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是第一次,又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后来的事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
她只感觉这一晚,先是置身火炉一般的燥热,然后经历了刺痛,最后有双精壮的臂弯,一直死死的抱着她,给予她无限热情。
姜且潜意识里,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身体就想不听使唤了一般,让她控制不了自己。
周衍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姜且不对劲。
女人即便醉酒的情况下,也不该是这副模样,她根本就不是病了,不然不会一直缠着他不放。
等到后面,甚至都有些神志不清了还不肯撒手。
他全程都在,唯一松懈的也就是出去接电话的空挡,看来宴会过程中,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
他只顾着和她说话,根本没注意这茬。
忽然,周衍想到刚才一直帮忙的服务生。
按理说那个时间,大部分的服务生都应该守在主厅帮忙,怎么会有人守在一个角落的电梯边上?还二话不说,上来就把他们往楼上的房间引?
“乖,我出去看一眼。”预感不妙,周衍拉过被子给姜且盖好,作势就要下床。
“不,不要……”但身下的女人却泪眼婆娑的朝他摇头。
模样可怜又无助。
他没有对女人用过这种龌龊的手段,但是从姜且的反应不难看出,她必定是难受极了。
如果不是他跟上来,现在,可能拥着她的,就是另外一个男人。
想到后果周衍生气也后怕,但是姜且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丝毫意识不到他们是被人算计了,哼哼唧唧的扑过来抱他。
周衍安抚了一会儿,见无济于事,索性也不着急去算账了。
低下头专心的‘对付’身下的小妖精。
发现就发现吧,从脱了衣服那刻开始,他就没打算不负责。
只是有一样。
“等你醒了,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她说过要做他女朋友的。
他吻她的时候,在她耳边不放心的叮嘱。
药效让人失控,黑夜让人疯狂。
等一切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周衍撑着身子坐起来,先是去了浴缸放洗澡水,将人放进去后又清理了床铺。
周大公子从小到大都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一次,却是心甘情愿的。
等到进浴室接人时,姜且已经累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吻了吻她额头,亲自给她套上浴袍,又把人抱了回来,温柔的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导致姜且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正亲密无间的躺在他怀里。
而男人的一条胳膊,还揽在她腰上。
脑海中还残存着当时的部分片段,房间里的一切和身上的痕迹都在告诉姜且,这不是梦。
自己的的确确和林淮的好兄弟上床了。
可是他们——
姜且不敢再想下去,趁着周衍还没醒来,逃也似的从套房里逃了出去。这一切简直太可怕。
但没走几步,就遇到了陶禧。
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陶禧立马冲上前,嘘寒问暖。
“好孩子,林淮到处找你,都要急坏了,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
“阿姨,我……我……”
谁懂她那一刻的无助呢,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清白。
对方还是周衍,这让她以后根本无法面对林淮。
巨大的惶恐之下,让姜且还没怎么着就开始自乱阵脚。
陶禧倒是没有置之不理,当即就说,“跟我来。”
她脱下她的外套给她披上,不然姜且穿着酒店的浴袍实在太不像回事。
等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陶禧掀开她的衣领看了一眼布满红痕的脖颈,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拿出长辈的关爱,“好孩子,有阿姨在,你不用怕,宴会已经结束,宾客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你爸爸和弟弟,多喝了几杯,在隔壁休息呢,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发现的。”
姜且惊魂未定的点了点头,还在消化这个事实。
陶禧趁机握住她的手,问,“告诉阿姨,你们做过措施了没有?”
姜且这才醍醐灌顶,离开的时候因为找手机,她特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用过的计生用品,于是摇了摇头。
“那你是怎么想的?”陶禧语重心长说,“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林家的门了,依我看,里面的人既然要了你,不如你就跟了他,正好,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阿姨愿意替你——”
“我不愿意!”姜且毫不犹豫打断她,“阿姨,今天的事就请你当成不知情,我和那个人,就是一个错误。”
陶禧张了张嘴,看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柔声说,“你别生气,阿姨只是怕你吃亏,说起来,都是喝酒误事。”
姜且捏着衣角的手在抖,也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害怕。
陶禧是过来人,比她想的全面,说,“你既然不愿意,那有些事就要早做防范了,阿姨这去给你买药,不然有了孩子就麻烦了,你待在房间里,乖乖的别乱跑,四十八小时之内,都来得及。”
陶禧出去,不多时就带回了一盒避孕药。
姜且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外加也担心自己怀孕,所以接过药,连水都没喝就吞了下去。
“阿姨,这件事,您千万要替我保密。”吃完药,姜且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好几遍,“连我爸都别说。”
“你放心,都是女人,阿姨明白你的感受。”
她回的倒是通情达理,又因为主动帮姜且解决了后顾之忧,所以姜且对她彻底放下了戒心。
——
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周衍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凉透了。
姜且离开他至少五个小时以上,他猜到她会不好意思,却没想到会不辞而别。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把他睡了,又不声不响的就走人是几个意思?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有几分趁人之危的意思,于是主动给她发了消息过去,约她出来吃顿饭,打算趁机道个歉。
可是,姜且把他微信删了。
不是拉黑,是删除。
他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给她发过去。
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套房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开锁声被衬托的格外突兀,
周衍刚扭头看过去,几道身影就一窝蜂似的冲了进来,给没他留任何一点缓冲的余地。
架势明显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怎么是你?居然是你!”
林淮定睛一瞧,发现床上的人居然是周衍,惊讶程度不亚于发现新大陆。
他顿了一下,一把冲上来拽住周衍前襟,大力将人提了起来,“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来的挺快,”周衍不慌不忙扫了一眼跟他同来的几个服务生,“谁告诉你的?”
“重要吗?”林淮气红了眼。
找不到姜且他快要急疯了,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撬他墙角的人会是周衍。
他明明知道他们要结婚了。
周衍深知纸里包不住火,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瞒他。
但他不希望姜且落下半点埋怨,立刻反驳,“她被下药了。有人在她的酒里动了手脚。你委屈,她只会比你更委屈。”
林淮呆住了,松开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是姜家人干的,为了斩断你和姜且在一起的最后一丝可能,特意做了这个局。”
只是选中的目标,一开始不是他。是他,明知故犯。
周衍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最后一句。
林淮蹙眉,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虎毒不食子,姜广涛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周衍也不多说什么,“具体情况,你回家去问林阿姨,没有谁会比她再清楚其中的原委了。”
“不可能!”林淮不准他这么冤枉林母,“她根本没有出席今天的宴会,她要是不同意我和姜儿的婚事,为什么还要松口?”
“不松口,你会搬回家住吗?”
周衍适可而止,说的多了,反倒好像是他在挑拨他们的母子关系。
林母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为了林淮,一直在守活寡。
林淮一双拳头紧了又紧,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
为什么他最在乎的人,要联起手来一起伤他?
“林淮!”
周衍紧了下后槽牙,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木已成舟,林家那边,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听到这四个字,林淮倏地一下就笑了,是真的觉得挺可笑的。
他母亲是个极其看中清白的人,以前知道他和姜且在一起的时候,就三令五申告诉他,不准他和姜且外出过夜。
现在姜且出了这样的事,他做再多的准备,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拂开他的手,林淮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周衍在背后喊住他,一字一顿,“林淮,我把你当兄弟,才叮嘱你一句,你抗争不过家里,你的靠近只会让姜且陷入两难,以后,别再和她纠缠不清,就当是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