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喻眸光飞速瞥过房间可以逃跑的地方,可这里似乎是卧室,并没有留窗,屋顶更是高的离谱,想翻上去根本不可能。
一番纠结下来,知道逃跑可能性不大,心中开始回想刚刚的对话。
〔要找个借口让他离开才行....〕
“那个.....”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不你今天先去其他地方休息一下?”
半晌过去,见对方影子依旧立在门窗之上,却又不愿说话,谢喻又道:“你怎么还不走?”
“大小姐,你先开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谢喻可算是抓住重点问了一句:“你不是我夫君吗?”
.....
“你我都结....都成亲了,你还跟我商量什么?我都说了我不太舒服。”
“你先让我进来!”
“不要——”
似是拒绝的太过明显,对方语气明显没有了刚刚的耐心。
“大小姐娶了我,又不让我进门,就这么喜欢折磨我吗?”对方语气似是染上几分怒意,谢喻却高兴极了。
“也就是说,他于我,位置是不对等的。”
一番自我调节下,谢喻再次开口问道:“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考虑放你进来。”
“——你问”
“你叫什么名字?”
“陆槐序。”
......
“陆槐序......”
“听说近日有贼人出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你再说一下我的名字。”
对方并没有那么像刚刚那般干脆的回答,随之而来的是长长的一阵沉默。
“你不知道?”谢喻耳朵趴在窗户上听着,生怕自己听错了。
“不是,大小姐莫不是忘了,你自己说的不让我直呼其名。”
谢喻捂着嘴面露难色,这下心里是真的不好平静下来了,这怎么好像又要死一次了。
“我现在要你说,你尽管说。”
“陶允棠——”
那三个字好像烧红的烙铁般钻入耳朵,谢喻那颗原就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这俩名字不是出自我追的那本破文嘛......]
〔大婚——我记得,是昨天晚上更新那一章,昨天更新我今天穿?〕
“也就是说,再过不多久,整个陶府都会因为她强取豪夺付出惨痛的代价。”
谢喻思虑片刻,回忆起自己死亡时那种让人窒息的恐惧,双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呢喃道:“死也不能带着府里的一起去死吧。”
[好在陆槐序并不知道他要来,此刻定然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与我抗争的,或许....可以挽回一下。]
一番挣扎过后,谢喻挪开了桌椅板凳,开门的瞬间,一个红衣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谢喻愣神片刻,心下骇然:[果然,男人还是纸片人好.]
虽然生的好看,可那双看向自己的眸子,实在算不上友好。
谢喻热情的把人往屋里迎,对方虽在躲闪自己,可他眼底的嫌恶之意,怕是连三岁孩子都看得出来。
[原身看不起这个男孩的身份,对他百般凌辱,但是顶不住人家长得好看,非要把人娶进府里。]
[看来刚刚是误会我了,还以为我又想凌辱他,大婚之日把他关在门口好让他丢脸。]
谢喻知道原身对不起他,心虚的倒来一杯茶递过去,没成想对方只是接过茶杯就放着了,并没有喝。
“多谢大小姐。”
“不客气不客气哈哈哈....”
为让对方卸下防备,谢喻摊开双手举在胸前讪讪往后退开两步。
“那个....你.多大了?”
陆槐序明显有点不想回答,眉间浮现几分不耐烦,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沉默片刻后答道:“十七”
“十七就结....就成亲了?”
谢喻的惊呼声好像有点多余,因为他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迫的,还是被自己强迫的。
陆槐序并没有过多理会她,手掌死死捏住衣衫,像极了陷入绝境的羔羊,脸上表情精彩极了。
〔还好我谢某人不喜欢男人,要不然,这谁把持的住啊!〕
谢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清醒,一脸认真问道:“你是不是并不喜欢我?”
本就不喜欢,谢喻也不想在弯弯绕绕了,再拖拉人家老攻就该杀上门来了,索性直接摊牌。
陆槐序虽不做回答,谢喻却从他脸上看见了答案,自顾接话道:
“不喜欢就对了”
“我其实也并不喜欢你,你我本是一段孽缘,我想明白了!”
