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在白麓书院虽然算不上唯唯诺诺,但就是被众人霸凌的对象,忍气吞声,没想到她竟然就是隐藏其中,操控傀儡酿造血案的幕后黑手,难怪死的都是女学员。
晏归荑尽量忽略秦锦的手:“所以,你一直潜伏于白麓书院,就是为了报复?”
“报复?”秦锦慢慢咀嚼着这句话,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收回手,盘膝坐在晏归荑身前,笑道:“不,不是报复,是激怒,当初山长收留我,让我入院学习,院中学子皆瞧不起我,那时,我便看到了契机,一个勾的人厌恶我,憎恨我,生出怨愤,逐渐被吞噬的契机,影妖靠怨憎的影子增强实力。”
晏归荑眼皮一跳,看秦锦的眼神有些无语。
她还以为会有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没想到这就是个天生坏坯筹谋害人的事。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选择动手?”晏归荑陡然想到,白麓书院出事,正是月前。
影妖神色平静,瞥了她一眼:“这些年,我偶尔会动手杀人,但为了避免遭人发现,十分谨慎,随着实力精进,我可以操纵妖傀,月兰珏正是我选中的妖傀,他自私、无耻、狠毒、追求永恒的实力,简直是天然的妖傀人选,他果然没有辜负我的选择。”
晏归荑眉尖一蹙,影妖害人,没有理由,月兰珏却因憎恶月兰岑,害的都是心慕后者的女子,害死前,还要对那些无辜的女子进行折磨与羞辱。
秦锦轻叹一声:“武察卫那些废物多管闲事,我就应该将他们一一杀死!”
晏归荑眸子微闪:“你是从圣域而来?没地方可去,才被山长收留?”
秦锦瞥了她一眼,呵呵一笑:“司妄果真喜欢你,圣域的事都愿意告诉你,是,我的确是从圣域而来,西域灵气虽然稀薄,但废物足够多!”
晏归荑不断找着话题,拖延着时间,祈祷司妄尽快找过来。
秦锦不知是在学院里憋的时间太久,还是怎样,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逮着晏归荑,一个起话茬,一个接话茬,相谈甚欢,但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司妄都没能找过来。
秦锦撑着手臂看向晏归荑,似笑非笑道:“司妄还没过来,很失望吧?”
晏归荑脸色苍白,抬眸凝望秦锦:“你困住了他?”
“呵呵,我怎么可能困得住凤初境的高手?不过,影妖在妖怪里最擅长隐匿,躲藏,饶是司妄,想找到这里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我将你杀死。”
秦锦弯唇,脸上笑容又轻又淡,眼底却带着猫捉老鼠似的戏谑。
晏归荑紧咬后槽牙,她到底是什么倒霉命格,前脚逃出,后脚又被捉回来。
“你既然知道司妄的本事,那应该不乐意招惹他才是,我是他夫人,你觉得杀了我,他能放过你吗?既然已经逃离白麓书院,不如就此离开,从此天高海阔,不好吗?”
“杀我一个,也不过是多一道开胃小菜,却因此招惹武察卫,不值当!”
听了这话,秦锦眯了眯眼:“夫人?那你和月兰岑又是什么关系?”
晏归荑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朋友!”
她现在必须利用司妄震慑秦锦,让她不会轻易动手,不然真狗带了,多难受?
不过,原本想着能抱紧司妄大腿,如今却明白了,什么大腿不大腿的,唯有自己做了最粗的大腿,才能保护自己,男人什么的,完全不靠谱。
她真是犯了大忌,不该把希望都寄托在旁人身上,唯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安全。
秦锦勾了勾唇角:“夫人,那我就更感兴趣了,司妄虽强,可我也不弱。早就听闻武察卫右指挥使生了一双灵眼,可勘破世间虚妄,如今看来果然不俗,你说,倘若我用你,来威胁司妄,要出他那一双灵眼,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增幅?”
闻言,晏归荑险些一口血呕出来,不要轻易揣测妖魔鬼怪的心思,他们真不是人!
晏归荑心里不断思索着对策,系统商城已经禁止她继续欠债了,而她身上的东西,除了臂钏空间,几乎没有什么是能打动秦锦的,难道要以利益诱惑?
“走吧,去瞧瞧你的情郎,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秦锦咯咯一笑,一手握住晏归荑的手腕,带着她飞掠出去,须臾,便听到了林间的打斗声。
晏归荑眉头紧锁,看着司妄,他正在与几个毫无知觉的傀儡交手。
这些傀儡身着粗布长衫,一看就知道是山间普通老百姓,不过此时他们却眼睛漆黑,没有眼白,身形僵硬,不怕疼,不会倦,司妄顾忌他们普通百姓,并未下死手。
秦锦看得极为开心,笑道:“武察卫的废物,果真妇人之仁。”
晏归荑抿着唇不吭声,下首,月兰珏也在,他还穿着那身红衣,头发披散,尽管眼神依然有着光泽,与其他傀儡不同,但整个人却像是游荡在世间的孤魂野鬼。
她看向秦锦:“你最后会杀了月兰珏,是吗?”
秦锦呵呵一笑:“于我有利的人,我自然要留下。”
晏归荑没再问,话已经很明白了,当月兰珏有一天不能再给秦锦带来利益,如此刻,离开了白麓书院后,月兰珏已经无法再给她钓来鱼儿,能有什么用?
晏归荑看向司妄,他应对这些傀儡虽然游刃有余,但月兰珏就是带着死死绊着他。
她瞥了一眼正饶有兴致看着下方的秦锦,这个影妖,真是在人世待得久了,揣摩人心是一把好手,她深知出自武察卫的司妄,不会对尚且有救的普通老百姓下死手。
这些百姓和月兰珏还不同,他们只是单纯被影妖妖力蛊惑罢了。
影妖一死,他们就能恢复正常。
晏归荑一咬牙,手中匕首朝影妖刺出,旋即从树干上一跃而下。
“司妄!接着!”她滚落到地上,五脏六腑都好似挪了位,却顾不上疼痛,朝司妄大喊一声,手中肆意的金光掷向司妄,后者目光一顿,箭矢破开傀儡的牵绊,一把握住晏归荑掷过来的东西,脚步不停,飞身掠过,一把抱起晏归荑。
他看着脸色苍白,小腿又开始渗血的晏归荑,眉尖猛地蹙了起来。
“你可真慢。”晏归荑疼得龇牙咧嘴,精神松缓后的生理泪水落在他颈间。
司妄凝望着晏归荑,金眸中泛起些陌生的疼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