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钟,程璐冲了进来,阻止了战时琛的行为:“时琛,父亲已经走了,现在就只剩下你和阿肆相依为命了,你可千万不要动手,免得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
看到突然出现的女人,战肆瑾的周身骤然涌起一股冰冷凌厉的杀意。
可程璐却像是感觉不到般,故作矜持的看向战肆瑾,一副好心好意的模样劝说道:“阿肆,你可千万不要怪你大哥,你大哥也只是对父亲的死太伤心了,你别往心里去。”
说这话的同时,她还故意走到了战时琛的面前,贴心的说道:“时琛,阿肆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我相信阿肆的心里也一定很难受的。”
“他难受?”
战时琛听到这话,却是暴跳如雷的瞪着战肆瑾:“他要是难受的话就不会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了,他根本就没有心,根本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面对战时琛的表现,程璐相当满意,她继续假惺惺的说道:“时琛,我相信阿肆的为人,阿肆他肯定不会……”
不等她把话说完,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就伸了过来,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程璐知道她的出现会激怒战肆瑾,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此时的战肆瑾狠狠地掐着程璐的手,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也在这一刻越发的冰冷,仿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一般。
程璐只能瞪大眼睛,惶恐的求饶:“时琛救救我,时琛……”
战时琛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程璐受到伤害,立刻上前来制止:“战肆瑾,你放开璐璐,她是你大嫂,她不能这样对她!”
“大嫂?”
战肆瑾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我可没有承认她是我的大嫂。”
“时琛……”
而此时,被战肆瑾狠狠掐着脖子的程璐因为缺氧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起来,她艰难的发出声音:“别……别怪……阿肆……如果……能让阿肆……解气的话……我愿意……”
眼看着程璐就要被战肆瑾给掐死了,战时琛想也没想就抓起旁边的一个药水玻璃瓶,狠狠地砸在了战肆瑾的脑门上。
只听到哐当一声响。
战肆瑾瞬间被砸得头破血流。
那只掐住程璐的大手也在这个时候骤然松开了。
程璐难受的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
俊美如斯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缓缓地转过头,噙着那双猩红的眸看向战时琛。
他分明什么话都没说,可战时琛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不!
那是一种对亲情的绝望。
战时琛在对视上战肆瑾那双失望透顶的眸时,彻底的怔住了。
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居然对弟弟战肆瑾动手了?
他怎么可以对弟弟动手?
他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弟弟的?
“时琛。”
程璐担心战时琛会因此内疚,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迎到他的面前,自责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跟着过来,你们兄弟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她又故意难受的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战时琛看着程璐那张痛苦自责的表情,想到方才战肆瑾绝情掐她脖子的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璐璐,你没错,是战肆瑾根本就没有把你这个大嫂放在眼里,这种兄弟,不要也罢!”
话落,他就将程璐打横抱起,径直离开了病房。
程璐悄悄地抬眸,看向病房里那似乎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战肆瑾,红唇不由得邪肆的勾起。
很好,她终于顺利的激怒了战肆瑾,顺利的让兄弟俩反目成仇。
接下来,她只需要加大点力度,想办法让两兄弟彻底的分道扬镳就行了。
……
病房里。
俊美如斯的男人似乎并不在乎战时琛和程璐的离去,自始至终只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心口却早已千疮百孔。
大哥说他没有心。
说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说他的心是黑的。
是不是在所有人心目中,他就是这么的十恶不赦?
战肆瑾缓缓地低眸,看着病床上那没有任何生息的苍老面容,看着战陵坤那双紧闭的眼睛,脑海里突然飘过很多很多他不愿想起的画面:
“阿肆,爸爸会做你的避风港,等你长大以后,你就是爸爸的接班人。”
“阿肆,你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后才能做一个有用的人。”
“阿肆,游泳并不难,只要你克服心中的恐惧,就一定会学会的。”
“阿肆,你这么懂事,爸爸相信你玩滑板车也一定能做好的。”
“阿肆,骑自行车跌倒了没关系,爬起来再骑就可以了,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
很小的时候,是父亲教会他骑车,教会他游泳,教会他玩滑板车。
可是后来,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无休止的谩骂:
“战肆瑾,要不是老子给你这么优越的生活,你能活到今天?”
“早知道你这么混蛋,当初老子应该在生下你的时候就掐死你!”
“你看看你弟弟战零多乖巧听话,你什么时候能学乖一点?”
“战肆瑾,别以为奶奶宠着你护着你,老子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居然都敢捅你的后妈了,那就去教管所里好好的待着吧。”
“……”
过往的一切仿佛就在耳边,仿佛就在眼前。
心脏的位置再度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战肆瑾忍不住难受的捂住胸口,一行泪水终于是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战肆瑾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恭敬的嗓音:“战少,您让调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听着手机那头的话,战肆瑾那张原本就冰冷至极的俊脸在顷刻间覆盖了一层千年寒冰。
就在这时,江菲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病床上已经失去生机的战陵坤,她默默地走到了战肆瑾的身边,安慰的说道:“战少,对于您父亲过世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难过,还请您能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