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敬诸佛、称赞如来、广修供养、忏悔业障、随喜功德、请转法轮、请佛住世、常随佛学、恒顺众生、普皆回向……”
“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当勤精进如救头燃，但念无常慎勿放逸……”
“行愿齐周满，劝发菩提心；导归极乐证法身。十大愿本无虚设，妙法由此闻。端严智慧相，一切三昧真；本来妙德最上纯。宝威赞得娑婆化，灵感神通分……”
“行愿总齐周，大行称普贤；引渡众生入法船。六牙白象游四海，应机妙法禅。金笳玉箧持，法藏尽周圆；一切三昧总难宣。原本妙德智慧理，愿海浩无边……”
恢弘浩荡的唱经声响过，圣像周身的那些身形已归于无形……
死里逃生又不知在何处的左目使，眼中甚是惊骇。
一次未能触碰那金身圣像的进攻却让它好不容易得到的躯体丧失了十之八九的积累。
好在，十方普贤圣像的出手，引动了圣像基座之下的禁锢。
整个金顶颤动不已，随之四个僧人嘴角渗出一抹血迹，疲惫之感更甚。
这让左目使又兴奋不已。
佛韵不止，圣像又重归庄严肃穆，但是唱经的声量已明显减弱。
金顶之上，冲天的金光依旧游离着道道经文，但是色彩已有晦暗迹象，残像已现，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继续，继续……”
左目使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道声音，这次却带着几丝快意，那是即将脱困的喜悦。
可是，这让左目使如何继续？
方才的出手已经耗去它生机的十之八九，精神损伤都有五六，圣像略一出手，已将它的仰仗基本耗尽。
但是主人的命令之于它就是昊天法旨，它不得不遵。
即便是拼掉它的性命。
它脑中飞速旋转，怎样合理的使用自己剩下的能力，却能得到最大的效果。
它看着眼前的圣像，一切取巧的手段在此都不会有任何效果，方才普贤大士的金面覆盖十方，它精神与肉身的攻击都被那金面泯灭于无形。
那就是说，全方位的进攻只会徒增不必要的损伤，还不如集中一点攻杀那坐在白象头上的某一位僧人。
只要成功，四象失衡，兴许就能给主人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十方金面全部出动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应该要想办法转移圣像的注意力。”
再次进攻，如果十方金面一齐出动应对，它左目使也不敢保证它的进攻会生效。
它只能假设，它动用佯攻，可以吸引整个圣像的注意力，让圣像只出动相应方位的金面。
既然计定，那就是实施。
处于冲突核心地带的圣像，普贤大士眉眼低垂，慈祥的面色里居然有了几分凝重之感。
实际上，四名僧人的维持已接近油尽灯枯，方才的十面尽出岂能再次施展。
四名僧人也是担忧，再来一次方才那般的进攻该如何应对？
正当他们心绪不宁之际，一杆黑色的长枪竟无视这里超强的重力影响直直的刺向一名僧人。
僧人闭目坐禅如旧，但是离这位僧人较近的一只大手突然拍击而下，那杆黑色的长枪顿时消散。
“可恶，还有手可以动？”
左目使有点头疼，它定睛看去，那十方普贤圣像赫然是两身十面，也就是有四条手臂，其中一只手上还握着如意。
“十面加四手，这可如何是好？”
左目使犹疑不定，甚是头疼。
“你还在等什么？方才的招数呢，你尽管吸引他的注意，接下来由我冲击，那四个秃驴已到油尽灯枯的境地，不可犹豫！”
不可置疑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那声音中哪里有对这个左目使的考量。
“主人，这样一来，我也……”
“你说什么？”
一股怒意传至左目使的心神，引动了这个左目使神魂深处的禁制。
一种难以忍受的神魂刺痛传来，瑟瑟发抖的它满脸惊恐，这让它生不出一丝的违抗之心。
“不不，主人，我，我，我来……”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是时候要报答我了。放心，你的神魂印记还在，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死……”
“是，主人！”
左目使好像得到了他主人的承诺，转而它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决绝。
再次施展那般的绝招，必然将是有去无回。
……
道道佛韵之下，那无数的身形又一次充斥在了圣像的周身，满满的杀意弥漫着，那四名僧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僧人立身而起，虽已是疲累不堪，但是眼中的决绝丝毫不弱于那左目使。
那手中的佛珠悬于身前，圣像四手垂于四名僧人身侧，眉目低垂的普贤金面竟也睁开了眼睛，那道道惊芒直刺的人不敢对视，就连他脚下的四头巨象也动了起来，巨象嘶鸣，震天撼地……
左目使又一次被震撼到了，这可是普贤大士，他“活了”！
突然，圣像的基座之下，黑雾在慢慢溢出，整个金顶又开始震颤了起来。
这是那主人给左目使的信号，一起出手的信号！
左目使不再犹豫，成败在此一举。
……
“这感觉很熟悉！”
引动圣像的，是无比雄浑的愿力。
峨眉山上，普贤大士的道场，千百年来的积攒的愿力带给了峨眉山将近二十年的平静。
普贤圣像身上散发的金光，以及那流转着的经文还有那唱诵出来的十大行愿，无一不给了他极强的熟悉感。
可是，熟悉的还不止是这普贤大士，还有其镇压的那位存在。
这位存在给自己的感觉就相对真实些，因为那是实实在在被禁锢在了那里。
而那位存在抵抗普贤大士度化之能的手段是“幻灭界”。
白舸也不知道他的脑海中为何又出现了这样的一个词。
相较于“幻生界”，“幻灭界”就容易理解一些。
那就是在此界中，所有的东西包括生机、灵魂、一切物质甚至一个小小的念头都会被泯灭。
毁灭，才是这个“幻灭界”的奥义。
“所以，就连普贤大士的度化你都能抵御！不过，很好！”
白舸很是惊奇，相比于他对自身身份的怀疑，他对这“死地大人”的兴趣更浓。
不仅是那熟悉感，还有自己躯体所表现出来的欢喜。
那是由衷的欢喜，可以作为自己精神养料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