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永冬岭的高处攀登的路上,四处可见被蓝冰包裹封冻的裂界怪物,宛如被琥珀困住的昆虫一般。这些怪物究竟是否还存活呢?
若是要给它们取个名字,或许可以叫做“七月三”吧?
然而,当我们来到永冬岭的山腰时,竟然能够看到巨大的机械,也许这正是筑城者留下的遗迹。登上永冬岭的山腰平台后,不出所料地发现了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
只见布洛妮娅在星核的影响下,捂着头部,满脸痛苦之色。可是,可可利亚却仍在劝说她不要抵抗。
人类在【存护】的庇护下尚可苟延残喘,但如果投身于【毁灭】,只会走向死亡之路。因此,布洛妮娅又怎会不反抗呢?“不……这并非我所愿!”
“看着他们承诺的未来,布洛妮娅。一个没有贫穷,寒冷,痛苦的世界,一个人们不必再向囚徒般乞求存续的世界,一个我们可以永远守护的世界。”可可利亚望着半空中的星核说道:“700年来,我们不断尝试,不断抗争,以为人性的光芒能指引我们走向复兴,结果呢,我们一败涂地…为何在面对不可抗辩的力量时,我们想到的第一件事永远是抗拒堵上耳朵,而非聆听它的诉求?”
她再次转头看向布洛妮娅:“那就是盘踞在人性深处的难以磨灭的欲望和怯懦,抛弃他们,解开束缚你的枷锁。星核将带人类走向进化,祂将……”
就在这时,一道紫蓝色的身影瞬间冲上前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是希儿,她不能容忍这个魔女继续迷惑布洛妮娅。眨眼间,她便化作一只幻蝶,带着布洛妮娅飞回了众人身边。
果然还是来了啊,本以为这场暴风雪能够将你们永远埋葬在这里呢。可可利亚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想的美!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绝不会倒下!希儿紧紧握拳,眼神坚定无比。
布洛妮娅!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你现在向我解释,我也未必能够理解那些复杂的东西。但是有两件事我非常清楚。希儿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布洛妮娅说道。
第一,这三个人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封印那个叫做星核的东西。希儿的声音坚定有力。
第二,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无论何时何地,如果遇到危险,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前来救你!所以,请你明白,即使你已经被那个女人彻底洗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所有约定,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打晕,然后带你离开这里!希儿的语气坚决果断,不容置疑。”
干得好啊希儿,星他们也点头示意布洛妮娅,他们需要她。
“希儿……还有……大家。”布洛妮娅的感动被可可利亚打断了。
“可以了吧?我已经给了你们充分的时间,道别的时间。带你来这儿的另一个原因是时候告诉你了,布洛妮娅。我想见证你的选择,所有真相我都告诉你了,有关于星核的交易,有关我向它许下的愿望,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秘密了。”
“许多年前,星核的声音第一次在我耳边响起,而我和历代守护者一样,闭目塞听。那时的我就是现在的你,苦苦守着筑城者。所谓的【存护】,我的信念一度无比坚定,直到一个突如其来的变量,打乱了一切,另一个选择出现在我面前,那意味着颠覆旧秩序,迎接新世界的到来。但比起虚无缥缈,越来越遥远的【存护】,它是那么真实。”可可利亚向布洛妮娅伸出手。
“我一直在苦想,苦想该怎么向你传达这一切。承诺中的明天总会到来,但如果你不能待在我的身旁,和我一同守望那个新世界,那我将陷入难以磨灭的痛苦之中,布洛妮娅。这是我给你的选择,女儿。”
但布洛妮娅早已做出决定。
“可可利亚大人,感谢你把我抚养成人,感谢你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了我。可是,对不起,母亲,这最后一次,我不能站在你身边。”布洛妮娅回想着这几天目睹的一切:“你说人性深处的是愚蠢和畏缩,也许不假,绝境会映出人心中最阴暗的一面。但你却错过了那些在绝境中努力生存,努力奋战的人。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光芒,在禁区前线,在下层区,在被你忽视的每一个角落里!”
布洛妮娅她,已经听到了人民的呐喊!
“先祖用双手建起了这座城市,在风雪摇曳中奋力延续文明。就算这个世界注定分崩离析,通向结局的路途,也该由人类亲自铺就——而绝对不是将命运交给这枚祸种!”布洛妮娅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射向空中的星核。
星核有自己的意识,将子弹闪躲。它对可可利亚发出不明的呓语。
“我们是由普通人选出的守护者,母亲,我们的职责是存护由人类建立起的世界,我们不是神明,更不是裁判,你想要把人性踩在脚下,同时扮演裁判和神明——这种事我绝不能容许!”布洛妮娅知道,她和自己的养母,已经必然会决裂了。
“这样啊,你的选择是这样,我了解了,布洛妮娅。”可可利亚收回了手:“可惜可惜你看不到美好的世界了,既然你无法突破思想的桎梏……你知道吗?你本该是新世界的“母亲”!”
地面在不断震动,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这座城市……贝洛伯格的命运已经注定,它的未来将在我们手中展开!而你们将成为这个新世界的基石!”可可利亚将寒冰的力量在手中汇聚。
一把冰枪凝聚出来!
“不破其旧,无以立新!你大守护者的身份令你起身!造物引擎!”随着可可利亚冰枪指天,自己也向天空缓缓飞去。巨大的机械从她身后站起!