“这事儿不能勉强的,要不....这婚事,就算了吧。”
陆槐序明显没想到对方突然说这些,可他也了解,这个大小姐最是喜欢玩弄别人,并没有相信,只是呆呆的坐着。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话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今晚留宿在我这里,咱俩谁都说不清楚了。”
一番话下来,陆槐序依旧不为所动,谢喻急了。
跑去抽屉里胡乱抓了一把金银珠宝包起来,又找了一身男装直接塞他怀里。
“这些钱算是给你的补偿,还有衣服,你换了赶紧走吧!”
陆槐序眉头紧蹙看着手里的包袱,张口欲言,却被谢喻打断了。
“我知道,我对你做的这些并不是钱财可以弥补的,你若是恨我,杀了我也无妨。”
“可冤有头债有主对吧?,你今天在我府里,杀了我你也走不掉,不如认清现实,日后若遇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槐序看着谢喻的眼眸都变了几分味道,可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家丁,自己怎么可能跑得了,她不过后悔了,是想找个借口打死自己罢了。
没等他反应,谢喻又跑去屏风后面把自己的大红色外袍脱下,换了一身日常的衣服走出来。
看着她这般动作,陆槐序心下疑惑〔她....她竟想与我一同出去吗?〕
.......
陆槐序是有几分心动,可左右都是死,死在外面还落得个轰轰烈烈,不比与她死在一处来的好?
谢喻出来以后转头去首饰盒里不知道翻找什么,嘴里还催促着陆槐序去换衣服。
陆槐序紧握手中的衣服,认命般起身去了屏风后面,心中盘算着:[不管她生有何种心思,左右不过一死,若是她到时候又戏弄于我,那我便与她同归于尽!]
谢喻没有记忆,但是她记得小说里内容,这个陶允棠藏了人家母亲的遗物,好像是一只簪子。
翻翻找找整个屋子都快翻过来了,愣是没看见簪子在哪。
“藏哪了?”
谢喻好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这次还真让他给摸着了!
“诶!”
她反复摸了好几下,确定自己脑袋上有一个发簪,便用力扯下来一看,还真是那个发簪。
“竟然在头上,真造孽!竟然带着人家亡母的遗物。”
“不对不对不对。”
“又不是我做的孽,况且,一切还没有坏到无可避免的地步。”
谢喻遣散着自己那点无用的同情,原主的记忆忽然侵入脑海,谢喻捂着心脏难受了好一会儿,堪堪跌坐在那乌木镂雕的圆凳上。
“原来,原来他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主用府里一个女孩的性命做威胁,他这才妥协的......”
陆槐序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她把自己头发都扯散了,神色复杂走上前,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她是得了失心疯吗?竟散了自己最在意的头发也不自知。〕
谢喻并没有抬头去看他,只是一个一个熄掉房间里的灯笼,关上门带着他走了一条小道。
一路辗转过后,二人来到一处小门,看样子应当是府上的后门。
谢喻拿出钥匙打开门,又转身看着陆槐序道:“陆槐序,这个还给你!”
陆槐序定了定神,身子下意识往后倾斜,可一看原来是他母亲的簪子,又迅速拿过簪子护在怀里。
“从前种种是我不对,我还是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你拿着这些钱好好安顿自己。”
“我等你学有所成那天回来找我,随你想怎么样,只是,不要连累了其他人。”
陆槐序被迫接下那包袱金银,依旧不愿开口与她说话,谢喻倒是无所谓他说不说,只希望他走的干脆些,再也别回来。
[他现在十七,还没修炼,还要靠脚走路!那....那还是很危险啊,倒不如.....]
“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谢喻拉着对方的衣袖跑到马厩,随手牵了一匹白马出来,随后把缰绳塞进陆槐序手里。
“还站着干什么?走啊!”谢喻退站在一旁催促着他,又假意看了看陶府的方向,带着几分焦急催促着他。
“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左右都这样了,你还犹豫什么?”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这是陆槐序的母亲告诉他的,此刻便是不想与她对视,可这种情况,也免不了视线碰撞。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