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周衍以为,她会稍作思考,但姜且却毫不犹豫就做出了回答。
“是。我非他不可,以后,我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周衍好整以暇,“你才多大?就敢说以后?”
姜且顶着两个绯红的脸蛋,一本正经说,“还有三个月,我就二十岁了。”
周衍,“……”
余承把药买回来以后,他赶紧给她灌了下去。再耽搁下去,人就真烧糊涂了。
姜且苦的皱眉,下一秒,一颗剥好的荔枝就被塞进了嘴里。
一口咬下去,甜软可口,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见状,周衍说,“明天我会想办法把人带回A市,你不用为难了。”
姜且诧异,“林淮让你送林阿姨走啊?”
周衍剥荔枝的动作一顿,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立在一边当空气人的余承插话进来,“姜小姐,这种事情林医生想不到,是周总不愿意让您为难,所以特地……嘶……”
话刚说到一半,忽然脚上一疼,余承赶忙闭上了嘴。
但姜且还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戒备的看向周衍,“你这么帮我,该不会是又准备了什么陷阱等着我跳吧?”
一个‘又’字,足以可见刘老板的事给姜且留下了多么大的阴影。
周衍舌尖抵了下后槽牙,缓缓说,“她不走就要你走,你愿意走吗?”
姜且当然毫不犹豫摇头。
林淮伤势未愈之前,她哪都不去。
但是她和林母如果同在一个屋檐下,那真是太可怕了。那个画面,姜且想都不敢想。
虽然林淮护着她,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会影响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她不想做那个破坏他们关系的罪人。
“谢谢你的好意。我会找时间和林阿姨好好聊聊,她会接受我的。”姜且对她和林淮之间的感情有信心。
这才是周衍认识的姜且,但是同样,既然她表示了要和他保持距离,周衍也无法装傻充愣。
这次不用他帮忙,一方面是姜且想尝试自己处理,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欠他人情。
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把一切都看透了。
于是很快,周衍就起身出去了。
他在同层,远离姜且这间房开了一个房间。
刚进浴室,舒宁的电话就打来了。
“周总,听说您去了H市,是出了什么要紧事吗?”
舒宁的声音温温柔柔,和姜且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从前还以为两人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似,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衍发现她们一点都不像。
或者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存在的个体,姜且就是姜且,舒宁就是舒宁,谁也不能代替谁。
“没什么,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明天一早我回去。”
舒宁说,“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那边有大雪,您出门小心,到时候我去机场接您。”
周衍淡淡嗯了声,提不起兴致和她说什么。
舒宁察觉到,长话短说,“今天我接到周夫人的电话了,他说周末请您回老宅一趟,好像,是有客人要来。”
周衍听她吞吞吐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直截了当的问,“这次又是谁家的千金?”
舒宁有这个本事,也知道他是什么人,在这种事上,肯定会做到事无巨细。
果然她知情,“是李家。夫人发给了我一份资料,您要看看吗?”
周衍对李家的千金没什么印象,更懒得去了解,“找借口帮我推了。”
舒宁有些为难,“周总,这个月已经是第三个了,您要是不见面,夫人那边,恐怕——”
周衍讲着电话,但脑海里却控制不住的想到姜且。
她吃了药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烧退了没有?
长时间没听到他的回应,舒宁觉得有些奇怪,唤了他一声,“周总,您有在听吗?”
周衍回过神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你告诉她,我有心仪的人了。”
撂下电话,他没由来的觉得轻松。
是的,他有喜欢的人了。
即便这句话没法直接对心上人表白,但是总算不用憋在心里了。
所以周衍还是没由来的觉得一阵畅快,甚至,还在水声中,微不可查的笑了出来。
只是笑容里,也不免多了一丝苦涩。
这份爱,大约一辈子,他也不会说出口了。
女人固然重要,他也不会为了爱情,伤害兄弟。
更何况,那个女人,根本对他没有一丝感觉。
但是电话那端的舒宁,却如遭雷劈。
周衍不回周家见面,在她意料之中。
那些空有家世和美貌的千金小姐,不是周衍喜欢的类型。
所以无论周家介绍多少个过来,她都丝毫不担心。
但是万万没想到,周衍竟然会亲口承认,他有喜欢的人了。
在她眼皮子底下,到底是哪个狐狸精,敢勾引她的人?
还是说,那个女人在H市,所以他才会突然跑过去,处理工作,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这么一想,舒宁赶紧去查找了一下周衍近期去H市的记录。
不多不少,一周去了两次,每次停留的时间都不算短。
她彻底慌了。
于是等转天从机场接到人,舒宁第一时间去留意周衍身上有没有沾染女人的痕迹。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不可能对所有女人都是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舒宁一靠近,就从周衍身上嗅到了一丝女人的香水味。
很淡,如果不仔细,根本不会察觉。这直接印证了她的猜想。
那个女人被他养在H市了。
上了车,舒宁忍了又忍,见周衍没有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她眼珠一转,故意说,“周总昨晚说,有喜欢的人了,我将这话转告给了夫人,她貌似,想见一见对方呢。”
周衍昨晚没睡好,太阳穴极其不舒服,闻言,按压的动作一顿。
下一秒,舒宁就对上了他投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舒宁心虚的不行,只能用笑来掩饰,“周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周衍不答反问,“你跟着我多久了?”
舒宁一头雾水说,“快一年了。”
周衍扯了下嘴角,“还记得我最厌恶什么吗?”
闻言,舒宁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周衍最厌恶欺骗,她的那些小心思,从一开口,就被他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