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子钦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便点点头,抬脚往外走说:“去将军府了,她用自己换了宁潇然的平安。”
跟着出去的风宜安听了轻声叹口气,被人囚禁的滋味她可最是明白了,宁夏橙能为了宁潇然的安危自愿去将军府,想来一定是真心爱护这个侄子。
不过也可能是出于愧疚。
见他们回来,一旁的元叔用目光上下打量着风宜安,之前宁夏橙就是她送回来的,想来这姑娘一定不是普通人,便偷偷凑过去问:“姑娘有礼,敢问姑娘可知道宁夏橙的下落?”
看着元叔期待的目光,风宜安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下意识看了一眼百里子钦的方向。
“姑娘不用看他,只管告诉我吧。”元叔瞧风宜安这模样,心里想她定然是知道的。
风宜安低声回答说:“就算我告诉先生,先生也没办法把她救回来,既然宁女侠自己决定去,便有她自己的考量。”
听了这话,元叔气鼓鼓地小声抗议:“你们一个两个只知道关心宁潇然!都没有人想一想宁夏橙的死活吗?她现在身体多么虚弱!哼!”
他说完一个人独自去角落里蹲着生闷气了,就不信找不到宁夏橙的下落!
一天一夜,百里子钦都守在宁潇然的床边,悉心照顾着,喂药,换药,全部都是他一个人。
就连大黑都不能接手。
翌日清晨,沐霞送来饭菜,问百里子钦:“殿下不用回宫里看看吗?”
百里子钦用热毛巾帮宁潇然擦着手说:“不用,宫里还得乱一阵子,将军府那边有动静吗?”
“没什么动静,大将军如常上朝,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沐霞回答。
百里子钦点了点头说:“继续盯着,防止他有什么动作,这次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是。”沐霞行礼之后退了下去。
百里子钦看着宁潇然还不醒,忍不住问元叔:“他怎么还不醒啊?”
瘫在椅子上的元叔晃荡着双腿说:“你告诉我宁夏橙在哪,我就告诉你他什么时候醒来。”
百里子钦第一次用不耐烦加厌恶的目光看向元叔,居然敢用宁潇然来威胁他。
他没有接话,低头看着宁潇然身上的伤,扯开一点领口,看到心脏的位置上有一处浅浅的伤痕,担心地问:“这位置如此危险,会不会是这伤让他迟迟不醒来?”
元叔继续光着腿无所谓的态度说:“不要把人的心脏想得那么脆弱,如果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入心脏,看似是一道致命伤必死无疑,但实际上,人不会立即死去,反而还有生还的机会。”
他随口说着,百里子钦却认真记在了心里。
到了傍晚,宁潇然终于皱了皱眉头,悠悠转醒。
“宁潇然!”百里子钦惊喜地趴在床边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人终于醒了,百里子钦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紧紧握着宁潇然的手不愿松开。
宁潇然半睁着眼睛,似乎搞不清楚眼前的境况,又闭眼好一会儿才睁开。
此刻床边的人变成了元叔,正在给他把脉。
百里子钦紧张地问:“怎么样?”
元叔点头说:“没事了,好好养伤就行。”
百里子钦迫不及待推开元叔,坐在床边重新握着宁潇然的手,轻柔的语气问:“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头晕不晕?哪里痛?”
宁潇然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百里子钦,半睁的眼睛也看不出其中蕴藏了什么情绪,他只是缓缓将手从百里子钦的手里抽了出来。
“我弄疼你了吗?”百里子钦还以为是自己握得太紧,帮宁潇然掖好被子说,“我去叫大黑过来,他在厨房帮忙,知道你醒了,他一定很开心!”
百里子钦自己脸上都已经是收不住的笑意,光顾着开心,没有注意到宁潇然的反常。
见百里子钦出去,宁潇然痛苦地张嘴问元叔:“我姑姑呢?”
声音干涩嘶哑。
元叔听终于有人关心宁夏橙的下落了,委屈到撇嘴,告状的模样说:“他们一个个都不关心夏夏的下落!我问了好多次!没有人在乎夏夏!还得是你这个侄子,也不亏你姑姑这样真心对你好,用自己去换你的平安。”
宁潇然艰难地吞咽,正在思索着元叔的话,就听见大黑的声音传来:“公子醒了?公子!公子?”
他跪着扑在床头大哭:“公子啊!你可算醒来了!吓死小的了!”
看大黑哭得伤心,宁潇然轻轻扯起唇角,抬手去摸大黑的脸说:“别哭了,我没死呢,号丧一样。”
一旁的百里子钦拍了拍大黑的背说:“别哭了,他身体虚弱,你快去把粥和熬好的药端过来。”
“是是是!”大黑赶忙擦着眼泪站起来,转身跑向厨房。
百里子钦重新坐在床边,满眼期待地看着宁潇然,却看到对方闭上眼睛偏过头,疑惑地问:“还是不舒服吗?”
宁潇然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没有回答。
此刻百里子钦只当宁潇然是身体不适,点头说:“好,你休息,我不打扰你。”
一会儿,大黑端着清粥和药进来了,百里子钦伸手去接,打算喂宁潇然吃些东西。
可宁潇然却虚弱地说:“大黑,扶我起来,我自己吃。”
“好!”大黑立刻挤过去伸手扶宁潇然坐起来,帮他把枕头垫在腰后,掖好被子,然后转头直接从百里子钦手里把碗端走,递给宁潇然说,“公子慢慢吃,小心烫,还想吃什么给小的说!”
被挤到一旁的百里子钦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看面无表情喝粥的宁潇然,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好像从宁潇然醒来就不对劲。
他似乎并不想搭理自己。
这是怎么了?
当下百里子钦并没有问出口,只是等大黑端着空碗下去之后,对元叔说:“宁潇然既然醒了,元叔也去好好休息吧。”
对百里子钦颇有意见的元叔瞟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百里子钦和宁潇然,他来到床边问:“宁潇然,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