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裴颂之不会看出来了吧,要是被这个大反派知道我的来历,会不会直接把我抓进什么研究所,抽我的血,扒我的皮做研究?】
【肯定会的,裴颂之这种人,我还能对他有什么指望?肯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啊啊啊啊,好烦,为什么我要遭遇这种磋磨!裴颂之不是人!】
许格言心理活动频繁,裴颂之一开始听着还觉得有几分趣味,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合着在他心里面他就是这么个毁天灭地的坏人形象
握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指尖泛出青白。
裴颂之:......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现在到底是谁在恶人先告状!
到底是谁不是好人了?
越想越气,咚地一声,裴颂之放下手中的茶杯。
他的道歉毫无诚意,满是敷衍:
“不好意思,手滑。”
许格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他突然发出得声音吓了一跳,一口面差点噎在喉咙里,慌不择路地抄起桌上的水杯就喝了起来。
一杯灌完了自己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裴颂之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狼狈的样子,一言不发。
直到她顺过气来,他才仿佛如梦初醒,故作好心地提醒:
“你拿的,好像是我的水杯。”
许格言:咳咳咳。
这下吐也来不及了吧。
“你...为什么不早说。”
“忘了。”
裴颂之满脸无辜。
许格言微眯起眼睛看他,要不是知道他什么德行,连财务报告里的小数点后面两位数字都能过目不忘的男人,竟然会忘了提醒她水杯是他喝过的。
连三岁的小荔枝都不会相信。
许格言冷笑。
“倒也不是别的,就是裴总早上刚诊断出有病,要是传染我了,可就不好了。”
裴颂之的脸黑了两度。
她这是在嫌弃他?
他咬牙切齿:
“逗你的,我喝过的是那杯,这杯本就是给你倒的。”
“那就好,小心为上总是正常的嘛,毕竟世界凶险,人总是要保护好自己。”
“许助理说得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哪里,都是裴总教得好呢,天天耳提面命的,我哪能一直冥顽不灵。”
裴颂之得了她的吹捧,半点不觉得受用,只哼哼冷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看起来毫无喜色。
裴颂之之后没再喝过茶,全程只顾着看手机里的邮件,面色凝重。
许格言低头安静吃面,两个人看上去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裴颂之问了一句,“小荔枝今年几岁了?”
许格言一口面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难受的咳嗽不停,面汤误食进了气管,她整张脸都涨红,险些喘不上气来。
剧烈咳嗽也不见好。
裴颂之当机立断,绕到她身后,环住许格言的身子,前胸抵住她的后背,双手交握就要使劲。
被许格言努力拉开。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她有些不适,只是呛着而已,没必要搞这个大阵仗,她已经看到旁边的食客递过来的好奇目光了。
过多的关注会让他她不太适应。
“我没事。”
裴颂之将信将疑,还没有彻底放开。
“真的,放心吧,我没事。”
裴颂之观察了半晌,确认她只是呛着,没有异物堵住气管,才敢放开。
剧烈咳嗽的这个当口,许格言已经想好了说辞。
关于荔枝,关于过往,甚至关于来历。
但敌不动我不动,只能先装作不经意。
“你怎么认识荔枝?”
“你忘了?机场那天我们不就认识了?今天在医院里又碰到了她,觉得也是种特别的缘分,
我觉得跟着孩子投缘,所以想多问两声。”
“只是投缘?”
许格言如临大敌的面色让裴颂之疑惑,他笑容玩味:
“那不然呢?你害怕什么?”
“我只是觉得裴总不像社会喜欢孩子的人。”
“确实不喜欢孩子,只会哭闹的软体动物,没什么作用,但荔枝不一样,一见到她我就打心眼里觉得甜滋滋的,这感觉很奇怪,像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吃到了糖年糕,让人觉得幸福。”
许格言闷头吃面,不敢出声。
裴颂之专注地盯着她半张侧脸,探究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
许格言几乎是屏气凝神,大脑里一片空白,连思考都没有余地。
原来人在害怕到极致的时候是想不了任何事情的。
裴颂之轻笑:
“荔枝说跟你是朋友,料想你们关系应该很好,我不过是问问你荔枝几岁了,想给她买个小礼物,你怎么害怕成这样?我不是坏人。”
许格言只听到了一句:荔枝说跟你是朋友。
她从未教过她这个说辞,她怎么想到的。
许格言惊讶,但不敢表现出来。
答案只有等回到了荔枝身边,才能问到了。
“荔枝三岁。”
裴颂之对三岁毫无概念,思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参考样本,一时间愁容满面,为该送什么礼物而犯愁。
“三岁是不是该上幼儿园了?”
“应该是的吧,过了这个夏天应该就要去上了。”
“哦,我听荔枝说她之前在国外长大,不知道对国内的环境会不会不适应?”
许格言捏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
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看来是需要再上一堂安全教育课了。
“小孩子适应能力很强的,再说荔枝讨人喜欢,在哪儿都混得开。”
裴颂之哈哈大笑。
笑的与有荣焉,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夸他的孩子呢。
“你这话一点没错,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荔枝的父母呢,我听荔枝说她没有父亲,这个男人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跟女人生了孩子,又不负担起抚养的义务,算什么男人。”
裴颂之语气轻蔑,明显对这个渣男万分的看不上。
许格言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有人骂自己骂这么狠的。
她想劝他悠着点都无从下口。
更离谱的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要当着裴颂之本人的面说他的好话,他却四毫不知情。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道好轮回,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场景。
“也…也不能这么说吧,兴许他并不知情。”
裴颂之一脸不认同。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孕育了后代,却不肯负起照顾妻小的责任,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
许格言捂脸:别骂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倒是没有想到裴总,您还这么热心肠呢?”
裴颂之斜睨她一眼,“是不是我在许助理心中的形象就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不能有人类的感情?”
许格言不敢说话,她能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