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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兼岐剑郡,传送阵前。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打得难分难舍。

    闵苒其实更占据优势,只不过在没用弄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之前,他不敢痛下杀手而已。

    而对方,则是完全肆无忌惮的用拼命的方式跟他激战。

    这样下来,倒是闵苒逐渐落到下风。

    “闵师兄,放开手打!”晏暖忽然高声叫道。

    闵苒听了之后,也没有问原因,直接加大攻势,开始不再顾忌对方是极堃殿的圣女身份,剑招从防御转向了杀招。

    形势立刻发生了逆转。

    晏暖从纳戒里掏出两张剑符递给田雨,匆匆叮嘱他一声,“保护好自己!”

    说罢,也闪身加入了战团。

    “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敢在今天挑头闹事,什么人啊?”

    “卧槽,昆仑弟子跟极堃殿圣女打起来了。谁,谁有刻影石,赶紧录下来啊!”

    “高价收刻影石,十五枚中品灵石!”

    “我出十八枚收!”

    “老子出二十枚,不,二十五枚!”

    “这不对呀,昆仑弟子为什么要跟极堃殿打起来,他们不都是上四门吗?平时最是虚与委蛇、互相狼狈为奸吗……”

    “嘘,你有几条命敢在这里诟病讥讽两大仙宗。”

    远远围观的众人,见闵苒跟高髻圣女缠斗在一起,周围居然没有昆仑执事出来维系秩序,自然都围拢过来。

    甚至不少人开始掏出刻影石留存下这里的情况。

    像这般大宗门弟子当街斗殴的场景可不多见,大仙宗的弟子最为伪善,纵然内心恨得想要把对方切片,也总是以什么讨教、竞技、切磋的理由找个地方打斗,鲜有如散修一般大打出手的。

    一旦收录到这种超级宗门嫡系弟子的打架留影,转手就能以十倍百倍的价格转卖出去。

    有瓜吃,还有钱赚。

    这种事,才是普罗大众最喜闻乐见的热闹。

    所以围观的人数不仅没有因为忌惮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不仅周围的场地沾满了人,甚至连半空中,屋顶上,都有人激活自己的法宝,错落高低的浮空围观。

    人多了,就更有了交流互通的机会。

    “借问老哥,这是谁和谁打起来了,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说不上借问,我也刚来。不过听说是极堃殿和昆仑的嫡系弟子打起来了。”

    “呦,难怪打得这么好看。看看看,这一剑,剑芒暴涨,剑气凌冽,简直堪称剑宗典范啊。”

    “这女子好狠辣的手段,她刚刚竟然以身诱敌,是想偷袭那男子。好险好险,幸亏那男子没有冒进,换成是我,怕已经成为这女修黑匕之下的亡魂。”

    谈的人多了,逐渐开始有人扒起背后的事情。

    “不对呀,今天整个兼岐剑郡堵得跟屎坑一样,不就是因为极堃殿那位大圣君莅临昆仑了么。怎么人家宗主到了,昆仑弟子作为地头蛇,不仅不多加照顾,反而直接在坊市大街上打杀极堃殿圣女,这……这说不过去吧?”

    “嗐,昆仑这种霸道,你今天才知道。”

    “别乱说,昆仑是霸道,但你什么时候听过他们无故去欺凌旁人?尤其在今天这种日子,自己家门口。怕是要有大事了。”

    “刚刚有先来的道友说,这极堃殿的圣女也是来为昆仑老祖贺寿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昆仑的弟子。”

    “说了老半天,这敢跟极堃殿圣女硬刚的昆仑弟子是什么身份啊,怎么没看见他们身上的标记啊?”

    “不,不会吧,不会有人假冒昆仑弟子,然后被极堃殿圣女发现了吧?”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各种揣测飞起,半真半假的消息最易漫天传开,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这,这两个弟子的剑势稳定,剑气绵密。肯定是昆仑嫡系子弟才能有的。”

    “但昆仑内门弟子可都是佩戴各自峰头的标记,一个个恨不得把那标记贴在脑门上啊。怎么会藏起来呢?“

    “会不会是人家刻意隐藏了身份……”

    “你在自家宗门地头上还要隐藏身份?!是不是傻。”

    “哎,你怎么说话的?”

    “二位,二位,您听我一言,我觉得这位兄台说的没错啊。你想想,为啥昆仑内门弟子,要在自家宗门的地头上遮人耳目,换服除标?”

    “为啥啊?”

    “一定是因为要干一些不能被人知道,而且有违道统的事情。比如,诺诺。”那人努嘴,往三人缠斗的方向示意,“暗中绑架极堃殿白衣圣女之类的。”

    “昆仑剑修绑架极堃殿白衣圣女干嘛?”

