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AZ换帅，陆衡去了欧美市场，国内市场由裴颂之坐镇，整个集团的氛围就跟以前不同了。
裴颂之较于陆衡，手腕要铁血得多，讲的是军事化制度，赏罚分明。
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整个公司的效率提高了很多。
召开会议的命令不过发出了10分钟，所有高管就已经全部到位，在以前，是很少见的事情。
“情况就是这样，各位有什么意见，可以畅所欲言。”
这场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结束。
裴颂之虽然手腕狠，但并不是独断专行的人，愿意充分听取下属的意见是每一个决策者都必须要做到的。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他鼓励所有人畅所欲言。
下面的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对着合作有可能无法正常继续下去的危险各抒己见。
吵了半天也没有吵出个所以然。
许格言安静地做着会议纪要，力求完整客观地记录下每个人的发言。
最开始的时候，几个部门之间还算是友好协商，有商有量，打算共同进退，到了后面就成了互相指责。
甚至还有隐隐把矛头推到裴颂之头上的。
研发部总监杜德海最是义愤填膺。
“我们部门辛辛苦苦研究了三年的专利技术，在国内外都是创新技术，从未有人注册的，且全程严格保密，怎么欧洲到了今天就变成烂大街的技术了。我看搞不好，是公司里面出现了内鬼，贩卖了公司的核心技术。”
这话一出，全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期。
这个指控太大，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声，生怕下一秒，这口锅就掉到了自己的头上。
销售部总监孟腾也随即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总裁，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裴颂之一抬手，“想说什么就说。”
“虽然我跟杜总监在许多事情上观念都不太相合，但刚才杜总监提出的这一点，我是持支持态度的。
三年的研发，整个公司上下人力，物力，财力已经投入得不计其数。
如果不是裴总您拍板加大投资，可能早在两年前，公司就会把项目砍掉。
而且我们现在虽然手握专利，但如果真的失去了唯一性的话，就糟糕了！
如果瑞士那边黄了，想让我们销售部再重新去找销路，我个人认为是非常困难的。
那也就意味着这几年的投入全部打水漂，这个损失最后是不是要每一个员工来承担？
每个员工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这会儿摊派到每个人头上，我们谁都承受不起！
大家都只是普通人。
也是要生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最后这个损失无法挽回，那么我们普通的员工都拒绝为公司背这个雷！”
“对，盛总监说得很对，应该由那个泄露公司机密的人来承担后果，要求他来承受所有的损失！”
杜德海和盛腾两个人一唱一和。
其余的参会人员，你看我，我看你，都选择闭嘴缄默。
但许格言知道，大部分的人是赞成杜德海他们这个说法的。
许格言不发表意见，全程只专注在自己手上的笔记本电脑。
但她很明白，盛腾的意有所指，在盛腾眼神一直只盯着一个方向的时候，她就懂了。
这个针对的意味非常明显了。
裴颂之也察觉到了。
咚的一下，他手中拿着的钢笔被扔到了会议室桌子上。
众人心头一紧。
“盛总监，不必藏着掖着，有话不妨直说。”
盛腾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
“既然裴总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
我就在此提出几个疑点。
我们这项专利当初是谁去申请的？裴总你应该比我清楚。
专利报告核心技术又掌握在公司的大数据系统里面，能够接触到大数据的人，整个公司里面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且这个时间也非常的巧妙，我们专利研发出来的时间是五月中旬，许助理偏偏也是五月入职的，还一入职就有接触到公司核心项目的机会。
我觉得很可疑。
我相信如此巧合，必然背后还有深层的原因。”
裴颂之面色更冷，“你的意思是怀疑许助理？”
盛腾冷笑，“不是怀疑，我是合理推测，这么多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很可能就是真相。”
盛腾喝了口水，继续笑，笑容轻蔑，透着些说不清的意味。
“公司上下传闻，裴总您特别器重许助理，甚至超过了魏助理，我不清楚这里面究竟是为什么？
但我还是希望裴总你可以公私分明，千万不要因为美色耽误了这个公司的发展，耽误了集团上下近千人的生存。
我们每个人都只是普通人，希望裴总您可以明鉴，不要让这么多人寒心。”
裴颂之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首位，整个人像尊冰山，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泛着寒气。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在盛怒之下。
盛腾好几次都在他的注视下，都觉得要说不下去了，最终还是要这样把该说的这番话说完。
就差指着鼻子骂裴颂之被美色迷惑，是非不分，给公司招来祸患。
整个会议室噤若寒蝉。
都担心裴颂之发火，毕竟这位的脾气真的不好，传言说曾经有徒手锤爆办公桌的残暴事迹。
今天盛腾都骂得这么难听了，万一等下出现什么血腥场景，他们是该劝呢，还是该跑呢？
大家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殃及池鱼。
静静等待着裴颂之爆发。
五分钟过去了。
最终，裴颂之也还是没有爆发。
他还是阴沉沉地坐着，面色并无好转，但周身的冷气释放似乎淡了一些。
裴颂之环视了一圈，终于开口。
“你们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剩下的几个高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毫无头绪，默契地低下了头。
打算装透明人。
他们既不管研发，也不管销售。
本以为是个寻常的会议，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听听大佬之间的高见，就像华山论剑一样，他们只想当观众，可没想上手。
原以为不过又是一次寻常会议，只需要在结尾处，象征性鼓鼓掌，就可以散会了。
陡然听到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比一个傻眼。
“指控是要有证据的，拿出证据来，我不会徇私，否则就叫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