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泽踌躇不敢上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手心/心虚的冒汗,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抬眸与江枫对视。
僵持不下时,顾景泽才试探性开口“那什么……老婆你起的挺早哈……”
说完,本以为面前的人会有些反应,最不济,就是赏他一闷坨,让他滚远点,结果那人还是目光死盯着他,半句话都未说出,就看顾景泽,让他总感背后凉凉的,应该是清晨寒风凛冽所致。
顾景泽脚步渐渐向身后挪去,准备溜之大吉,江枫看出他的意图,把人吓够了,才不紧不慢开口,像是与对手之间的挑衅语气“过来,来”招手示意顾景泽走近。
顾景泽不敢上前,听见江枫的声音,脚步停下,跟拨浪鼓一样,使劲摇头,胸口按耐不住起伏,呼吸夹带紧张、害怕。
“不,不来了,再也不来了,我没想打扰老婆你”
“我,现在就走”手心已然被虚汗打湿,神色惊恐万分。
似是意料到江枫会说出什么伤人话语,不想自讨苦吃,只想赶快逃离让他不能接受的后果。
江枫不耐,将头上的棒球帽拉低了些,在昏暗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也无法让顾景泽根据江枫心情做判决。
怕走错一步,又会惹得江枫不高兴。
“过来”声音中的不悦溢于言表,不想在多次重复。
顾景泽见状,只能压制内心掀起巨浪,迈着小碎步朝着江枫走近。
仿佛只要自己走的慢些,就能晚些听到江枫钻心疼的话语。
江枫神情无语,一脸黑线,他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嘛?!
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这么害怕吗?
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怂了。
娘们唧唧的,忒费劲了。
不对……长得就比较娘们唧唧的,好像……比他看到过的女生五官都更上乘。
“……”
想哪去了,逗一下,消些闷气,就放人回去了,
懒得多费口舌,长得在好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中看不中用,一天天的只知道发神经。
“我错了,老婆”江枫周围散发的氛围阴冷,顾景泽想,一定又是自己惹到他了,虽然准确的他不知道,反正先认错,基本上不会出错。
江枫晃过神来,还未借着昏暗灯光看清眼前的人,略带血腥味的气息直直窜入鼻尖,眉头皱成川字,靠近,在顾景泽身上嗅了嗅“你又去哪儿疯咬人了?”
“血腥味都快腌入味儿了”说着,江枫捂口鼻,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留顾景泽一人在原地恐慌。
“没咬人”顾景泽抬起手,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浓厚血腥味,他每次来时,都提前洗澡了,怕江枫身上沾染不好的东西。
虽然他是不信那些的,但是只要有关自家老婆,留留心思,总是好的,免得招惹什么不好寓意。
“离我远点,很烦”江枫看越来越凑近自己的人,冷声开口。
顾景泽被训,垂下头,静听江枫指示。
近点近点,远点远点,老婆最大,说什么都对。
“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不是了,你在乱叫……”
“不叫了”一点不敢忤逆,江枫话音未落,赶忙应承。
“你……”江枫以为要与他周旋几回,面前的人才会识趣改正,答应这么快,让他钝感无措,连借机打人,发泄的机会都没有了。
更郁闷了(??????皿????)??????????
“接着”江枫没达到目的,也不想在与顾景泽交谈,把停留的最终目的显露,取下身上的小腰包,打开,拿出一沓现金,丢给了顾景泽。
“这里是五万,先还点”算起来,今天倒霉也倒霉,幸运也还算幸运,安丞那不要脸的东西,激一激就上当了。
原来的价格,带护具陪个四五场,硬是让自己气的那吉娃娃要跟自己好好掰扯掰扯。
打完,再次加价。
照这样下去,不得骗的那家伙倾家荡产?
