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家，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厉以洲小心装出了完全陌生的模样。
让易潇指挥着他的车在地下车库停放妥当，还很虚弱的易潇仍被厉以洲扶着。
直到到了电梯口，易潇问：“你还要跟我上去？”
“……”
厉以洲没有说话，只是仍小心扶好了她。
他脑子里都是医生刚刚的话。
如果可以，他想弥补一下亏欠的关心。
“算了，你爱来就来。”
易潇走进了电梯间，刷了门禁卡，按动了她家的楼层。
电梯门关上了。
易潇冷冷道：“现在你知道我家地址了，该不会三天两头找我麻烦吧？厉教授。”
“……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形象？”
“呵。”易潇一声冷笑，“我这还算是美化过了。”
她瞪着厉以洲，咬牙道：“在我心里，你无可救药。”
厉以洲不说话，只是任她瞪着。
到了楼层，易潇开了门，顾不上换上拖鞋，厉以洲脱下了鞋子便扶着她往房间的方向去。
“等一下……”易潇停下了脚步，有些尴尬地说，“我的床……还没整理，我去次卧休息。”
“我们曾经是夫妻吧，易潇？”
“……”
“没有整理好床罢了，对于夫妻间不算什么。”
易潇沉默了片刻，留下一句“那是以前”，甩开了他的手，扶着墙往次卧的方向去了。
厉以洲往前走去，到了她的卧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那所谓的“没有整理”。
她的床上，摊了一片刺眼的鲜红。
“……”
一瞬间，他的心疼得像被刺了一下。
如此直观地看到她血崩的样子，这才知道，她到底有多么辛苦。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害她流产。
不止是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她本来很是健康的身体。
易潇实在太累太难受了，她管不得那么多，刚沾了次卧的床便熟睡了过去。
直到她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
房间没有开灯，从白天睡到晚上的陌生感觉让她恍如隔世，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厉以洲应该走了吧？
——易潇想到这里，心中一阵莫名的失落与空洞。
她起床开了门，却见家里灯火通明。
正在她疑惑之际，往前几步，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厉以洲，他坐在客厅里，正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
这一瞬间，易潇分不清时空了。
她是回到过去了吗？
回到了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
“你还没走吗？”
听到声音，厉以洲回头看向了她。
“我做了饭。”
“……”
易潇看向了厨房，果然，餐桌上摆了一席丰富的菜色。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有边界感吗？”易潇说着，走到了餐桌前。
厉以洲关上了电视，朝厨房走去，说：“菜要热一热。”
“我来吧。”
易潇自然地回答道，端起桌上的菜便往厨房而去。
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厉以洲也与她一样，分不清时空了。
他们两人，曾经就是如此度过一日复一日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