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
这个说法倒是有趣。
邓布利多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词的意思,但结合西娅的语境,他不难猜出这是什么意思。
感叹过后,邓布利多也不多犹豫,转身退进黑暗处,然后眼睁睁看着“邓布利多”用出火神开道,看着哈利搀扶着“邓布利多”离开。
直到外面听不到任何脚步声,邓布利多这才慢吞吞地从黑暗处挪出来。
此时的他也没心思打趣西娅的演技,而是开始苦恼自己接下来的落脚点。
戈德里克山谷?
说实话,这是邓布利多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地址。
即使他正是在那里留下了毕生难以磨灭的伤疤,但这也无法掩盖他曾在那里度过了他人生中难得的一段悠闲时光。
在经历过刚刚那堪称炼狱的回忆折磨后,邓布利多这才发现,那些本该堆在阴暗角落发霉腐烂的记忆,原来早已入骨。
他有点想家了。
可他没法回去,邓布利多家在那里留下的太多血泪,他不想再往上面添砖加瓦。哪怕只是一个可能。
猪头酒吧吗?
距离霍格沃茨最近,虽然有很大暴露的风险,但消息也会更灵通。
唯一不好的是它的主人:
或许阿不福思更愿意在自己说出借宿这个恳求的下一秒,就用扫帚把他轰出去。
想到弟弟的暴脾气,邓布利多只好恋恋不舍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接下来的地址就很少了。
凤凰社?
不好。
在“邓布利多”死后,哈利就是凤凰社的中心,所以,他没死的消息绝对要封锁好。
投奔尼可·勒梅?
算了,老朋友的命也是命,他那把老骨头,邓布利多也没法指望他能守住消息。
算来算去,既要足够隐蔽,又要安全性高,不仅要消息灵通,还要有逃跑空间……
能满足这些要求的……看来只有那个地方了。
想到那个“老朋友”,邓布利多幽幽地叹了口气。
————
西娅的门钥匙质量很好,但这仍敌不过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在全盛时期布下的禁制。
所以,邓布利多只好步行着走完到达那座高塔的最后一段路。
越接近那座高塔,邓布利多的步伐越慢。
也许是那些药剂没能彻底解决他体内的毒素残留,以至于他才走了短短的几百米,心脏就开始细细密密地发疼。
但他终究还是那个巫师界第一人。
他慢慢地走上前去,无视墙上历经风霜却仍清晰可见的标语:“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他径直走上长长的,看不见终点的楼梯——没有哪座监狱能挡住它们的建筑者。
“晚上好,狱友。”
邓布利多毫不见外地和“老朋友”打招呼,甚至还因为对方眼中掩盖不住的惊讶而高兴了一秒,就像小孩子突然发现自己赢了同伴一次一样。
“自我介绍一下,”邓布利多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如同他们多年前初次相见时那样,“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你的新狱友。”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请多多指教。”
异色双眸将邓布利多整个人上下扫视了好几遍,直到邓布利多差点没维持好表面的温和有礼,直到一只遍布伤疤与冻疮,狰狞如杀人恶鬼的手轻轻地握了上来。
下一秒,粗粝的嗓音响起,“好久不见了,我的老圣人。”
目光相交的那一刻,邓布利多便看穿了“老朋友”多年监禁的结果。
正如墙上依旧清晰可辨的标语一样,他不后悔他曾做过的任何事,也不对任何人感到愧疚。
熟悉的用词也让邓布利多瞬间回到半个世纪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决斗场。
“你要扬名立万了,我的老圣人。”
胜负最终揭晓,他也踩着昔日恋人的尸骨踏上了“巫师界第一人”的王座,此后的半个世纪,所到之处,无不俯首。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视线也不再相交。
格林德沃重新回到了自己呆惯的角落,邓布利多也随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闭目养神。
他接下来还有好多事要做,不该分心的。
原本因为邓布利多的到来而鲜活了一瞬的高塔,再次随着两人的沉默而死寂下来。
可格林德沃知道,不一样了。
从他走上高塔开始,亦或者更早,在他走进那所孤儿院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好久不见,我的………老圣人。”
死寂的高塔里,只有格林德沃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
“西娅,你怎么又起来了?你才睡了多久?”
地下室内,盖拉一错眼,刚刚还乖乖躺在床上的人转眼就溜下床开始穿衣,还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差不多了,躺不住,不习惯睡太久。”
西娅言简意赅地描述自己起床的原因,顺便把外出目的也说了出来,
“刚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差点就忘了。”
“我要回岩洞一趟。”
“那里有人在等我。”
“我得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