师父却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