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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语惊人,道出所想

    方才那个小插曲没有破坏宴会的气氛。

    祝欢不想让萧泽安误会,理了理自己面上的神情,还是朝着萧泽安走去。

    “殿下,陆夫人,方才是我的婢女没有看清楚,误会了夫人。”

    萧泽安的眉间微皱——她怎么阴魂不散?

    自己想同阿筝好好说说话都不行!

    五皇子此下只想将祝欢快些打发走,提了性子问她:“祝小姐还有事?”

    祝欢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东珠,笑着说:“方才殿下不是在问臣女耳饰吗?这耳饰不是在外面打的,是在我祝家的铺子,由掌柜亲自打的,若五皇子有兴趣,臣女可以替您介绍。”

    萧泽安还真有些兴趣。

    这些日子他事忙,一直想着要拿那对东珠给阮流筝打副耳饰挂在耳边,却苦于没有时间。

    当下就被祝欢的话带走了。

    “自然是好,那就扰烦祝小姐将铺子名称告知我的人。”

    萧泽安一边说话,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阮流筝的耳垂。

    祝欢想要多同萧泽安说说话,急忙又问:“不知道殿下需要打什么样式?坠子是长是短?用的什么材料?”

    萧泽安此时的心思都在阮流筝身上。

    她今日也穿了件淡青色的裙装,盈盈而立,像极了这林中的一支翠竹。

    后颈的发因为有些热,被她挽了起来垂在一侧,隐隐露出了莹白的颈。

    阮流筝很白,像极了泛着瓷光的白釉。

    萧泽安喉咙收紧,不自觉地唔了一声。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微张开自己的拇指与食指,在阮流筝耳边轻轻比划着:“差不多这么长吧。”

    阮流筝呼吸一窒,愣在原地。

    周围的人也都自觉地停了话茬,望了过来。

    裴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顿时冒了团气,直接上手把阮流筝拉了过来。

    萧泽安这才回了神,虽有懊恼,但面上还是端了姿态,镇定自若地说:“夫人离得近,叨扰了。”

    云龙先生心里腹诽,这是叨扰吗?

    这是骚扰了吧?

    但萧泽安是他名下高徒,做师傅的当然偏帮自己的徒弟。

    他哈哈一笑,打着岔说:“淮序,你让陆夫人帮你量了坠子长短,就应该也打一副送给人家表示谢意。”

    这句话正中萧泽安的心思,他拱手说:“先生说得对,到时候还望夫人笑纳。”

    云龙先生偏帮徒弟,裴夫人也护犊子。

    她与云龙先生成婚二十几年,极少有过口角。

    今天听他这么帮着萧泽安,直接瞪了他一眼。

    云龙先生忙收敛了笑,斜了一眼自己的徒弟,让他自求多福。

    裴夫人本想将阮流筝早点拉走,不料席间有声音突然传来:

    “阮将军的女儿,早已嫁给陆探花为妻,泽安,你方才的举动,实在不妥。”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同样一身玄衣的萧瑞安,踱步而入。

    萧泽安的脸上挂起了玩味的笑,朝着来人拱了拱手:“三哥今日好兴致。”

    萧瑞安虚手一抬,免了周围的请安,也朝着萧泽安微微勾唇:“不及五弟。”

    阮流筝随着众人垂着首,保持着方才请安的姿势。

    萧瑞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略带玩味的说:“泽安,陆夫人为人妻,你可不要行差踏错了。”

    萧泽安面上表情未变,正要说话,却听见裴夫人的声音遽然响起。

    “说起陆探花,阿筝,你……没事吧?”

    阮流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裴夫人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听闻陆之洲近来,犯了错?”

    这说的应该就是前几日陆之洲锒铛入狱的事了。

    阮流筝不明白一向稳重的裴夫人怎么会在众人面前发问,但她本来也无意隐瞒,张口说道:“是的姨母。”

    席间的贵女们还有些不了解情况,但这件事在仕子们口中已经传了个遍。

    陆家如今算是朔京城的名人,众人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堂堂探花郎,在当值的时候不去应卯,反而私窃官银,混迹在海市赌坊。

    每一条挑出来单说,都能让人说上半天不停。

    阮流筝也算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方才萧瑞安当着众人面刻意指出自己与萧泽安,下了他们二人的面子。

    此时状似无意地将话题引了过去:“说起来陆家相公曾拜在三皇子门下,何等风光;却没想到如今的他,竟然……哎。”

    仕子们回想起来,陆之洲在年初的时候,确实风风光光地替家中老母办寿。

    在当时陆之洲还夸夸其谈,说是三皇子也会到场为徐氏贺生。

    三皇子最终有没有来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事阮流筝三言两语,就将陆之洲与萧瑞安给牵上了关系。

    好快的反应。

    好一张伶牙俐齿。

    萧瑞安嘴边的笑意更深,目光沉沉地盯着阮流筝不放。

    “阿筝,陆家郎如今虽未定罪,但他犯的事太大,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而且由此看来,此子……”

    裴夫人这话说得突然,也奇怪。

    众人心里犯起了嘀咕,但谁也不敢往深处去想。

    偏偏裴夫人就是要把这块遮羞布给彻底撕开,她深吸口气,望着阮流筝一字一句说得认真:“阿筝,陆家郎不是良配。”

    众人倒抽一口气,宴会场内落针可闻。

    阮流筝在以往,不是没有察觉出裴夫人对陆之洲的失望。

    几次的谈话,她也能感觉出来裴夫人意有所指,认为陆之洲不是良配。

    但裴夫人到底不想让阮流筝成为归宁女。

    所以一直将这件事压在心底不说。

    但……

    从那日她从阮流筝房里藏起的扳指开始,她就觉得阿筝似乎心里也有旁人。

    但单凭一枚扳指,裴夫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属于谁的。

    直到龙舟赛那一天,萧乐安带着自小而大的玉佩出现,裴夫人才猛然记起。

    故皇后得了一块好玉,她让人分别打了两个扳指与一枚玉佩,分别给了先太子,萧乐安与……萧泽安。

    从阮流筝那儿得来的扳指的玉质与萧乐安和先太子的一模一样!

    先太子的扳指已经随着罪罚寺的大火一起烧没了。

    剩下的那个玉扳指,只能是萧泽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