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黎诺步伐轻快的走出办公室,陈教授终于发现哪不对了,老爹生病了,她还能这么开心?
为了早下班,这么咒自己老爹,这是什么破孩子啊!
简直和他家的孽子一模一样,天天除了气他,就没有让他顺心的时候。
陈教授就一个独子,叫陈少桓,陈教授投身科研工作,当然也希望他子继父志,为国家的科研贡献力量。
在那个战乱的年月,陈教授陪着怀孕的妻子回娘家,路上正碰到两对军人拼杀起来,陈太太受到波及,已经成型的孩子,当时就流掉了,为了躲避散兵,两人又在外躲了几天,陈太太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从此身子就有些不好。
直到三十多岁,才生下陈少桓这个宝贝蛋,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娇宠的不得了。
陈教授每每想棍棒教育,陈太太就抹泪痛说家史,“要不是你娘听信了仙婆的话,说我肚子里是个闺女,把我撵回娘家,说是在娘家生产,下胎一定是个儿子。
我怎么会遇到两队大兵打仗,我那成型的孩子生生就掉了。
呜呜呜,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养的高高壮壮的,模样哪哪都周正,你偏处处看他不顺眼。
你连我一起打吧!
把我们娘两个都打出去,你自己好风流快活。”
提到陈太太第一个流掉的孩子,陈教授气势立马就矮了三分,“这个孽子,你就惯吧!”
那边,陈少桓已经接到自己娘眨眼睛歪嘴巴的暗示,悄悄的从门边溜出去了。
“哼,我少桓才不是孽子,他多孝顺一个孩子。
就是因为没听你的,自己跑去学艺术,拍电影,你就那么看不上他。
要我看,我少桓拍的电影,宣传教育,不比你的功劳小!”
“你个老太婆,我不和你吵,我看看你能惯出个啥玩意,一天天大小伙子不务正业,天天穿的溜光水滑,简直像个纨绔子弟!”
自己的孩子,就这么一个,陈教授能不疼能不爱吗,他根深蒂固的思想,拍电影就和以前唱大戏的一样,那就是不务正业。
搞研究,教书,当兵,当工人,开车,当售货员,哪个都比拍电影对国家的贡献大。
陈教授就是典型的望子成龙,陈少桓却在陈教授给他规划的路上,越走越偏,最后直接脱轨,父子两个话说不到三句,就蹡蹡起来,陈教授就要教训一顿孽子。
陈教授口中的纨绔子弟,不孝子,在陈教授落难之时,为了保住陈太太,明面上登报断绝了和陈教授的关系。
暗中却是拼上了自己的名誉,地位,耗尽了全部的身家财富,用尽了能用的所有力量人脉关系,保住了陈教授的命。
否则,杜教授榨干陈教授的科研成果,以防陈教授泄露他这个大秘密,被竞争势力得知,早就暗中把陈教授整死了,他哪还能在牛棚里点灯熬油的搞研究。
黎诺不知道在陈教授的心里,已经把她和纨绔子弟陈少桓画上了等号,出了科研院,她没回家,叫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去了城郊,一个破旧废弃的小院里。
小院空置很久,无人居住,主人应该已经不在了,或是远走他乡了。
小院里,黎十八,山子,还有小叶,早就等在院中了。
“二小姐~”小叶看见黎诺,眼睛发亮,没想到她小时候和爹娘学的几手,今天还能帮上二小姐的忙。
“都练好了吗?”
“放心吧二小姐,保证完成任务。”小叶挺着胸膛保证到。
“好样的!” 黎诺看小叶有些小得意的样子,忙表扬一句,鼓足她的信心。
黎十八低声汇报,“前天小山就把夏正杰绑来了,这两天,一直在熬着他,这小子精神已经要崩溃了,现在问是最好的时候,就算是他耍心机,也很容易被看出来。”
山子也低声汇报,“按着二小姐的吩咐,除了喂饭喂水,别的通通不管他。”
“好!”
“小叶,就看你的了!”
黎诺三人进了屋里,就看见夏正杰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整个上半身都被绑在椅背上,眼睛上绑着一条黑粗布。
黎诺轻轻嗅了一下,屋子里一股子屎尿的味道,可见这两天夏正杰完全是直接排泄在了裤子里。
他这样的人,怕是会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屈辱。
身处何处不知,眼睛完全处在黑暗里,多强的心智,怕是也要被击溃了。
黎诺对着小叶微微点头,小叶就开始了表演。
“夏正杰,你父亲夏义背叛组织,给组织传递错误的消息,让组织受到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说,你父亲真正的主子是谁?你们父子效忠于谁?”
一个粗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黎十八和山子已经听过,还是觉得惊奇,小叶柔细的嗓音,已经完全是另一个声音了。
黎诺却是一派淡然,小叶不仅会发出各种声音,她还会腹语,那才是绝活。
她第一次知道小叶会腹语的时候,带着小叶去了黎安闵的房间,给黎安闵讲她在外面听到的鬼怪事,屋里明明三个人,小叶腹语一阵凄厉的笑声,吓得黎安闵嗷一声,把两人拉到他身后,对着外面直喊,“爸,妈,救命!”
小叶的爹娘,生前是梨园戏班子的,她娘会各种变音,她爹更是演了一手好傩戏。
“谁?你是谁?” 夏正杰他已经不知道被捆了多长时间了,他眼睛被黑粗布缚住,连白天黑夜都不知道。
只在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渴的难耐时,他发出呼求,才会有人给他喂饭,喂水。
至于大小便,无论他如何求叫,都没人理他,排泄在裤子里的那一刻,他简直羞愧欲死。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父亲的事,还不老实交代!
将功补过,组织还能重用你,否则。。。哼!你娘你妹子,还有你那个小情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不,不会的,我父亲一直效忠组织,给组织提供了大量的钱财,他怎会背叛。
一定是有人陷害设计父亲!” 夏正杰慌乱的摇着头,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拉扯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