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格言是进了这个宴会的会场才知道今天的宴会主人是厉家。
先前裴颂之只说带她来参加聚会,别的信息一点都没有透露。
鉴于上一次外出的时候她问得太多得了裴颂之的冷眼,许格言这次没问太多。
总之她相信裴颂之不至于把她卖了。
现在她知道了,不至于把她卖了,但可能把她推出来挡刀。
“裴总,不上去跟宴会主人先打个招呼吗?”
“不急。”
现在他们俩正在角落里,坐着。
看着会场中间的一家三口,边上的裴颂之面容沉静,连微表情都没有丝毫差池。
偏偏许格言,就是觉得有一些不安,太正常了,令人不安。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让我猜猜第一个发难的会是谁?裴颂之?不可能,他应该不可能去主动挑衅。
那是厉霆深还是正房夫人林婉真先发动?林阿姨从小对我不错,我要不还是先走,免得掺和进人家的家务事。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我好为难。】
许格言刚想借口去卫生间,刚站起身就被裴颂之攥住了胳膊。
“去哪?”
“洗手间,肚子疼,刚才的蛋糕好像有毒。”
“......你刚才就喝过一杯香槟,没吃蛋糕。”
“是吗?那可能是昨晚的蛋糕有毒,我难受......”
许格言捂着肚子,满脸都是难受,看上去不像作假。
“我陪你去,这地方太大,怕你找不到回来的路。”
许格言:......
好好好,这是把她的后路都堵死了。
她理了理裙摆,重新坐下。
“别,我突然又觉得没那么急了,过会再去吧。”
裴颂之毫无意外,跟着落座。
许格言坐下了三秒,看着裴颂之也优雅落坐,就坐在她身侧。
依旧是正襟危坐,一脸正色的模样。
可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没有丝毫放开的迹象,她看看手,又看看裴颂之的脸,只见这人就跟没感觉一样,动也不动。
她甩了甩手,也没甩开。
“裴总,您这手?”
“抱歉。”
他嘴上说着抱歉,却没有飞快撤离,而是后知后觉,仿若才发现一般,慢慢悠悠地松开来。
许格言觉得不爽。
【呸,老色胚!】
裴颂之:......
行,他认了。
这称呼还真新鲜。
事实上刚才的裴颂之还真没发现,他心头正激荡,最初是震惊许格言对他身世的了解至此,后来一想又觉得很正常。
许格言怕是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已经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这点事情又算什么。
真有意思,一个来历成迷的女人,偏偏对他了如指掌。
他们俩选了一个很不错的位置,巨型罗马柱的后方。
整个会场的死角。
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身形,又可将这整个厅里的画面尽收眼底。
许格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时不时要在脑内发一些弹幕。
裴颂之这就当自己在看有弹幕的大电影了,还是沉浸式的,live house。
此刻厉平山正带着夫人林婉真和独生子厉霆深站在大厅的中间,来来往往的宾客上前去打招呼。
黎平山笑容温和,哪怕年逾五十,看上去依然儒雅,有一说一,厉霆深和裴颂之的相貌都在某些角度很像厉平山。
厉霆深是气质上更像,给人一种儒雅温厚的形象。
裴颂之是长相上更像,侧脸与厉平山像了九成九,尤其是鼻子,山根高,驼峰明显,鼻尖上翘明显,鼻下缘呈标准九十度。
完美的侧脸。
只是裴颂之气质凌厉,身上都是杀伐,远不如厉平山那样温和,弱化了他们俩长相上的相似性。
给唯一的独生子铺路,厉平山下足了功夫,整个海城、宁城、燕市乃至港城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也都请来了,偏偏大家都给了面子,如期赴约,足见厉平山平日里的手段高明、长袖善舞。
他一个接一个地给厉霆深做介绍。
“这是远洋房产的郑总。”
“郑总好。”
“哪里哪里,小厉总您好,小厉总真是年轻有为呀,不像我家那个,除了飙车喝酒,什么都不会,我要是有小厉总这么优秀的儿子,我真的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哈哈哈哈。”
“郑总您过奖了。”
“这是上金银行的王总。”
“王总好。”
“小厉总,您好,虎父无犬子,小厉总的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啊。”
厉霆深举杯干掉了手中的干红。
“这是松柏制药的方总。”
“方总,您好。”
“小厉总,您好,您好,哎哟,见到小厉总我才知道什么是人中龙凤,什么是青年才俊啊,厉总真的是好福气,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何愁厉氏将来的发展啊。”
“多谢方总赏识。”
“这是华丰医疗的魏总。”
“魏总好。”
“小厉总,您好,您好,将来还有地方需要仰仗您照顾,还请多多关照,这一杯,我先干了,您随意。”
厉霆深没有驳人面子,换了个酒杯,仰头也是一饮而尽。
厉霆深今日盛装打扮,一身笔挺的藏青色西装,面上又架了一副银丝边的眼镜。
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又带了些书卷气。
从外表看,算得上是青年才俊。
许格言已经看到有不少家里有女儿的老总上前来与厉平山交流打探厉霆深的婚恋状况。
这种场合,最后发展成结亲会,是很正常的发展。
“厉总啊,敢问令公子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