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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海城宴会1

    裴颂之对她这个刻意卖惨的言论,丝毫不买账。

    他意有所指,冰凉的目光扫过林欣欣,却没有停留。

    “慎言,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劳力工作者,我看不起的,只有想攀高枝的人,尤其是那种没什么自知之明,还想攀高枝的那种人,那种行为俗称痴人说梦。”

    他后面四个字咬字特别清晰,甚至有短暂的停顿,一字一顿,针对性非常明显了。

    许格言裙摆下的的高跟鞋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

    双手已经做出防御的姿势。

    担心林欣欣愤怒发疯的时候会殃及自己。

    女主的脾气可不是太好。

    她不得不防。

    现在这个位置不好,在两个餐桌的中间,间距狭窄,她身上的裙子又不够轻便,要是林欣欣扑过来,她不好跑开。

    空旷地带有利于她的反击和动作。

    其实更重要的是希望林欣欣明白冤有头,债有主,裴颂之做的孽就该自己承担,可不能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她从未想过要直接与林欣欣为敌的,建议别把她卷入这些事非。

    裴颂之察觉到她的动作,目光凉凉扫过她,而后定点,不离开了:“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还不快跟上来?忘了我刚才在门口跟你说的话吗?“

    许格言无语望苍天。

    【大哥,你就非得这时候喊我吗?

    没看到你的小青梅眼神都快把我射成筛子了吗?

    裴颂之是大坏蛋,裴颂之是大坏蛋,裴颂之是大坏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裴颂之如今的脸皮又有了些精进,不为所动,继续是一副你敢不过来试试的架势。

    许格言快速分析了一下形势,知道自己在林欣欣眼里是怎么也摘不清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果断点和裴颂之一国。

    总归不可能在女主那里再有什么好印象,她也做不来卑躬屈膝苟且偷生这一套,不如殊死一搏。

    说白了,如今有了她这个变数,裴颂之未必不能绝地翻盘。

    比起两面三刀的男女主,目前来说,裴颂之给她的印象还更好一些。

    想到此,许格言盯着林欣欣要吃人的目光走上前去,重新挽上裴颂之的胳膊。

    两个人再没给林欣欣一个眼神,相携着走着进去。

    宴会的场地比许格言想象的更大,粗略估计能容纳十万人。

    会场上方全都是空运来的浅色郁金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的现场。

    天花板上垂挂而下的水晶灯闪耀着银白色的光,照在不远处的香槟塔之上,怎一个流光溢彩。

    “要喝吗?”

    许格言扯了扯裴颂之的衣袖,她对那个香槟有点兴趣,出于礼貌,还是得先问下boss要不要喝。

    商务局,该有的规矩她还是有的。

    “不用。”

    裴颂之高贵冷艳,一派冷肃。

    对这眼前的盛大场景完全不为所动。

    许格言拿了一杯香槟回到裴颂之身边,浅呷了一口,“02年智利雪庄,味道不错。”

    裴颂之看向她:“这你都知道?”

    “之前去这个酒庄玩过,这个酒我试过,就记住了,要给你拿一杯试试吗?。

    “不用了,我没有研究,喝不出不同。”

    许格言于是不敢喝了,默默把酒杯放在过路的侍应生手上的空餐盘里请他帮忙收走。

    品酒这种高雅的爱好,是世家子弟的必备技能。

    也不是多么有用,主要是为了跟普通人拉开距离,用这些所谓高雅的爱好划分人群,本质是为了排除穷人进圈瓜分掉资源。

    许格言没记错的话,厉霆深是品酒高手,少年时代就开始接触酒庄。

    一开始是看酒庄的财报,到了能喝酒的年纪,就开始分辨各款酒的质地和口感,拥有一条金舌头。

    裴颂之却是极少接触,哪怕他现在坐拥亿万资产,也甚少碰酒,他会过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裴颂之真是一个脆弱的男子,过敏原特别多。

    今日是厉家特意给独生子厉霆深办的宴会。

    厉霆深海外求学多年,年初回国就被安排进入了家族的子公司实习。

    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告过厉家少爷学成归国这个大消息。

    厉平山的意思是孩子还年轻,应该先在基层多积累些经验,像个普通的年轻人一样自我打拼。

    等到将来经验够了,能力足了,再把孩子推到台前。

    目前还不急于昭告天下。

    可是林婉真不同意。

    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要提前给他铺好道路,有了厉家继承人这个标签做背书,在生意场上不是更加如鱼得水。

    林婉真和厉平山结婚30多年,膝下只得了厉霆深这唯一的儿子。

    从小就是如珠如宝的呵护着,恨不得替他荡平这世间所有的阻碍,哪还舍得看他像个普通年轻人一样在商场上应酬灌酒,被合作方呵斥。

    厉这个姓氏的尊严,林婉真守护了几十年,她的儿子如果不能享受到这个姓氏的庇护,她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年,厉平山外面的莺莺燕燕就没有断过,年轻时候的林婉真哭过闹过恨过,都于事无补。

    林厉两家缔结秦晋之好,本就是一场商业联姻,林婉真的少女幻想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消失殆尽。

    后来她想明白了,她自己就长在世家大族,很清楚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娘家有背景的妻子,是能与他相濡以沫又能与他并肩作战的妻子。

    而那些所谓的年轻美丽情绪价值都不过是他人生中的过眼云烟。

    林婉真很自信,真正重要的东西,她恰好都有。

    她稳操胜券。

    只要不搞出有继承权的私生子,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厉平山外面的那些女人,她用了各种方法,最后都把她们赶走了。

    至于只有那些想要靠怀孕上位,颇有些心机的女人,最后也都被她摆平,她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30年前有个女人怀了双胎,那时候他们新婚不久,她都还没有身孕,就得知丈夫外面的女人怀了双胎。

    测了性别,还是一对男孩。

    那时候,厉平山有些动摇。

    林婉真拿了五百万去跟外面的那个女人谈。

    那女人竟然拒绝了她,只是一脸娇弱地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对她笑得得意洋洋,有恃无恐。

    林婉真明白她的意思,有肚子里的两座靠山要几个五百万没有,可以说价值金山银山都不为过。

    为了五百万拿掉孩子,因小失大,可是愚蠢行为。

    两个带把的,她大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