    围观中人忽然有人大悟了,用力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就在半年前,白家又丢了个天才女修的事你们都知道吧?就在昆仑丢的。”

    “啊啊啊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当时我不在昆仑,可听说就在炎井剑郡丢的!这么一想,毛骨悚然啊。”

    “哪个白家?什么丢了。”

    “哎呀你别捣乱,就是那个天榜第一,说是能救世的洛洲白家。”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这么多年,白家的花红还挂在天榜首席上,而白家那个救世的天命之女连个影子都找不到。如果说是昆仑监守自盗,那就说得通了。”

    也不是没有人替昆仑分辨一下,“可,可昆仑绑架谋害白家的救世天女图什么啊?不当吃,不当喝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我都是散修,做事尚且要考虑是否值得,是否有好处。可昆仑乃是宗门之首,它怕什么,它最怕的应该救世变数。它图什么,自然是昆仑独大,长治久安。”

    “对对对,当时昊天殿给的占文传檄天下,都是天道巨变,天衍生机悬于白氏之女。我要是昆仑,我也要把这妞捏在自己手里。断不能让她落在外面。”

    有百多年前的神秘占文,有失踪多年生死未卜的天命之女,还有第一宗门暗中谋害的推断。

    这一波爆炸的消息,极大的满足了众人迫切的内心。

    而且,它很有道理啊。

    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白家穷尽了一切手段,甚至请了极堃殿、昊天殿两大星宫代为推衍寻踪,都毫无线索呢。

    如果是昆仑偷偷绑架了天命圣女并将之藏匿,那就说得通了。而且,这不跟眼前的情景对上了么。

    否则昆仑弟子为啥要换衣服后,跟极堃殿的圣女打生打死啊。

    道友们,兄弟们,这案子破了!!!!!——围观众人在内心发出了疯狂的尖叫,各种剑符,传讯符纸疯狂的开始向外扩散出去。

    而那边缠斗的三人,却已经接近了战斗的尾声。

    高髻圣女本就是依仗魔器之利,对付一个出尽全力的闵苒都力有不逮,更何况晏暖也加入了战团。

    在两个人无间配合的夹击之下,高髻圣女手腕的灵穴被闵苒击中。与此同时,随着晏暖落花无情的剑招使出,朵朵的剑气宛如随风散落的花瓣,瞬息之间就封住了高髻圣女双腿十四处灵脉。

    灵脉被封,灵气断绝。

    高髻圣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勉强撑住身体做了起来。

    她刚刚坐直,闵苒的乘电,已经剑指她的灵府,“别动!”

    高髻圣女知道事败了,可她眼神里依然充满了狠厉,她先垂眸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剑尖,又缓缓看向了闵苒,一语不发。

    “你为何要无故袭杀我昆仑三名弟子?!你想要干什么?”晏暖喝问。

    围观吃瓜的众人听到杀害三名昆仑弟子,一起发出了巨大的抽气声。

    原来跟他们刚刚想的不一样,居然是极堃殿先动的手。

    周围虽然足足有上百人,可众人却难得志同道合的屏息静音,恨不得竖起耳朵,不要错过一个字。

    高髻圣女终于开口,她冷冷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什么叫我无辜袭杀?分明是你们昆仑心藏不轨,想要挟持我师姐妹二人,我迫于无奈才拼死反击。虽然极堃殿不比昆仑强势威赫,但这样你们想让极堃殿弟子任人鱼肉凌辱,却也不能!”

    “哗!”

    ”果然猜中了吗?昆仑暗中对极堃殿圣女绑架了?”

    “那,这么多年失踪在各地的女修士,会不会都是昆仑贼喊捉贼?”

    晏暖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这极堃殿的圣女要倒打一耙。

    而此刻,她最不能放任的,就是这种扯皮倒灶的事情无限的蔓延开。

    巨大而恐怖的危机,就悬挂在昆仑的头顶,仿佛千钧一发,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个瞬间坠落。

    晏暖把所有的事情串到一起后,惊惧的发现,昆仑可能要面临一个极为恐怖的阴谋,而更可怕的是,被阴谋包围的昆仑,似乎无人察觉。

    从龙渊开始,他们这一路经历了内鬼作乱——散修偷袭——颜令甄被绑架——引入龙渊腹地——落入尸傀陷阱……

    这一步步针对昆仑年轻一代的内门嫡系,对方所图的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死了青年精英一代,会让昆仑的根基大伤,但依然没有触动昆仑的根本。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没有人会这么往死里得罪昆仑,却留下让昆仑疯狂反击复仇的漏洞。

    这不符合对方的利益。

    晏暖快速的站在对方的角度开始推敲,如果她想要毁灭昆仑,她会怎么办?

