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一开始的优雅,屋主人脸上疲态尽显,他来的比高命预计快很多,可以看出他一直在小心防备。
浑浊的冰锥化为了污水,打湿了高命的衣服,窗外的登山者一看到屋主人,便开始正用头撞击窗户,随着他的颅骨一点点变形,玻璃上也出现了裂缝。
屋主人枪口转动,而后跑进屋内拉上了窗帘,他站在墙角,声音阴冷:“你怎么又把窗帘拉开了?找死吗!”
“不是我拉的,刚才我睡着后感觉很冷,睁开眼看见一根冰锥朝着我的眼睛落下!雪人就在我的屋子里!它想要杀了我!”高命红着眼睛,他双手之上沾染着污水,当他想要靠近屋主人时,屋主人直接把枪口对准了高命。
“站在原地别动!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雪人应该还在这里!它没有逃出去!”高命后退了一步,语气十分肯定。
“我知道。”屋主人闻到了房间里浓浓的鱼腥味,整个屋子似乎都被东湖的水浸泡过一样:“你去厨房,把火盆端过来,再带些干柴!”
“厨房的柴火好像用完了。”
“那就去砍新的!”
高命急忙跑出屋子,可他还没走到一楼,厨房里就传出了劈砍木板的声音,非常大,根本隐藏不住。幸运的是,屋主在蹲守雪人,没有离开2009房间。
“那家伙是想要趁此机会彻底杀掉雪人?”屋主人的猎枪很特殊,被他击中的鬼怪似乎都会魂飞魄散,只是他的子弹应该不多。
仅用十几秒的时间,高命就跑到了厨房,屋子里木屑纷飞,止戈脱掉了外套,双手持斧挥砸,他肌肉胀大了一倍,身上的汗液蒸发成了水汽,仿佛被一层白雾笼罩;旁边的傻子身材像麻杆,力气却完全不输给止戈,体内充斥着一股危险的阴气。
两人合力,半分钟不到便将木门劈砍开。
“先别进去!”高命学着屋主人的样子,将点燃的煤油灯放入地窖,火苗瞬间熄灭,漆黑的地窖里仿佛藏着噬人的野兽。
试了几次,油灯总算开始正常燃烧,高命和钱进一前一后跳入其中。
地窖呈现出“l”形,远比众人想象的大,外围摆放着腌制的大白菜和萝卜,一个个大缸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越往里面走温度越低,高命倒还好,钱进明显感觉到了头晕心慌,一阵阵的泛恶心。
“你们快点!”娆娆在地窖上面催促,钱进硬着头皮走到了高命前面,他摸着做过防水处理的洞壁,借助油灯散发出的亮光,又往前走了几米。
地窖从下面挖出了庄园,最深处的气味有些奇怪。
“酒酿和腌菜似乎都是为了掩盖最里面的气味。”钱进举起油灯,将摆放在最里面的大缸打开,淡淡的臭味涌入鼻腔。
他看见缸里放着一头扭曲的死羊,羊肉切割好了,用大量盐和香料腌制。
“地窖里还能存放肉类?”钱进之前没有听说过,他带着疑惑,又将其他几个大缸打开,地窖里的臭味越来越浓,就在他捂着鼻子准备后撤时,高命打开了最后一个大缸。
空气中突然多了几分凉意,高命和钱进看向缸内,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大缸内腌制的不是牛羊肉内,而是一具没有头的男性尸体,他瘦弱可怜,个子不算高,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
仅从身体特征来看,和高命他们没有进入噩梦前,在永生制药地下试验室内,看到的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噩梦主人一模一样!
“他才是噩梦的主人!”
上一个中层噩梦里,小女孩被困在屋子当中,这个中层噩梦的主人处境更加的凄惨,到现在为止高命都还没看见对方的正脸。
“雪人想找的就是这具尸体?”高命在冰锥当中看到了一张浑浊的脸,那张脸和照片里的弟弟相似,他心底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弟弟尸首分离,尸体藏在地窖里,头颅被按在了雪人身上,这才是真相?”
“现在应该怎么办?”钱进有些失望,三人小队打开门是为了找离开噩梦的通道,他们根本不在乎噩梦里发生了什么,只想着离开后去找永生制药要钱,他们可是专业的噩梦猎人。
把手伸进大缸,高命也不怕弄脏自己的衣服,直接将那具没有头的尸体背了出来:“你找块布给它遮一下,我们将它转移到其他地方。”
“你疯了吧!”钱进难以置信的看着背着尸体的高命,对于高命来说背尸体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别耽误时间!”
两人配合将无头尸体运出地窖,高命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味道,他现在没办法去给屋主人送火盆了。
“娆娆,屋主在2009蹲守雪人,他需要火盆和干柴,你帮我送过去。”高命没给娆娆拒绝的机会:“我身上有尸体的气味,屋主人很容易发现大家进入了地窖。”
有些不情愿的抱起火盆,娆娆朝二楼走去,傻子则抱起被包裹的尸体准备通过正门将尸体送出去,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屋主人这个时候突然在二楼长廊上出现,他目光阴冷,似乎在寻找高命的身影。
“火盆和柴火在这里。”娆娆有些厌恶的看了屋主人一眼。
“你的伙伴呢?”屋主人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择人而噬的魔鬼。
“躲在一楼房间里。”
“是吗?你跟我进房间,把火盆点燃,我请收留了你们,还请你们吃大餐,现在轮到你们来回报我了。”屋主人将娆娆推进2009,他扫视漆黑的一楼大厅,眼神可怕,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火盆被点燃,娆娆站在火光旁边,屋主人逼着她换上了养母生前的衣服,又让她唱起了奇怪的歌谣。
特殊的旋律在庄园回响,2009房间干裂的墙皮上开始涌现大量水渍,隐约是一个人形。
歌声传入冬夜,无人靠近的四楼也出现了变故,金属围栏被某种力量撞击,黑暗中有两条干瘦的手臂在向外挥舞,红裙拖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扭曲变形的身体沾染着血迹,好像正一点点从围栏中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