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潇然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你该恨我的,我派过人去暗杀你,我挑拨过你们的关系,我把你的存在公之于众让流言四起。”姜馨儿说着说着不免红了眼眶,隐忍着哽咽着说,“如果不是我做了这些,那群人也没借口谋反,更没借口刺杀子钦哥哥。”
宁潇然垂眸看着姜馨儿,感受到她身上浓浓的自责与懊悔,看了看大殿四周问:“老葛呢?”
“去梨落堂拿药了。”姜馨儿侧过脸快速抹了一把眼角,深呼吸调整情绪。
宁潇然搬了个凳子在贵妃榻旁边,看着姜馨儿语气平缓地说:“老葛和我说了,你父亲的事,身为父亲不忍心看着女儿受委屈被欺负,一片爱女之心,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你对我……就更好说了,你是阿钦名正言顺的妻子……”
“宁潇然。”姜馨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宁潇然说,“你在安慰我吗?都是因为我你们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才中毒躺在床上的!”
她可以接受来自宁潇然的怨恨和指责,但绝对不能是大度和原谅!
这只会让姜馨儿回顾自己用过的手段,更加无地自容……
“这不还有老葛在呢,阿钦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宁潇然说着突然目光一紧,迅速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接着起身抬手掩住口鼻,对姜馨儿说,“掩住口鼻!屏住呼吸!”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姜馨儿跟着站起来疑惑地问:“怎么了?”
宁潇然来不及解释,推着姜馨儿往密道的方向去:“先去密道,快进去!”
然后他折返回去把百里子钦从床上拉起来,背着他往密道走去。
三个人躲在狭窄逼仄的楼梯上,关上的小门阻挡了阳光的照射。
寂静的黑暗中,姜馨儿能清楚地听到自己飞快的心跳,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有人放毒烟。”宁潇然背着百里子钦,思索一番后说,“看来外面的人等不及了,他们没耐心等皇上驾崩的消息,要再次下手。”
姜馨儿握紧拳头低声咒骂一句:“这帮滚蛋!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太安静了。”宁潇然微微眯起眼睛,低沉的声音说,“对方既然出手,我们也得有动静回应……”
“你们在这干嘛?”回来的葛天一听见他们的说话声,顺着台阶上去,看到宁潇然背着百里子钦,立刻警觉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宁潇然简单解释道:“外面有人放毒烟,他们按耐不住了。”
葛天一想了想说:“让开,我先进去闻一闻。”
“外面可是毒气啊!”姜馨儿惊讶地看着葛天一说,“还进去闻一闻?”
这进去不就中毒了吗?
宁潇然帮他解释说:“我们让老葛过去,这点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半信半疑中,姜馨儿还是让开路让葛天一过去,看着他打开门进去,担心地问:“真的不会有事吗?”
宁潇然带着几分得意地说:“他从小便是医学奇才,后来又拜入医仙谷,成为医仙的亲传弟子,除医仙之外,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姜馨儿缓缓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葛天一医术了得,但还是不免紧张几分。
没过一会儿,葛天一敲了敲密道的门说:“进来吧。”
“可以吗?”姜馨儿不放心地看着宁潇然。
宁潇然点点头说:“相信老葛。”
说完他拉开门,背着百里子钦穿过密道的门,刚进去就皱起眉头,停下脚步挡住密道的入口,不让姜馨儿进来,问:“毒烟的味道明明还在。”
“小毒而已。”葛天一从桌上的药箱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说,“一人吃一颗。”
他说着从小瓷瓶里倒出来两颗小药丸,递给宁潇然一颗说:“我让风姑娘把我留在万花酒楼的药箱送过来了,这些天都把药箱给忘了。”
吃了药,宁潇然才让开,背着百里子钦往床边走说:“咱们得闹出点动静来,不能让外面的人起疑心。”
姜馨儿接过葛天一给的药,好不疑心地吞下去,走到门口说:“我来。”
她说完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用力拍着门,大声咳嗽呼救:“咳咳咳咳!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快来人啊!咳咳!来人啊!”
葛天一一听吓得不轻,连忙走过去扒拉着姜馨儿压低声音问:“你这么喊,把外面的人招惹进来怎么办?”
“这里有毒烟,他们不会进来的。”姜馨儿小声解释后,继续大声呼救,“快来人啊!咳咳咳!”
果然,外面的人听了姜馨儿的呼救声,相视一笑,就当没听见一样,其中一个守卫赶快去向上面的人禀报情况。
葛天一想着也是,对方都放毒烟了,里面一点动静没有才是奇怪呢,便也跟着一起拍门喊道:“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两个人喊了好大一会儿,外面终于有了动静,一个士兵隔着门说:“皇后娘娘,是皇上醒来了吗?”
“皇上还没醒!咳咳!”姜馨儿装作痛苦的声音说,“这里的味道不对劲!快来人!咳咳!”
门外的士兵说:“既然皇上还没醒,那便不能随便进入,还请娘娘忍耐一下。”
“你们!咳咳咳!”姜馨儿就假装晕倒,趴在地上给葛天一使眼色。
反应过来的葛天一立刻用惊讶的声音大声说:“娘娘!皇后娘娘醒醒啊!快醒醒啊!”
两个人拙劣的演技可以说是骗过了外面的人。
听着外面没有一点动静,葛天一也是累得不行,扶着姜馨儿起来,走向桌旁,指着其中一个食盒,声音都沙哑了,说:“风姑娘送来了我的药箱和两个食盒,一个是她准备的,这个是你父亲准备的。”
姜馨儿打开父亲送进来的食盒,眼眶立刻就湿润了,里面都是她在闺阁女儿时爱吃的糕点,还有温热的炖品。
“丞相府不愧是丞相府,送来的药材都是顶尖的。”葛天一不想打扰姜馨儿的情绪,端着一碗汤药,提着药箱走到床边对宁潇然说,“你还不走吗?天已经彻底亮了。”
宁潇然接过药碗说:“不走了,我在想,今日的毒烟只是试探,对方肯定还会有后续的动作,我们都好说,阿钦昏迷着始终不方便,所以我想……晚上把阿钦送到梨落堂,我在这里假装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