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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这哪是表弟

    在临走前,北堂月对她说道,“我前几日见了你的那个弟弟。”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萧铭简,萧舒婳有些疑问地看了过去,“他怎么了?”

    “远不如传闻说的那么人畜无害。”北堂月耸肩,“果然,帝王家里养不出纯粹干净的孩子。”

    面对北堂月的评价,萧舒婳内心毫无波澜,“倒也没什么。”

    “虽然他年纪小,但也不得不提防着。”

    “他与我同心,也必须同心。”这是萧铭简在太子和乐王夹缝中生存的必要条件。

    就算他不清楚,邴文也会告诉他,让他清楚。

    “你心里有数就行。”

    萧舒婳不再耽搁时间,连忙回了公主府。

    虽然有北堂月给她提前通气,但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凌家不能有事,舅舅不能有事。

    从宫中出来的时辰已经都不早了,她可供拖延的时间不多,消息一定要赶在圣旨前传到北疆。

    萧舒婳在桌案前一边思考,一边转悠,像个没头苍蝇。

    若真是单纯的述职省亲还好,可谁不知道当今局势对武将十分不好。

    况且上次凌启为了给她撑场子,从北疆违命回京。皇帝心中是不痛快的,他本就忌惮凌家。

    这次又是萧铭轩提出来的,皇帝必定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再给凌启扣上一堆罪名。

    等到薛昭回府,她都没想到好主意。

    “你去哪了?”萧舒婳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

    薛昭抖了抖衣服上结成的霜,屋里太暖,怕是眨眼间衣服就要被融化的水气打湿了。

    “处理一些太子不方便露面的事。”

    萧舒婳不大乐意,“你去和他去,有什么区别。”

    薛昭既然到了,那就是太子的意思,还有什么好遮掩的了。

    “有区别啊。”薛昭把披风挂到一边,“他哪有我身强力壮。”

    萧舒婳翻了个白眼,“他还没有你当牛做马呢。”

    “词不能这样用。”薛昭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的手带着凉意,萧舒婳偏头躲开了,“那你现在是彻底好了?”

    “咳咳……咳咳…可能还没…”

    “少装。”萧舒婳直接一脚踢在薛昭小腿上。

    薛昭没躲,仗着自己皮厚骨头硬,又挨了好几下,他要是用手臂挡一下,怕不是萧舒婳手都要比他更痛一些,但他哪敢,只能站着不动让她撒气。

    可萧舒婳向来不是光锤几下就能了结。

    “错了错了,别掐我了,”薛昭好不容易把自己腰上的肉从萧舒婳的毒手里解救出来,这边又上嘴了,“姑奶奶,我的祖宗,你属狗的?”

    萧舒婳瞪着他,气鼓鼓的。

    薛昭只好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哄。萧舒婳三言两语说出了心中郁结。

    萧铭轩搞这么一出,这下大家都别想好过了。

    薛昭宽慰她,“这牵扯太多,咱们也做不了什么。”

    “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舅舅直接走进他们设的陷阱里?”

    “现在能让回京旨意收回的,就除非现在北疆出了战事。”薛昭实话实说。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萧舒婳叹气,“蛮人又不归我管,怎么可能闲着没事说打就打。”

    “别总是叹气,把好运都叹走了。”薛昭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脸,“北疆动不得,就算你父皇再怎么小心眼,也不会轻易治罪。”

    萧舒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薛侯,你这是大不敬。”

    薛昭看她略带讥讽的眼神,笑道,“没你不敬的次数多。”

    “切。”萧舒婳扭头。

    “准备当然是要做的,或许我们应该相信凌将军,相信凌家,既然他能镇守得了北疆,震慑得了外敌,就也能抵挡得了阴险小人。”

    “明枪易躲,暗贱才难防。谁知道他们要犯什么贱。”

    “那不是还有你嘛,聪慧过人的安平公主殿下。”

    “肉麻死了。”萧舒婳抖了抖,“你快放开我,我得去写信了。”

    萧舒婳从薛昭的怀里挣脱出来,重新回到桌案前,开始奋笔疾书。

    她把事情的利弊,京中的形势都简单写了进去,包括前几日谨王的去世,自己侯府被烧,乐王勾结千丘国等等。还有她能在京中能提前做的准备,和应对的方案,也大致写了进去。

    所以至于要不要回京,怎么回京,就交给凌启来决定。

    终于,她放下了笔。

    薛昭在她身边悄声说道,“放心吧,凌家不会像薛家这样的。”

    萧舒婳手上动作一顿,看了过去。

    薛昭表情上没什么起伏,见萧舒婳停了动作,就顺手接了过去,替她卷好信纸,封入竹筒。

    “怎么了?”薛昭做完这些,低头看她,“用这种心疼的眼神看我?”

    萧舒婳很难想象薛昭何种心境下,才能说出云淡风轻得说出这种话,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安慰她?

    “我…”

    “本来薛家与凌家的形势就不同,公主别多想。”他的语气带着他也察觉不到的悲伤,“我早就放下了。”

    薛家为了保全他,什么都不剩了。当年在京中,也没有像萧舒婳这样的帮手,也或许有,只是结局就是这样。

    放下也好,放不下也好,他把这种遗憾深埋心底,他一直都表现的很好,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怨恨。

    倘若再有一次这样的场面,他不会让萧舒婳经历和自己一样的结果。

    薛昭找来上次的人将信件送到北疆,去过一次,又快又放心。

    薛昭销了病假,恢复了上朝。

    当凌将军要回京省亲的事,在早朝上公布以后,萧舒婳才正式派人把凌将军府收拾出来,虽然朝廷上也派了宫人来打扫。

    直到这一天,他在回公主府时,在门口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郎。

    少年郎虽然面上灰头土脸,或许是做了伪装,可薛昭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看着少年郎递进去了什么信物,很快锦萄就出来把他接了进了府里。

    薛昭刻意等了一会才回去,这一回不要紧,结果入目的少年郎是与在门口截然不同的意气风发,正挽着萧舒婳的手臂,甜甜叫着表姐。

    这哪是表弟啊,他这分明是给自己又找了个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