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颓废模样的二皇子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警惕地看向门口。
没想到居然是百里子钦走了进来。
二皇子先是一惊，随即冷笑一声说道：“如今吾真是落魄了，连你这个废物都能过来看吾的笑话。”
“二哥过得还好吗？”百里子钦站在不近不远的位置不紧不慢地问。
二皇子满是厌恶地瞟了一眼百里子钦说：“过得好不好轮不到你来问。”
“的确。”百里子钦点点头说，“但我还是来问了，失去母妃的感觉，痛吗？”
“你！”二皇子怒火上头拍案而起，指着百里子钦吼道，“滚出去！我母妃还没有死！”
百里子钦欣赏的目光看着二皇子愤怒的脸庞，甚至带着笑意说：“还没有死，就代表有活着的希望吗？还是说父皇会念及旧情放她出去？”
二皇子凶狠的目光瞪着百里子钦，直接就冲上来准备给他一拳。
没想到他挥出去的手居然被百里子钦结结实实地给握住了！
而且那力量……
二皇子惊讶地看着百里子钦说：“你……你会武功？”
“你舅舅死的那个晚上，也是如此惊讶地看着我。”百里子钦毫不费力地捏着二皇子的手腕，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到这时候他也没有再装下去的意义。
这句话对二皇子来说就像一到晴天霹雳，他呆呆地看着百里子钦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二哥还不知道吧。”百里子钦一把甩开二皇子的手，带着得意说，“什么鬼月山庄复仇，都是假的，你舅舅的死，是父皇亲手做的。他终于找到了机会，终于可以让鲁安死得名正言顺，终于除掉了这个碍眼的人！”
最后一句吓得二皇子踉跄后退，他怎么也想不到最敬重的父皇居然杀了最疼爱他的舅舅！
“不可能……”二皇子目光呆滞地自言自语，摇着头重复，“不可能啊……我舅舅，我舅舅是当朝大将军，军功赫赫啊！父皇怎么舍得？”
百里子钦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二皇子说：“军功赫赫？是功高盖主吧？他来后宫给鲁妃娘娘撑腰的时候何等风光，你又可看到父皇的脸色有多难看？哪一个皇帝能容忍自己被人拿捏？就连自己后宫的事情，也要被人左右？二哥，在朝堂上这么久，你竟如此单纯？”
其实二皇子不是单纯，而是他一心将鲁安当成自己的靠山，完全没有去思考过皇上对于鲁安的看法，只想着鲁安在，他和母妃就可以在皇宫中叱咤风云。
如今鲁安死了，紧接着母妃就被打入了冷宫并且还生了病，是巧啊，这时间真巧啊……
“父皇……居然……他与我母妃这么多年的感情……”二皇子红着眼眶踉跄后退，整个人都没了平时那种趾高气昂，自信满满的气场。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感觉被父亲背刺的孩子，眼神中有迷茫，有愤恨，有委屈。
他一直以来仰望的父亲，杀了他一直以来依靠的舅舅，还要杀他的母亲……
说白了，二皇子就像是一个认为自己有父亲疼爱，母亲庇佑，父母感情很好的小孩子一样，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一切，内心还保留着一份被保护得很好的单纯。
不管怎么样，他永远都相信父皇是爱他的母妃的啊！
百里子钦欣赏着二皇子此刻的表情，面带微笑说：“二哥啊，作为皇子，你还是欠缺了些思考。你想想看，你舅舅，你母亲，下一个，会是谁呢？想来这段日子满朝文武不少人都为你求情吧，你觉得我们的父皇，会因为那些求情放过你，还是杀了你啊？”
如果是从前，二皇子一定认为有文武百官的求情，父皇一定会考虑放过他。
可如今……
“二哥啊二哥。”百里子钦悠悠闲闲的模样说，“我们的父皇是皇上啊，至高无上的权利巅峰，怎么可能忍受这种被人左右挟持呢？还是说你指望着父皇看在与你母妃的情分上？与你之间的父子之情？你也不想想，最是凉薄帝王家，咱们的家里，哪有情啊。”
他说着走上前去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
这一个动作让二皇子像受惊的鸟一样缩紧了脖子。
“二哥别怕，我就是来看看你。”百里子钦收回手说，“也不知道你母妃能不能熬过今夜，也不知道父皇会怎么对付你。”
此刻二皇子已经开始发抖了，他认清了现实，也明白了舅舅给他带来的撑腰和荣光，也将是他的催命符。
“二哥，你一直以来的各种小动作父皇都看在眼里。”百里子钦微微向前倾身，看着二皇子通红的双眼，轻声如鬼魅一般说，“你猜父皇会赐你什么？毒酒？白绫？还是五马分尸啊？”
最后一句直接吓得二皇子跌坐在地上。
他的靠山倒了，母妃也倒了，如果父皇想要杀了他，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哈哈哈哈哈哈。”百里子钦欣赏着二皇子此刻丢了魂似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说，“如果我是你啊，还不如给自己留个全尸呢，也体面些，你说呢？”
他说完轻蔑一笑，转身就走了，相信他今晚说的话，让二皇子心里应该受了不小的冲击。
自以为是最受宠的皇子，最风光的皇子，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
到头来还不是说处理就处理，说赐死就赐死。
从云端到尘埃，只不过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百里子钦走出去之后只觉得胸怀畅快，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冬日的冷气此刻也是舒爽万分。
他不知道今晚的话会对二皇子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至少看到二皇子那崩溃的表情，还是十分受用的。
百里子钦独自坐在房顶上饮酒，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夜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身边也没有宁潇然。
快乐无处分享，此刻，他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孤独的人。
他不知道，很快他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宁潇然了。
当天晚上，在各种心惊胆，战惊悸忧思之中，二皇子疯了，披头散发地在寝殿内大喊大叫，砸开门窗跑出来，在院子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