    这个角度,是之前的晏暖从未考虑过的。

    可当她真的从这个角度去推衍可能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些从未注意过的地方。

    ……

    ……

    昆仑为什么会被称为天下仙门道宗,首先就是绝对的实力,拥有足足四位化神仙君,让昆仑的绝对实力无可撼动。

    同时昆仑也拥有道门中最为庞大的元婴修士群,还有一代接一代的精英弟子的成长。

    可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掌门端笙老祖就要兵解化归,昆仑即将会失去一位化神仙君。

    但就算有了这样,拥有三位化神仙君的昆仑,依然是无可撼动的。

    没有人有这样的实力,可以同时对三位昆仑仙君动手。只要昆仑的化神还在,昆仑就会无虞。

    有那么瞬间,晏暖甚至觉得自己是谵妄了,怎么可能同时对昆仑三位化神动手呢,要想拿下昆仑昆仑三位化神,而且还是剑修化神,对方最起码要有四位以上的化神才行。

    晏暖刚刚松了半口气,就顿住了,她额头上的冷汗不受控制的不断涌出。

    四位化神……四位化神。

    如今,在昆仑瑶台峰上,可不正是有四位以上的化神——极堃殿大宫主星御仙君、正一道门的冥钧仙君还有鸾钧仙君,四海地散修联盟的显世仙君,还有魂寰的三皛仙君。

    五位,足足有五位仙君。

    想到这里的时候,晏暖额角的冷汗顺着她莹白的脸颊滑落,汇集到下巴,然后滴落了下去。

    不,他们,他们不会联手对付昆仑的吧——晏暖宽慰自己。

    可她心底另外有个声音,你不是已经觉得正一道门还有极堃殿针对昆仑很久了么。还有四海地。

    只这三家联手,就已经凑足了四个人。

    倘若她大胆的推测是真的,那么极堃殿和正一联手后,已经有了抗衡昆仑的实力。

    但,不是还有数千上万的昆仑元婴长老吗。他们才是昆仑最强大的中坚力量。

    当晏暖想到这里的时候,又有一股无力的苦涩浮上心头。

    昆仑是拥有最大的元婴长老团,可同时,也是最为割裂的元婴长老团。

    昆仑只有六十四座云浮峰,只有云浮峰才是昆仑内门所在。

    而这万余名昆仑元婴长老,并不能平分云浮峰的资源,很多元婴长老都是蜗居在不同的峰头,共享宗门资源的。

    像落华峰这么恣意独享的峰头,几乎是独一份。也这是师父谢辞君被人不断诟病,没完没了针对的重点矛盾之一。

    资源少而长老多,日久年深,昆仑内部已经形成了各种奇怪的阵营和联盟。表面上看还是繁花盛锦一团和气。

    暗地里相互针对,甚至你死我活的争夺,已经苗头渐起。

    甚至有几次连掌门都压制不住,还是自己师父谢辞君出头,按着双方不分先后的暴打,通通赶了下去。谢辞君放话,任何人都可以随时找他挑战,只要他输了,就让出整个落华峰。

    可倘若让他知道还有人抱团结党,互相攻讦,从内部瓦解昆仑,有一个算一个,他谢辞君全都上门讨教!

    有了谢辞君这种混不吝的各打五十大板的态度,昆仑愈演愈烈的派斗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可这些派系之争,灵脉之争,峰头之争真的没有了吗?

    晏暖比任何人都清楚,昆仑内部的纷争不但没有消弭,反而更加强烈,不过是他们都打不过师父谢辞君,由明转暗而已。

    那么,如果真的有一天,化神仙君们自古不暇,需要这些昆仑元婴长老们出力效命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一无顾返的冲在最前面呢?

    自家师父谢辞君肯定会冲在第一。

    望舒峰的各位元婴执事也会誓死守护昆仑的。

    但其他峰头呢?

    也许最乐观的预估,也要折半去考虑。兴许还会有人因为积怨甚久,暗中助力敌方也说不定。

    可就算战力折半,数千昆仑剑修执事的力量,焉能小觑。他们依然是这片大陆上,除了化神仙君之外,最为强横无敌的存在。

    不,也不完全是。

    晏暖赫然想到了龙渊腹地,那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尸傀。

    它们也许不如剑修那样灵活、善战,可不疲不累,无惧伤痛的尸傀,是最能拖死剑修的存在。

    那尸傀,是为昆仑元婴长老们准备的!

