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不明白。
他根本没有惹到任何人,遇到事情也是尽量忍让,可是,终究还是不能安稳修炼。
他想要的,只是安安稳稳的修炼。
结果,就是实现不了。
他心里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也是时候发泄一下。
............
晚风和熙舒适,站在桥下向下俯视。
夜晚的河流像是丝带一般明亮,反射着粼粼月光温柔流淌。
“韩师弟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钟涵看着眼前美景,轻轻皱眉。
“等会儿吧,许是被耽搁了,小易做事稳重,安心等着吧。”钟云袖出声安慰。
“嗯......好吧......”
可是,无论钟涵怎么转移注意力,她心底总是会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危机感。
没办法,她只好强行注视着眼前景色,凝聚心神。
“说起来,这地方之前我还带你来玩过不少次。”钟云袖看着微波不兴河流,回忆道。
“我记得,那还是我小时候,景天庄不像现在矛盾这么大......”钟涵也一下子被拉进了回忆。
感受着微风吹拂。
她彷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童年。
那个时候,景天庄威名尚在,是当之无愧的云州五大势力。
外部环境好,各种资源丰厚,各个分院的关系自然也十分和睦。
那时候,她和孙明珍,方守明,胡云度三人关系最好,天天在一起玩耍。
这条小河,因为距离景天庄不远,加上风景优美,是她们四人常来
赏景的好地方。
她记得有一次,孙明珍不小心掉进河流深处,还是她们三人合力想办法,才将其救了上来。
回去之后,每个人都挨了好一顿打骂。
想到孩童时期趣事,钟涵嘴边不自由挂起一抹笑容。
那个时候,方和方叔也还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人。
可惜,好久不长。
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随着景天庄的渐渐衰落,潜藏于水面下的压力,开始接踵而至。
方和性情大变,沉迷于追逐权力,联系渐断。甚至开始针对他们九曲院。
他们四人也随着年龄增加,接手各自分院事情,各奔东西。
而到了现在......
钟涵叹了口气。
自从陈凌墨那事发生之后,她虽然没怪罪,但好闺蜜孙明珍却依旧举家搬离华阳城,毫无音信。
而胡云度,则是前往府城游学,许多年没回来过。
至于方守明,更是在一次秘境出行之后失踪,生死不知。方和死了后,就更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了。
“生死由命不由人......涵涵过好眼前,活在当下,问心无愧就好了。”似乎是看出了钟涵内心惆怅,钟云袖开口安慰道。
“好一句问心无愧,钟云袖,你现在教导起女儿来,倒是有模有样,你这一生就没做过亏心事么?”
忽然,林间传来一阵嘶哑女声。
“谁?!”
钟云袖感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始终没听出身份。
“......真是贵人多忘事..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放心,我忘不了,忘不了你坐在花桥上看着我的可怜视线......像是看一只落汤鸡......就算你烧成了灰,我也忘不了你!”
一阵急促马蹄声从四面八方冲出。
为首一人,戴着青色恶虎面具,身穿白虎踏风甲,手持紫金钩镰枪。胯下是一铁甲战马,鼻息粗重,奔跑之间嘴中隐隐有火光翻滚。
“你是......?!”
感受着对面传来的强大气势,钟云袖面色凝重,认真思索起来。
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没有在记忆中发现有这种嗓音的女性。
“呵呵......是我啊,好久不见,钟大小姐......”为首主将冷笑着,一把将脸上的青色恶虎面具摘下。
“青虎,游觞,见过九曲门掌门。”
恶虎面具之下,是一张凶厉的女子面容。
不是说长相长得丑,单独眼睛、鼻子、嘴巴拿出来都好看,组合起来就有一种别样的肃杀气质,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凶狠感觉,敬而远之。
和她相比较,对面站在桥上的钟云袖。
容貌秀美,下巴微圆,双眉似细笔巧画,虽然整体面相稍稍显老,但气质温柔可亲。
两人一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游觞,是你?你不是死在了外面?”一看到此女,钟云袖也是讶然出声。
钟少天年少有为,天赋绝佳,堪称是景天庄历史上最为出众几人之一。
他年轻时候,自
然少不了旁人追求。
游觞,出身于华阳三大家之一的游家,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到了最后,钟少天还是选择了青梅竹马,和自己是远房亲戚,温柔体贴的钟云袖。
游觞和钟云袖在以前算是好姐妹,也因为钟少天一事彻底闹掰。
最后钟云袖收到关于游觞的传闻,是说她加入军队,和家里断了联系,音信全无。
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再度见到熟人。
“我死了?你还没死,我能死?”游觞嫉妒的看着钟云袖,“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就忍不住想要把它戳烂。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天哥怎么会死?”
“你什么意思?当时那事,难道就没有你们三大家的插手?要不是你们三大家勾结外人,暗自推动,收到情报后故意拖延,天哥何必在秘境里苦苦支撑那么长时间,最后......”
钟云袖怒气冲冲,说到最后,暗自神伤。
“是啊,我知道我们游家在天哥这事中动了手脚,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断绝家族联系,加入府军?”游觞反驳,“所以我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当年做出此决议的长老,替天哥报了仇。”
她讥笑道:“可是你呢,这么些年过去,你做过什么?不就是安于稳定,居于一隅之地,不思进取,就你这样子,能够做什么?抱着你的缅怀去死?”
“你?!”
钟云袖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
她本来就是不善言辞
之人,再加上性情温柔,很少如此这般,泼妇骂街。
游觞继续道:“我就问你。假如当初是我跟了天哥,有着游家全力支持后,天哥会困在秘境出不来?景天庄会落得今日这般结局?你九曲院会被分裂出来?”
“......”
钟云袖无话可说。
比起游觞的牙尖嘴利,她实在是差得太多。
忽然,她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微笑,定定的看着游觞:“可是,最后天哥还是娶的我。”
“钟云袖!!!!!贱人!!!!!!”游觞顿时破防,勃然大怒。
她一声令下,小桥前后两端,登时出现二三百人骑兵,前后封锁起来。
“好好好,钟云袖,你总是这样,总是自以为是,总是说什么诚以待人,得道多助。今天我就看看,谁能救得了你!”
“那是你女儿?你们两个,就一起死吧!!!”
咻咻咻!!!
话音刚落,游觞身后骑兵,纷纷拔出身后长矛,雨点般密密麻麻向桥中间射去。
只是一个瞬间,整座桥面上如同刺猬一般,插满了锋利长矛。
随同钟云袖过来的一支车队中,车夫、侍女......全都在这波长矛射击中死去。
夜风呼呼,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有一具残破车厢,歪斜的倒在桥面上。
“这就死了?我不信。”游觞轻笑一声,大喊道,“火油,火把,扔!”
嘭!!!
话音刚落,马车瞬间炸裂,木片碎屑飞舞,从中冲出两人,急
速向后方离去。
赫然是钟云袖和钟涵。
“让开!!!”
钟云袖素手轻挥,两道青色光团眨眼射出。
十几个骑马兵卒就被冻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冰爆!”她叱咤一声。
寒冰真劲顺着血管流入心肺,瞬间冻结所有生机。
嘭!嘭嘭!!
接二连三的兵卒面色铁青,浑身皮肤僵硬的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赫然已经被活活冻死。
眼看着前方阵型四分五裂,露出一个好大空缺。
钟云袖面露喜色,带着钟涵迅速向空缺外冲去。
只要逃出军阵封锁,躲到密林中去,就能找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