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持续许久的战役。
一方终于落败。
当听见她的回答，温珩露出一抹笑容，“你想明白就好。”
楚宁确实认清现实。
她不能再看叶昭无止尽的奔波。
港岛这些商界大佬，以汪老板为首，对叶昭进行全方面的打压，他们全都在看温珩的眼色行事。
叶昭这次醉酒到胃出血，后面再继续恶化，真不堪设想。
哪怕在心底深处不愿投降，楚宁也只能低头。
“没错。”
楚宁轻声道，“就算华泰度过眼前的难关，总有下一个问题出现。只要叶昭还是公司负责人，他就没法避开。”
“再退一步来讲，即便他真的卸任离职。”
“温总，你也不会停止。”
既然这样，那她再抵抗也是白费。
反正，她逃不过他设下的圈套。
叶昭无辜被牵连其中，成为一个牺牲品。
楚宁在大方微笑，可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不再如重逢后相见那般明媚飞扬。
书店灯光是一缕琥珀色，照得她朦胧。
这一刻的楚宁，是易碎的水晶。
温珩不禁伸手碰触。
他用指尖轻抚她的脸庞，这双空洞的双眼，会惹他不悦。
也令他怜惜。
“楚老师，和我作伴，你不会亏。”温珩低声道，“我会尽快将地皮赠予令弟，解决他的困境。”
“谢谢好意，但华泰会以市场价购买。”
楚宁立即拒绝，十分坚持，“我不希望引起他的怀疑。”
对于叶昭的性子，这些日子以来，温珩已有所了解。他绝不能接受赠予的方式，更会揣测其中另有隐情。
“听你的。”
这回，温珩将决定权交给她。
将正事谈完，楚宁一瞬凝眸道，“温总，请问你这次的需求期，会持续多长时间？”
她在询问时限。
温珩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如同对待工作，就莫名烦躁，“这都还没开始，就盼着结束？”
“既然是交易，买卖总有终止的一天。”楚宁顾不得颜面，将骄傲和自尊都抛很远。
就当甲方乙方签订协议。
他就是她的客户。
楚宁一脸平静，“总不能是十年，又或者二十年。”
温珩恼怒于她冷淡的态度，却又无法让她改变，因为正如她所言，他们之间就是一场没有感情的生意往来。
他语带嘲讽，说出一个日期，“也不用一年，就三个月。”
“好，那就感谢温总的慷慨。”
楚宁回敬，“也请遵守，到期后彻底清算不再纠缠！以及这段时间里，互不干涉彼此自由！”
先前，她和温夫人达成约定的期限是一年婚约。
而如今，只有三个月。
眨眼就能熬过去。
温珩紧盯她，“放心，我很快会再婚。”
作为家族继承人的他，婚事至关重要，他会再有婚姻。等那时候，他的身边就会有伴侣，又哪会再和她牵扯。
“那一个月几次？”楚宁继续往下问。
她连同床次数都要清算？
还真够严谨！
温珩眉宇皱起，动了动唇反问，“我的频率，你难道不清楚？”
此刻，楚宁觉得这样的谈判太折磨。
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他谈这种私密事。
可又不能离开。
必须全部谈妥才可以。
楚宁硬着头皮道，“你是集团总经理，还要应付各种交际，平时会很忙。每周一次，差不多了。”
“你觉得够吗？”
温珩冷笑一声，“还是现在，就让你重温一下？”
……
他眼中燃起灼热的光。
那是暧昧气息。
充斥着欲，以及最原始的渴望占有。
让楚宁一阵心悸。
耳边还放着轻音乐，却都变得迷离，无法让她安宁。就像猎物被锁定，她的双脚迫切想逃离。
楚宁咬牙道，“那就一个月六次，还有一周生理期，我需要休息！”
温珩原本心中有怒，可见她一张脸染上动人的红韵。
她连坐姿都显得拘谨。
温珩知道她向来在这方面保守，更易害羞，从前时候每每关上灯，连哼唧都是压抑沉默的。
忽而，那份阴霾散去。
他扬起唇笑，“楚老师，除去正常工作和社交，请你随叫随到！”
眼见无法再更改，楚宁坚守另一项条款，“这期间，只要你不是单身，就立即解除，我不会当小三！”
“成交。”
温珩应允。
楚宁也终结谈话。
只是，视线一对上他，心跳愈发凌乱，“我还要去找书，回医院。”
“我也有应酬，就这样。”
温珩轻快的口吻，起身离去。
留下楚宁坐在椅子里，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一样。她是如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简直荒诞至极。
对于接下来的日子，楚宁只感觉迷惘。
……
重新回到医院。
病房里，叶昭一看到她就喊，“姐，怎么去这么久？”
“我都把这一袋巧克力全吃完了！”徐娇娇也在旁嚷嚷，“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
楚宁将那两本书放到床边。
她随口找个理由，“附近的书店缺货，我又跑了一家。”
“以后买不到，就不要找了。”
其实，叶昭也不是真要看书，他只是不想让她和温珩共处一室，“那个姓温的，没跟着你吧！”
不等楚宁回答，徐娇娇笑喊，“叶昭，你打小就不喜欢四哥，怎么长大了还是这样！”
“我喜欢一个男人做什么！”叶昭反驳。
年幼时，叶昭时常跟在楚宁身边。
他不喜欢温珩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总觉得温珩看楚宁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楚宁打断他们，“行了，你就少说话，养好身体。”
“姐，明天我不要再喝粥。”叶昭朝她央求。
“医生说了，前几天都要吃流质食物，你再忍耐一下！”
楚宁摇了摇头，徐娇娇有些故意道，“你没口福，那就全交给我。我已经点菜，明天吃香嫩煎鱼，红烧狮子头，还有一锅白萝卜炖牛肉汤。”
“娇娇姐！”
叶昭馋得厉害，发出抗议。
楚宁笑了。
一时间忘记烦恼。
等看过叶昭，楚宁也和徐娇娇分别。
徐娇娇晚上还要去赶场，是医院为此次来访人员组织安排的活动。
楚宁独自回去。
夜里边，照顾母亲睡下，她才得以放松。刚洗过澡，却发现手机有一通未接来电。
来自温珩。
还有一条未读信息：回电！
楚宁只得拨通。
那端响起几下后接起，他没好气质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去洗澡了，没看到。”
楚宁如实回，那头这才仿佛平息怒意，她不解问，“温总，有什么事？”
刚在书店不是都谈好了？
该不会他要反悔？
楚宁难免有一丝焦虑，他却直接下达命令，“你立刻出发，到嘉里饭店等我！”
“现在？”
楚宁头发半湿，猝不及防。
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已是深夜过十一点。
他到底有多寂寞难耐。
这么快就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