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倒是站的住。”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此时也没了和气的模样，他将背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双波澜不兴的眼睛盯着林阳。
“你会骗人吗？”
“会，也不会。看你怎么理解。”林阳端起了茶杯又喝了一口，重生回来之后他都没喝过这样的好茶。
酒为生意经。
茶为生活书。
吹了吹，感受着口腔里的甘甜香醇，林阳嘴角露出了微笑。
“你想问什么可以问，但我不一定能给你答案。”
“我不是神仙。”
中年男人了笑了，给自己倒了杯茶。
借着倒茶的空闲他脑子里迅速翻转，等茶倒好了，他也拿出了决策。
刘涛海！
没想到他居然来了。
怪不得看得眼熟。
林阳只是楞了一下，便缓过来了。
“改革开放，是必然的趋势。无论是对外接轨世界贸易组织，还是对内激活全国市场，提升经济实力，都是不可避免的历史趋势。”
“你说的话，感觉像是当官说的。”
刘海涛同样楞一下。
林阳笑了笑。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你不是在周昌国，周领导那边得到我了
我的想法吗？”
“别奇怪，我并没有调查你。”
“只是你外来官员下乡，总得过来拜会一下山头。”
刚严肃起来的刘涛海缓和了脸上的表情，笑了。
“你小子还算聪明。”
“周老的建议也是放手去干，实在找不到人，就给你点甜头，让你去。他说你身上有股子海外其他国家资本主义商人的感觉。”
‘资本主义商人！’
‘你个老不死的还真敢说，换做别人怕早死三百次了。’
林阳心里骂骂咧咧，可眼睛眯成了弯月。
“那是周老混蛋，胡乱给我戴的帽子，我可不承认。”
“别紧张，现在是朋友间的聊天。”刘涛海脱掉了身上的中山装，露出里面的衬衫，衬衫已经被汗洇湿。“不是的官跟民的讨论。”
说着他又打开了风扇。
呼呼呼……
快速旋转的扇片在吹出来的，虽然还带着火气，可风还是让房间里清凉了不少，刘涛海几乎是长舒了一口气。
扇着自己的衬衫，快速降温。
“漂亮国全民都普及了空调。”
“我们还只能在特殊情况下才能使用空调。”
“早晚我们这群老百
姓也都能用上空调，只是需要的改革。”林阳又抿了口茶，茶确实好喝。可心里还是留着几分戒备。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提都不能提。
刘涛海转过头。
“你说的改革是你的想法，还是你所谓的卜算算出来的？”
“都有。”
刘涛海沉默了。
“改革开放这条路真的能行吗？”
“能行。”
有着前世的经历。
没有谁更能知道改革开放，对华国来说，带来的好处有多少了。
“既然你这么说……”
刘海涛露出几分狡黠。
“那就让你做个试点吧，反正你也想要营业执照不是？”
“咳咳……”
林阳咳嗽了两声，脸上带着惊讶。
“让我去试验？你确定？！”
“当然不止是你，还会有人选不断加入，不过你是第一个。”扇了会衬衫，刘涛海终于凉快了几分。
“怎么样，能答应吗？”
“可以的话，我明天安排，让你去省城拿营业执照。至于你想做什么样的生意，除了跟国家禁止与机密的相关的，都可以。”
“那……可是我没本钱啊。”
林阳双手一摊，无奈的很。
“你在国营饭
店那边挣了有一万多了吧，还算没钱？”刘涛海喝了口茶。“要是所谓的改革开放做生意，一万多的成本都拿不下来，国内又有谁能干的了的？”
“这样的话，我是得认真考虑，考虑改革开放这件事。”
“避免出现类似‘地主’老财出现。”
刘涛海想说的肯定是‘贫富差距过大’，可这是经济市场完全无法避免的，到最后只能是政府兜底。
给出相应福利，改善贫富差距。
“既然知道我赚了一万多，那肯定也知道我女儿得了肺结核，治病需要的钱也是一万左右了吧。”
林阳满脸无奈。
“治病之后，完全没本钱了啊。”
“你是想让我批钱给你？”刘涛海瞪了林阳一眼。“想得倒是挺美。我最多只能给你开点后门。”
钱？
林阳根本没打算要。
要了算怎么回事？股份难道还要分给他一部分，或者是算进了国营企业？那后面就又得不伦不类了。
开点后门。
要的就是这四个字。
“啊，那这个……”
林阳很是为难。
“没本钱，很难做啊。”
“看你自己能力了！记得早点去工商
行政管理局去要营业执照，尽快把店开起来。做点成绩出来。”
刘涛海挥了挥手，示意林阳可以走了。
“我等这里的报告。”
他不想出钱。
林阳也不想要钱。
能有营业执照足够成为他起步的舞台。
林阳一脸为难的站了起来，心里已然乐开花了，本来还想着去找周昌国，托他的关系去弄张营业执照。
抢在政策下来之前站稳脚跟。
现在不但解决了营业执照的问题，还能得到政府支持，意外之喜。1981年，怕的就是政策反复。
到时候有营业执照也没用。
随时都能被收回去。
有刘涛海做担保。
安心做生意就行了。
从招待所出来，那两吉普车上坐着两人有说有笑，一个赵青军，一个就是刚才开门的秘书。
两人看见林阳。
秘书点了点头。
“林同志，你好”
“同志你好。”
见林阳下来了，秘书也知道事情已经谈完了，和赵青军点了下头，随后便往招待所里走去。
林阳上了车。
赵青军问道：“你们谈了什么？谈妥了没。”
“我是该跟你说，还是不该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