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可以，效忠万年。”
江玄直接狮子大开口，要知道哪怕是太苍，他“熬龙”熬了半天，也才得到了千年的臣服，而这位前世成就明显高于太苍一大截的渡世神君，他现在却敢直接“要价”万年了。
开玩笑，他现在实力上来了，腰杆子硬了，口气自然也就大了许多。
渡世神君神情一滞，脸色有点黑，直视江玄，“你，有点过分了！”
他只是不愿无故丧命于此，好不容易活出第二世，为了昔日旧土天道的那点要求，这并不值得，可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怂了，无法与之一战！
“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
江玄嗤笑一声，直接唤出世界树，硕大的枝叶，直接撑满了整个挑战空间，错综缠绕的根须中，朦胧的世界荡漾着至高的世界之力，令人心神颤栗，仿若直面不可名状的至高存在。
哪怕世界树还不曾成长至巅峰，世界也尚未孕育成真，然他毕竟是首屈一指的至高神物，无尽的浩瀚宇宙中也鲜有能与之相较者，纵是万界宗的那头混沌巨兽空暝，在生命品秩上其实也要弱于世界树不少，其所能操纵的世界之力和至高法则，不说危及不朽，但在帝境之下，鲜有人可以抵御。
先前，世界树以自爆世界虚影的代价，可是直接重创了圣君层次的葬仙君，而今面对渡世神君这么一位圣人王，想要将其灭杀，其实并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最多……再自爆一次世界虚影呗。
无非就是他世界树再浪费一些时间蓄积能量，吞噬世界碎片。
什么时候该藏拙，什么时候该“无私奉献”、“舍身救主”，小树可太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了，他小树也算是经过“社会毒打”的，对于怎么抱大腿、怎么当好小弟，有着切身而又深刻的领悟。
“世界树……？！”
渡世神君直面世界树，整个人都麻了，不是……这家伙怎么还有底牌啊！
而且，还是世界树这般至高神物？！
一个圣人，可以拥有这么多离谱的底牌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一刻，渡世神君心底仅存的那一点骄傲，也荡然无存，虽说他前世曾登临过不朽之境，但……那毕竟是前世，昔日的辉煌，总归无法庇护现在的自己。
低头，是弱者面对强者最起码的自觉。
渡世神君长吐了一口浊气，有种认命的无奈，看向江玄，苦笑道，“我可以效忠你万年，可你若想让我追随于你，为你作战，可能没那么容易……”
能效忠就好说！
江玄呵呵一笑，挥手将世界树收回，世界树刚自爆过一次世界虚影，还没得到过什么有效补给，目前依旧处于萎靡的状态。
说实话，为了收服一个渡世神君，而让世界树再自爆一次……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此番掏出来，主要还是为了震慑对方。
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
老祖宗的东西，有些还是很好用的。
“没那么容易，怎么说？”
江玄散去神通，有些好奇地问道。
渡世神君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本已随着神庭的终结……也就是我那方文明天地的终结，彻底湮灭在了浩劫之中，幸得旧土天道铸造鸿蒙金塔，广罗天地铸造九十九层挑战空间，收集了不少神庭碎片，重组成了这方空间，我才得以拥有了复苏、活出第二世的机会。”
“然，也正因是这一层因素，我也被永困于这层空间中，无法独自走出。”
“世界意志？”
江玄挑了挑眉，渡世神君这情况，和黑界意志不是一样吗？
渡世神君愣了一下，细细思索了一下江玄的话，不禁点了点头，“差不多，也可以这么理解我现在的状态。”
“那倒是简单。”
江玄呵呵一笑，立即唤出了黑界意志，“你们两位‘友好’交流一下吧。”
黑界意志已融入世界树的世界中，成为那方世界的意志主体，只待这方世界蜕变为真，他大概率就可以水涨船高，成为一方天道。
毕竟，这可是世界树孕育出来的世界，品秩之高，世间少见，比之容纳诸多文明天地的道生大世界或许有所不如，但和诸天起源之地的旧土相提并论，还是可以的。
