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妈地情况怎么样?”
就在陈帆刚刚诊完脉,大概摸清老人的基本病情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忐忑地开口问了句。
陈帆扭头看了眼中年人,站起身来,把他带到一旁,低声说道:“情况不大乐观,不是普通的肠胃病,根据我的诊断是肝病引起的肠胃急性反应。”
这时,刚才跟这位中年人有过交流的那位医生拿着单子走来:“陈主任,这是患者的核磁共振检测单,你看一下。”
“好的。”
陈帆接过单子,仔细看了一遍,果然与他之前的诊断差不多,肝硬化、腹腔积液、胃出血。
病症复杂且严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患者的情况仅限于肝硬化和常规量腹腔积液,而非中晚期肝癌引发大量恶性积液,威胁生命。
看到这个核磁共振报告,陈帆眉头稍微舒展,说实话,肝硬化这种慢性病,一旦到了腹腔积水的程度,极大概率出现恶性肿瘤,如果是那样的话,老人的生命基本上已经开始倒计时。
“主任,我妈地病,还有得治吗?”
中年人站在陈帆身旁,注视着他的脸色变化,紧张到呼吸急促起来,没等他回答,忽然又是跪在地上:“我
求求你,帮忙救治我妈!”
“哎,大叔,你咋又跪下了,先别急,快起来!”陈帆刚才正琢磨治疗的事情,看见大叔跪下,赶紧伸手去扶。
这中年人却是不肯起来,泪流满面道:“主任,你不知道啊,我妈苦了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前阵子好不容易住进我新盖的房子,却又病倒了,我求求你,救救她,哪怕让她多活两年也好啊,我爸过世得早,我在世上没什么亲人,我就这么一个生我养我的妈,我舍不得她啊。”
中年人越说越难受,最后竟是趴在地上嗷嗷哭了起来,那难过的样子,陈帆看得极不忍心,眼眶也有泪水在打转。
陈帆俯下身子,抱住中年人肩膀,咬咬牙郑重地说道:“大叔,你起来,老人家的病,我有办法治,我会尽全力治疗。”
“真的吗?”中年人握住了陈帆的手,情绪依旧激动,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嗯。”陈帆点点头,道:“急诊这边没有床位安排,我中医科那边有位置,带她去中医科。”
“好,好。”中年人点点头,起身之后,还是抓着陈帆的手:“只要您能治好我妈地病,我李茂才这辈子都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您言重了。”
陈帆淡声回应,随后陪同他一起走向老人。
“妈,中医科的主任有办法治好您的病,现在我背您去中医科。”
李茂才蹲在母亲面前,低声说了一句,而后在老人有气无力的点头应承下,小心翼翼的背上她,跟随陈帆往电梯口走去。
很快,三人到了中医科。
今晚中医科的值班大夫是副主任欧阳海东,原本中医科这边没什么事,基本不需要安排夜班,但是欧阳海东这个年轻的副主任比较喜欢在晚上工作和学习,所以经常排夜班。
前段时间,陈帆代表临大附医,夺得全国青年中医交流大会头名,使得临大附医的中医科名噪一时,因此整个中医科室上上下下都开始忙碌起来,即便是深夜,也经常有患者前来中医科就诊,比如现在的欧阳海东,还在为一位年轻女患者针灸。
陈帆没有去打扰欧阳海东,直接带着李茂才和她的母亲进入他的主任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内,布置了一张简易单人床,虽说陈帆不住这,但是上面的床单被套都是经常换洗的,进门之后,安排老人家躺床休息。
“大叔,你在这守着,稍等我片刻,我去取点药。”
陈帆安排李茂才坐在床边等候,他自己转身出门,去到中医药房,取了党参液、蜂王浆等补充体力的复方药剂,带回办公室,让李茂才母亲服下。
肝硬化引发的肠胃问题,使得老人最近三天无法进食,只靠喝水维持,身体消瘦,格外虚弱,这种情况下直接进行针灸治疗,效果往往不理想。
陈帆自己也服用了几支补气的中药口服液,深吸几口气,准备开始为老人进行针灸治疗。
待老人服下药剂后,陈帆取出银针盒,对银针消毒后,再用碘伏擦拭老人的腹腔部分皮肤,以及接下来需要针灸部位,一切就绪,开始施针。
针灸治疗肝硬化,医书上有明确记载,七个主穴:曲池穴、肝俞穴、脾俞穴、中脱穴、章门穴和足三里穴。
针对老人出现肠胃问题和腹水情况,增加三个配穴,胃俞穴,肾俞穴和水分穴。
陈帆施针的时候,先在背部穴位施针,取2—3个主穴,以气感运针,得气后,轻莿激补法2分钟,立即取针,继而转向腹部施针。
腹部穴位,采用平补平泻法,针莿后,同样以气运针,疏通经络,留针15分钟再针莿配穴,改善腹水和肠胃问题。
最后,针灸四肢穴位,落穴相对背部穴和腹部穴位更深,莿激强度加大,同样平补平泻法,以气运针两分钟,留针20分钟。
留针期间,每隔五分钟,以气行针1次。
取针后,再用天医九针在气海穴,关元穴和肝俞穴这三处穴位以强莿激针灸半小时,直到局部出现荭晕,终止针灸。
这一轮针灸,前后用时两个多小时,陈帆全程打起十二分精神,几乎没有间歇休息,直到关键的天医九针最后三针取下,他才长吐一口浊气,下意识的伸手探入口袋,捏住了藏在袋中的玉貌株。
此刻,陈帆感觉两眼发黑,耳鸣,脑袋昏沉,捏住玉貌株的时候,那一丝丝的寒凉气息从掌心涌入,似乎让他的头晕目眩感得到稍稍缓解。
而站在身旁的李茂才发现陈帆脸色有些不对劲,也立即出手扶住了他。
“陈主任,你还好吧?”李茂才关心道。
陈帆深深吸气,一手握紧袋中玉貌株,另一手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些虚弱的淡声说道:“没事,有些脱力,歇一会就好了。”
“您辛苦了。”
李茂才搀着陈帆站了片刻,等他脸色好转些,伸手拉来办公椅,扶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