不带护具又怎样,还不是没能耐把自己打死,打残。
顾景泽先还没意识到手里沉甸甸的东西是什么,听到江枫的话,才明了。
五万……
才过去几天,江枫整理身边烂事都花了不少时间,不乏应付自己的时间。
如此短的时间,对于现在几乎退役,没人愿意再花高价聘请的情况下……
这笔钱,可想而知,是怎么得来的。
他想借着三年债务纠缠,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在顷刻破灭。
拿着一沓钱的手难以抑制抖动,眸光就这么无神的盯着手中钞票。
一道灯光划过,顾景泽瞳孔随之地震,强劲的手不知如何,竟有些拿不住手里略微沉重的纸币。
江枫瞧他一直看着手中的钱不说话,以为他起疑心,神情带着骄傲“放心吧,真钱,我不至于拿这点钱骗你”
“说了保证来路干净,就一定会干净”
“你不信我,难道不信你手上的钱吗?”
“我给你机会,我就坐在这里,等你清点完,少一张,或一张有假,我就不姓江,跟你……”江枫话还未说完,就被顾景泽突然抱住,拥入了怀里,似是害怕他下一秒就离自己而去,双手愈发抱的用力。
江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头上的棒球帽差点给自己弄掉,伸手抗拒推他“又耍流氓是不是?!”
“我是不是说过,你再这样,我给你小弟干撅,让你失去传宗接代机会,成太监?”
“我数三个数,再不放开我,我真动手了”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威胁的腔调并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会付诸行动。
如果换作别人,恐怕早就被唬到。
可眼前的人却并没有退缩。
“不行……不可以……”江枫的倒计时声/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温热潮湿,以及那传入耳朵里的哽咽声。
那颤抖的回应,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无措感。
咋啦?这就哭了?自己也没动手啊?
吓一吓而已,胆子真TM小啊……
搞得人怪愧疚嘞
他都没真发脾气,怎么还……
早知道不贪心逗弄了,代价还挺大。
江枫整个人像雕塑般钉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滚烫的泪水如同倾盆大雨,洒落下来,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襟,带来一种贴身而黏糊的感觉。
江枫实在不忍心推开这个人,因为对方哭得就像是用水做成的一样,每一滴眼泪都毫不怜惜地砸向自己的肌肤。
哭声渐渐变得沙哑,仿佛被撕裂的喉咙里发出的呜咽。
而紧贴着胸口的地方传来的起伏和跌宕更是明显,能清晰感受到抱着自己人内心深处的痛苦与哀伤。
“不还了……不让老婆还了,我,我不该想要用这种方式……呜呜……”话还没说完,刚克制的情绪,再次一股脑涌了上来,难以强装镇定。
“哎呀,你怎么娘们唧唧的啊,大男人哭成这样,不撅你小弟了,拿着钱快回家吧,找余爷爷给你保管”语气跟哄小孩似的,江枫妥协,打不过就加入,简直比自己研究打法还难为情,只想抓紧把身上的麻烦精打发,再这样下去,他的伤口该又青紫加重了,这死狗,抱那么紧,要命不是。
“不要!”顾景泽将人抱的更紧了些,断然拒绝江枫提议,被情绪主导,分不清大小王,得寸进尺,还耍上小脾气了。
“啧,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抽出被禁锢的手,用力扇了低垂脑袋一巴掌。?????? -?? ?? -?? ????
江枫耐心耗完,一把拉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冷下脸,怒气指着眼前还想凑近的人“你有本事再来?!”
顾景泽被熟悉感觉怒吼,瞬间秒变怂狗。
眼珠委屈的挂在眼眶,要掉不掉的,一想到刚刚看见的丝丝血迹,他就心疼,他老婆是不是逼得太紧,通过不法渠道,卖肾去了?!
“把眼泪收回去,大男人家家的,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样子!”
顾景泽抽了抽不透气的鼻子,抬手抹去泪滴,断断续续开口“没哭……”
“对对对,没哭,现在退后,转身,滚回去,回家自己躲着点人哭,少来烦我”
“哦,老……老公再见”既然老婆叫了要生气,那叫老公总不会了吧?
的确不会,但会让江枫红温。
“顾景泽!你有毛病啊!!!”江枫恼羞,耳畔红的能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