贚姜馨儿冲进帐篷里,看到太医们正围着百里子钦,紧张得直吞口水,缓步走进去问:“皇上……伤势如何?”
给百里子钦把过脉的太医跪在地上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体内的毒素蔓延十分迅速凶猛,老臣已经施针延缓毒素蔓延,但是营地内药物有限,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回到皇城!”
姜馨儿点头后迅速做出反应:“来人!吩咐下去!所有人马分成两队,一队护送皇上与本宫回皇城,一队将参加秋猎的所有大臣排查一遍,搜身搜物,押回皇城!封锁消息!营地的每一个人如果敢泄露半个字!株连九族!”
“是!”
做完这一切之后,姜馨儿双腿发虚,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她双眼通红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百里子钦,不敢去想象如果百里子钦死了……
“皇后娘娘!”贴身宫女赶忙去搀扶姜馨儿,担心地说,“皇后娘娘可要注意身子啊!”
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身子,她担心的是九族的性命啊!
很快马车准备好,百里子钦在太医的陪同下被抬上马车。
姜馨儿亲自骑马在前面带队,用最快的速度回皇城。
此刻皇城中的宁潇然正在酒楼里看账本,突然感觉一阵心神不宁,呼吸都不畅快了。
他微微皱眉捶了捶胸口抬头看向门外,天空似乎阴沉沉的。
“是要下雨了吗?”宁潇然自言自语道,合上账本走出柜台要出去透透气。
来到门口刚好沐霞要进来,她抬起头看看天说:“瞧着要下雨了,这会儿子出去吗?”
宁潇然摇了摇头,长舒一口气说:“透透气,感觉……”
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令人心绪不宁。
“风宜安在吗?”沐霞往酒楼里张望问。
宁潇然看向一眼望不到边的皇城大街,依然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沐霞见宁潇然不回答自己的话,还忧心忡忡的模样,她便顺着宁潇然的目光看过去问:“怎么了?瞧什么呢?”
“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宁潇然正说着突然眼睛一亮。
是风满楼传话的弟子跑了过来。
宁潇然心中冒出几分忐忑,迎上去问:“是来传话的吗?”
弟子点头低声说:“皇上中毒,车队正在往皇城赶。”
风宜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就立刻派人来万花酒楼禀告宁潇然。
“中毒?!”宁潇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得收紧怎么也松不下来,整个人都蒙了,腿一软踉跄后退一步。
站在酒楼门口的沐霞瞧着不对劲,走过去问:“发生何事了?”
宁潇然一手用力抓着沐霞的手臂,全身颤抖着说:“去准备最快的马,可靠的人,我要送信!”
“好,好,这就去。”沐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宁潇然脸色惨白如纸,想来定是大事,定是与皇上有关的大事!
宁潇然跌跌撞撞回到酒楼里,在柜台中慌乱地找出纸笔,手指颤抖到拿不稳毛笔。
只能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一笔一画写下:“速来皇城!快!”
这封信宁潇然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青玄宫去给葛天一。
解毒救命这种事,除了葛天一,宁潇然谁也不信。
可是好好的为什么会中毒?
不是去秋猎了吗?
他不是皇上吗?
居然还有人敢刺杀皇上?
宁潇然怎么也想不明白,提着一颗心为百里子钦担心着,寝食难安,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飞到百里子钦的身边去,不管怎么样总要亲眼看看才好啊!
三天过去了,除了一句“正在往皇城方向赶”,什么也没有……
这三天里,宁潇然饭也没吃几口,每日魂不守舍,时时刻刻都有一只利爪抓挠着他的心,他等不了,完全等不了,直接就往皇城外面冲。
“宁公子!”风宜安和沐霞同时追过去,现在皇上出事了,她们担心宁潇然也出什么乱子。
况且百里子钦离开皇城之前对她们两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宁潇然,不能让宁潇然离开皇城。
两个人一路追着宁潇然来到的皇城外。
出了城门,宁潇然把马催得紧了,一个趔趄差点被翻下来。
风宜安快速策马追上去,横在宁潇然的马前面,逼停后说:“宁公子!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让开!”宁潇然双目通红不管不顾地大喊,他担心百里子钦的安危,想要立刻见到他!
这时候沐霞也追了上来,将宁潇然围住大声劝说:“现在皇上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皇城,你要惹来躁动不安吗?”
“我说让开!”情急之下宁潇然什么也听不进去,夹紧马肚子就要撞过去!
无奈之下,风宜安只好对着沐霞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飞身腾空将宁潇然从马上扯了下来。
焦急担心变成了怒火,宁潇然和她们两个人过起招来,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不惜一脚重重将沐霞踹翻在地。
见状风宜安目光一紧,她不想伤害宁潇然,却也不能任由消耗下去,便瞅准时机闪身来到宁潇然的身后,一掌劈在他的后脖颈上。
瞬间宁潇然整个人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的沐霞看着倒在地上的宁潇然问风宜安:“这可如何是好?今日打晕,明日也打晕?”
风宜安叹了口气,微微皱眉说:“先带回去,再商量。”
之后几天,宁潇然就被风宜安和沐霞囚禁在万花酒楼里,任由他如何在房间里打砸辱骂,就是不放他出去。
这天,沐霞来给宁潇然送饭,却听见房间里静悄悄的,不似从前的动静,想着不对劲,便用手指在门上捅出一个小孔往里面看去。
这一看直接吓一跳,沐霞惊呼一声,赶忙在腰间翻找钥匙,慌乱地打开门进去,冲到宁潇然身旁问:“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宁潇然散着头发趴在桌旁,鲜红的血液顺着耷拉的手臂流下来滴落在地板上,已经汇聚了一小滩。
整条左手手臂袖子已经不见了,上面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各种伤口,看得出来不止一种利器造成的,有的伤口还流着鲜红的血,有的伤口边缘的血迹已经变得暗红色。
原本宁潇然是想用手臂的疼痛来转移心上的疼痛,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心上的痛只会比身上的痛更加厉害。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地趴着,因为不吃不喝而苍白干裂的嘴唇轻启,气若游丝:“放我出去,我要去找百里子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