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刀字里行间绵里藏针,可李天成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
直接把水泊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和瓦岗山四十六好汉都给抬了出来,一句为了惠城百姓更是一下子替李观海占住了道德的制高点。
这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李观海能担任惠城警备队总队长几十年,靠的可不单单是过人的谋略和铁血手腕,更靠着惠城老百姓们口中有口皆碑的威望。
随着李天成那番话落地,这一下子那王刀要是还敢那当年李观海险些没平了惠城江湖道这些事儿来挑刺的话,就等于是落了一个自私自利,不顾惠城百姓生死的臭名。
虽说现在江湖道早就变了味,哪里还有那些侠客传记当中所说的绿林好汉、劫富济贫的味道,可不管怎么变,谁都不想死后还遗臭万年,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鱼肉百姓,要在死后被老百姓敲锣打鼓的庆祝。
“哈哈哈,真是后生可畏了,不愧是李观海的儿子!”
“你这一句为了惠城的老百姓,说的真好啊!”
“王老爷子,晚辈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绝没有替我家老子往脸上贴金的意思,再说我家老子是什么样的人,咱惠
城老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称,这些我想王老爷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的确要是那李观海没有口口相传的口碑和威望,这会就算李天成在怎么巧舌如簧,说出来也是惹人嘲讽发笑罢了,绝不会有半点震慑作用。
“李公子这话倒是不假,李观海和我们走江湖道的的确水火不容,可要说在老百姓哪儿的口碑,李观海绝对算是惠城第一人!”
“就冲这一点,这面子也得给李观海!”
“何况李公子你们二位,亲自登门!”
“之前是我那些小兄弟不懂事,言语上多有得罪了,我在这儿替他们向二位赔罪!”
不得不说那王刀虽然也有些迂腐顽固,不肯放下当初和李观海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可也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
这会被李天成用事实、用言语折服后,也很爽快的就认了错。
“王老爷子,您这我可担当不起,我两是晚辈,就算道不同,那也只是不相为谋罢了,可不能乱了长幼尊卑!”
江湖道除了义气之外那自古都很注重长幼尊卑。
眼下李天成那一番话不仅说的漂亮,做的更是漂亮,我明显看到那王刀看向李天成
的眼神里比起之前的那种不屑和漠然,多了几分赞许。
“好好!”
“两位请吧,戴老大在里面等着二位呢!”
说完,那王刀便是伸手朝我和李天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至于四周那些杆子帮的帮众,这会虽然因为王刀出场,没人再敢多说什么,更加没人再敢阻拦、再敢出言侮辱,可却也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紧握着拳头,恶狠狠的盯着我和李天成。
那眼神、那架势简直就像是要用眼神活活把我和李天成给千刀万剐了似的。
要是换了个胆子小的,只怕这会就算那王刀说了请进,都没胆量进去走这一遭了。
可我和李天成,那都是出了名的胆子大不怕事儿的主。
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我和李天成便是一前一后迈步顶着周围那些杆子帮帮众仿佛能把人千刀万剐一般的眼神,昂头挺胸的走了进去。
“刀爷,真让这两个小子就这么轻易进去了?”
“不是您让我们……”
“闭嘴!”
“两小子?我告诉你们,这两小子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占到便宜了?”
“在这么闹下去,戴老大那边怎么交
代?”
王刀一瞪眼,那些杆子帮的帮众虽然一个个满眼不服气的看着我和李天成的背影,可最终也没一个人再敢牢骚二话了。
至于那王刀则是快步跟了上来。
“你小子这耍心眼的功夫真是让我拍马不及啊,扯我家老爷子这虎皮做大旗,用的挺得心应手啊!”
“要不然我和我家老爷子说说,你给他当儿子算了?”
“滚犊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哈哈哈!”
“不过咱虽然算是进了门,也保住了颜面,还提我家老爷子争了一口气,可戴老大那家伙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出了名的老狐狸,还是个迂腐不化的老顽固!”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天成那真是气的牙根都痒痒,显然这家伙之前虽然见到了戴老大,可却在戴老大哪儿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说,多半还被狠狠拾掇了一顿。
杆子帮如今只剩下了南港码头这一块地盘,再加上这杆子帮里管事儿大部分都还是和李观海一个年代、一个辈分的老辈人物。
所以这杆子帮也不像是雷老虎、杨昊这些惠城江湖道上的新起之秀,明明走的是江湖道,可却总喜欢把自己包装成
上流社会,住洋楼、出入各种西餐厅、夜总会。
这杆子帮的大本营,就是这南港码头的货运场。
我们跟着王刀进到货运场里,里头很多劳工还在忙着干活,货运场里头则是盖了一排库房,另外一边还有一排建议的木房。
如果不是王刀带路,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堂堂杆子帮的老大,在惠城江湖道上跺跺脚,都能震三震的人物,就住在这货场里头。
王刀把我们带到了一间很普通的木板房门前,屋子里头亮着灯,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我看到屋子里做着一个年纪和王刀相仿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也是国字脸、穿着长衫,正盘腿坐在桌子前,面前摆着一盘棋局,手里头举着一枚棋子,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破局之法。
那中年男人的气质和王刀那杀气腾腾,往哪儿一站都让人胆寒三分是截然不同的。
怎么说那,那中年男人就像是一把收入了剑鞘里的宝剑,让人感觉不到什么锋芒,可一旦出鞘,那绝对是锋芒逼人的。
如果把王刀比作冲锋陷阵的无双勇将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屋里那中年男人就像是能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