    仿佛最后的一个拼图碎片被放下。一副针对昆仑,绵密恶毒的杀阵,逐渐成型。

    化神修士之争,从数量上来说,昆仑已经不占了优势。

    低阶弟子们的士气会因为龙渊行动的彻底失败,而发生颠覆性的动摇。

    而最核心,也是昆仑根基所在的金丹、元婴长老们,却已经各自为营,互站派系斗了很久。

    更何况还有那几乎不计其数的尸傀,在一旁虎视眈眈。

    晏暖内心深处仿佛有两个声音。

    其中一个怯弱的声音在辩解着:“可,可是,你也不能确定那些尸傀就是针对昆仑的。兴许是针对整个修真界的也说不定。再说,它们不都跟着龙渊地涌喷火,永远的化成了飞灰,沉眠在那片海域了么。”

    可另外一道焦躁的声音在说,“不,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尸傀就是针对魂寰的杀器。而且,你怎么知道对方只有龙渊一处巢穴呢?整个元炁大陆有那么博大,万一在其他的地方也有培养尸傀呢?”

    两组声音不断交锋,但晏暖内心深处,更相信倾向于相信后者。尤其在亲眼看到了极堃殿的白衣圣女追杀田雨之后。

    她立刻意识到,跨境传送阵的另外一侧的琨城,藏有大问题,所以对方才能不计后果的抢夺枢纽。

    那么,现在摆在晏暖面前的,就有两个选择。

    两个都非常叛离经道,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夺下小田雨的传送阵枢纽,亲自过去翼洲那边看看。这个选择的好处就是可以亲眼看看翼洲那边到底隐藏着什么猫腻,而且她一定有办法找到师父,跟他在一起。

    可这个选择的劣势,则是没有人知道翼洲琨城到底出了什么事,倘若跟龙渊一样,藏着难以计数的尸傀,那么自己过去不会有任何助力,还会成为师父的拖累。

    而晏暖心里有了个隐隐的猜测,就算传送阵那边埋伏的不是尸傀,也会是跟其灾难性差不多的存在。

    那么就还剩下第二个选择,把事情彻底闹大!

    晏暖之所以到现在都缩手缩脚,就是不像让龙渊惨败的消息不胫而走。所以她不敢亮明身份,怕惹来他人注意,也不敢强行闯关。

    就这么憋憋屈屈,束手束脚,在昆仑剑郡之间来回徘徊,毫无办法。

    这种感觉简直是耻辱。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倘若晏暖的推测是真的,昆仑还在毫无察觉的沾沾自喜,自欺欺人的维系着表面上的平和。

    而在昆仑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集结而来的敌人,已经把利刃,悬挂在昆仑弟子的头顶了。

    这个时候,还顾忌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必须立刻把阴谋曝光出来,打乱他们的节奏,才是当务之急。

    晏暖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有多大的把握。

    这个推论太过惊悚,而她能依靠的人,却没有一个在身边。

    眼泪再一次无法遏制的泪崩出来,师父,你去琨城,一定是也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才去核实的。

    一定是这样的。

    整个昆仑,最理解相信谢辞君的人,其实,是晏暖。

    就算是苏子越,也会有时候认为师父太过胡闹,到处惹事生非,恣意妄为。

    可晏暖却笑眯眯的管账,攒钱,赔礼,并未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这并非是晏暖脾气好,而是她觉得师父其实不是在胡闹,他是用荒诞的行为,掩盖着自己对昆仑的守护。

    晏暖天性细腻谨慎,她早就察觉到谢辞君那些混不吝的行为背后,似乎就是在确认什么。

    可她又抓不住头绪,尝试问过师父,谢辞君的嘴比谁都严,他不想说的,你怎么都不可能套出话来。

    直到今天,晏暖才隐隐的明白。

    师父大概一直在怀疑极堃殿,但极堃殿的势力如此之大,在昆仑中也有不少赞誉欣赏星御仙君的拥趸。

    所以师父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去测探真相,而愿意跟他一起做这件事的人,几乎没有。

    谢辞君只能孤独的用这种近乎乖张的方式掩盖自己行为背后的真相。

    如果是这样,那这次谢辞君在这般关键的时候去翼洲琨城,绝对不是偶然。

    想到可能已经陨落在龙渊的苏子越,晏暖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悲愤,无论谁是幕后之人,她都不会放过。

    晏暖对自己的推断并没有十足把握。

    可她现在却下了一个决定,她要把这里的事情闹大,把一切都揭开。

    阴谋,最怕的就是暴露在阳光之下。

    提前曝光阴谋,打乱敌人的节奏和安排,是个不会赌输的选择。

    既然这个极堃殿的圣女能如此不顾一切的冲向琨城,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她们那边也出现了一些重大的疏漏呢。

    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彻底打乱他们的计划,无论这个计划是什么!

    晏暖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