当然，前提是世界蜕变为真，并且世界树已登临巅峰，成功超脱。
如今的黑界意志，已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身着黑袍的道童形象，光看面容身形，也就七八岁大小。
依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要和这方世界一起成长。
“是你？”
渡世神君一眼认出了黑界意志，毕竟他们都身在鸿蒙金塔内，某种程度上而言，算是“同僚”，彼此之间虽不算熟识，但大多也都认得彼此。
一时间，渡世神君不禁有些意外，对方作为一方古老世界的世界意志，类比而言，起码也是准帝级别的存在，竟这么直接地投靠了江玄？
他看的清楚，这位应该并非如他一般“效忠万年”，而是真的已经臣服了江玄，为对方建设、管理世界树中的世界。
一方世界的世界意志，直接臣服……这么疯狂的嘛？
渡世神君有些茫然，难不成他居于此地太久，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神君，别来无恙。”
黑界意志呵呵一笑，“昔日旧土天道铸造鸿蒙金塔，我有幸观摩过神君风采，早已有拜访请教之意，奈何鸿蒙金塔限制，你我虽在同一片屋檐下，我却无法亲身拜访，倒不曾想今日再见……我竟又有幸和神君居于同列了。”
渡世神君：“……”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里外里，透露着一种他“虎落平阳”的既视感。
“你我倒是有缘。”渡世神君不情不愿地颔首附和了一句，而后看向江玄，轻声道，“你承纳黑界意志之法，可能不太适合我。”
“世界树世界只有一个，黑界意志既已融入其中，不大可能让位于我，就算让位于我，我意志融入那方世界之中后，丧失肉身境界，实力也定然会锐减很多，世界未曾蜕变为真前，我很难为你效力，此法得不偿失。”
江玄一愣，“这样嘛……”
旋即，挥手将幽怨的黑界意志又收了回去，既然此法不妥，那就算了。
退回的黑界意志，幽怨散去，心底暗松了一口气。
好险！
差点他的位置就丢了！
“你要我为你效力，无非是看中了我当前的实力。”
“可我若想保持当前实力，就必须保全肉身，以完整状态脱离鸿蒙金塔，简单来说……你必须助我摆脱鸿蒙金塔的控制。”
渡世神君这人倒也诚实，既然选择了低头效忠，真就一点自己的小心思不藏，大大方方地告诉江玄解决之道。
说到这，渡世神君摇了摇头，轻笑道，“但，这很难。”
“我之所以能复苏、活出第二世，全依赖于鸿蒙金塔，甚至可以说……我的根基有绝大部分都源自于鸿蒙金塔，你或许有法子可以助我摆脱鸿蒙金塔，但很难让我以完整的状态脱离鸿蒙金塔。”
听闻此言，江玄不禁皱起了眉头。
“个中因素，想来你已洞悉。”
见江玄犯愁，渡世神君呵呵一笑，“如何选择，看你意愿。”
“我既已答应效忠你万年，自不会反悔，纵是你让我舍弃肉身，神魂相随，亦无不可。”
江玄嘴角一抽，这算怎么个事？搁这耍无赖呢？
神魂相随？小爷要你那神魂有屁用啊！
小爷就算要炼人皇幡，也轮不到你！
等等……
江玄忽而灵光一闪。
“你是说你的实力依托于鸿蒙金塔？”江玄确认道。
“没错。”渡世神君颔首。
“那，我若是掌控鸿蒙金塔……？”
渡世神君神情一怔，有点懵逼，卧槽？！这他还真没想过！
“呃……”
渡世神君犹豫了一下，倒也没隐瞒，诚实说道，“你若能掌握鸿蒙金塔，我自然可以跟随你左右，随时为你而战。”
“只是……鸿蒙金塔的核心中仍存有旧土天道的烙印，你若无法夺得旧土天道的天道权柄，根本就不可能炼化。”
“更何况，如今的旧土已然诞生新的天道，想要在那位手中将鸿蒙金塔取走……这毫无可能！”
在渡世神君心底，有一句话没说。
和旧土的天道争至宝，这特娘不是找死嘛！
可这时，江玄已经摆了摆手，赶往下一层挑战空间。
只丢下一句。
“问题不大，待会见。”
江玄本来也没有想过掌控鸿蒙金塔，他一心只想冲击鸿蒙金榜的榜首，获取那特殊的天道赐福。
但渡世神君的一番话，让他灵光乍现，有了更加可行的想法。
毕竟，天道赐福是随机的，他也未必能那么幸运，正好获得那让燧人火把蜕变为命之源的天道赐福。
但，他若是打包打走……那不就简单多了？
他运气未必好，可只要包圆了，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