“是筑城者的古代机器,大家小心!”机械的一只手落下,将雪地砸出一个大坑,还好大家收到提醒先一步跑开。
“这、这,比、比史瓦罗还大一万倍的机器人!”三月七从没有如此慌张过。
“必须阻止它的行动!”希儿说道。
就在机械高举左手即将向星等人拍去,这一击如果落下,星他们必定会丧命!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来自天外的激光炮准确地击中了机械的肩膀,将其彻底击倒。
哈!姬子,是姬子!三月七兴奋地喊道。喂喂,能听到吗?信号太差了!通讯器中传出姬子的声音。姬子,你终于想起我们了!三月七的声音充满了激动。
放心吧,我和瓦尔特先生一直在轨道上关心着大家呢,这次的开拓之旅真是太精彩了。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活动起来的,但现在最好让它安静下来,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他们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立刻向可可利亚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星他们赶紧利用倒下的机械向上奔去,一路上还要躲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星核呼唤来的一些裂界怪物的攻击。
但是很快,这几个飞在空中的裂界怪物就被人射爆了!
是布洛妮娅,她高声道:“喂!我来掩护你们!”
突然,造物引擎突然起身,星一个不慎就要从上方跌落。
希儿幻蝶迅速赶去,“喂,抓住我!”她抓住星的胳膊,在机械臂上一个转身借力,将星向更上方高高抛起!
造物引擎那没受伤的右手向正在不断向上的星抓来!虽然没抓到,但那反震,也让星再次跃起。眼看前方没有着力点,丹恒将击云抛出,扎在造物引擎身上,星也顺势抓住它,一个回旋再次起飞!
终于,她落在造物引擎肩头,正面手持冰枪的可可利亚。
但可可利亚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让你击败。将星核之力融入己身,可可利亚化作怪物,也拥有了更强的掌控冰雪的能力!
“听啊,这力量在涌动,在歌唱。星核给予我的承诺,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现在,可可利亚就要利用这份力量,将星他们的存在一并抹消,就像700年前,它驱逐了反物质军团那样。
星的攻击有用吗?或许有吧,但至少看起来,可可利亚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棒球棍甚至连打碎可可利亚射出的冰锥都做不到,星赶紧唤出了自己的纯钧。
左右开弓,纯钧将飞来的冰锥全部砍碎,而棒球棍还能对可可利亚攻击。
不是不用纯钧砍,但纯钧更大的作用是保证她不会被冰锥伤到。
“人类,总是软弱愚蠢,总是不自量力!我来赐予你绝望吧!”可可利亚突然召出冰枪,一下扎穿了星的胸膛。
棒球棍从空中跌落,纯钧也消失在手中。
星被扎了个对穿,从造物引擎上掉下去。
就在下方的四人准备上去接下星时。
星的意识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睁开双眼。
“这里是…宇宙?”她看着四周的星光。
但她不是正在和可可利亚战斗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等等,好像自己也曾来过这里,那时纳努克瞥了她一眼,还有个不认识的星神和纳努克展开了大战。
看到不远处有一道连接天地的琥珀色光芒,星只能向那边走去。
但这一路并不宁静,她看到了许多不知道的影象。
有可可利亚和杰帕德的对话、也有卡卡利亚和希露瓦的对话。还有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甚至可可利亚放弃了铁卫的影象。
终于走到尽头,一个小孩子站在一柄散发着琥珀色光芒的炎枪边上,等待着星的到来。
那连天接地的光,正是从这枪上散发出来的。
“这座城市在哭喊,【存护】的力量正在消褪。最后的最后,我们还是无法抗衡星核的意志。”从那个小孩子口中发出许多人的声音。
她是很多人意志的结合体,是属于守护者的意志。
“但那是可可利亚放弃了【存护】。”星说。
“没错…但我们无法苛责。目睹誓言【存护】的家园在眼前逐渐消逝,这是一种折磨,再加上那挥之不去,蛊惑人心的低语。再坚定的意志也难免动摇,这一天注定会到来,但祂的庇佑,也注定会离我们而去。”守护者们没有责怪可可利亚的意思,一如他们从前,将希望交托后人。
“但总有人不会因此动摇,既然你们已经做不到了,那就让我来!”经历这一切,星大概也明白了何为存护。
“你?你不过是一介过客,却执意要肩负起一整个世界的命运吗?也好,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那还有什么不敢尝试呢?”那守护者的意志遥遥指向那炎枪。
“去触碰那琥珀的光芒吧,无名客,看看你内心【存护】的意志是否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吸引祂的目光。”
星上前,握住那炎枪的枪柄。
琥珀王在无尽星海的某处敲下巨锤,但星却被那琥珀的光芒弹开。
她被…拒绝了?
“不要担心,不要畏惧。”熟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暖从身后传来。
一个五彩斑斓的手抓起了她的右臂,将她的手再一次向那炎枪伸去。
“困于风雪的【存护之城】,不该被【毁灭】的力量抹消。你已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既然你一个人的意志不够撼动【存护】的目光,那就与同伴的意志一起接纳那【存护】的力量!为这个濒临绝境的世界带来生的奇迹!”
那大手让星的右手再一次握住了炎枪,琥珀的光芒围绕着他们旋转。
这一次,那【存护】的力量虽然仍有所抗拒,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涌入了星体内。
一如当年,【存护】的力量促成了【奇迹】的诞生,而今他们又要一起再创造一个奇迹。
脚下的星空如镜面般碎裂,伴随着星怒吼着拔出炎枪而彻底破碎开来。
克里珀从星海的远方投来目光。
星再度睁开双眼,此时她正在下坠。贯穿胸口的冰枪已经燃起火焰,也出现在她手中。
原来那拔出炎枪的过程…只是一瞬而已。
当被冰封的炎枪重新燃起火焰,【存护】的意志也将再度被唤醒!
造物引擎的右手托住了坠落的星,担忧着跑过来的同伴们露出笑颜。
星回头向他们点点头,将炎枪的枪锋指向半空中的可可利亚。
向她宣告,【存护】的力量此刻与你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