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望微微愣神,跟她当初猜想的区别并不大:“所以.你对我好做这些事情这么温柔,跟我订婚,甚至还愿意跟我结婚,就是因为周小姐的这个心脏是吗?”
或者你现在爱的人还是她对吗?
最后一句话她终究还是没能开口亲自问他,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她该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去质问方衡呢?原本两个人就只是合作关系罢了,可她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有了非分之想,这是她自己的错。
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低下头去:“对不起,大哥,我不该这么问的,是我不好。”
说完她就要走。
却被方衡拉住。
方衡手掌捏的她的手腕有些疼,她刚想要抽回来,却发现男人隐忍不发的情绪和眸中的暗流涌动。
果然
自己刚刚那番话一定是惹到他生气了吧,要不然他也不会面色这么凝重,都怪自己不好。
周小姐的心脏在她的身体里面,她应该感到荣幸,是周小姐救了自己,要不然她现在已经死掉了不是吗,她还如此不知好歹地过来质问方衡,刚刚一时失去理智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他一定会很生气。
想到方衡会因为这些话对自己的态度改观,她就连忙想要找补。
可方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样看着她,看的她有些头皮发麻,她不明白为什么很很 要一直这样看着自己。
“刚刚我说错话了”
“谁告诉你的。”他冷不丁的问着。
“没谁。我自己知道的。”
“方熠是吗?这么晚了你们俩还联系,在聊些什么?”
“没有聊什么.”她一时心虚,话也说不周全,漏洞百出。
“没聊什么,他为什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虽然你的心脏确实是周窈的,但是你也不要因为这个心里没有太大的负担,只是一次意外,这样的事无法避免,她能够把心脏移植给你救活你的生命也算是她最后的善举。”
“嗯,我知道。所以我应该感谢她,感谢她赐予我新的生命,也要感谢她让我得到今天所能拥有的一切,包括”你的感情。
那个不属于她的,也不能被她强占了去了感情。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源于周窈,她的这些东西就像是周窈曾经赋予自己的恩赐一般,突然很厚重很厚重,像是一层枷锁牢牢的封锁住了她,让她难以喘息,有些呼吸不过来。
每次遇到问题裴祈望就下意识想要去逃避,就像今天一样她能想到的也只有离开这个地方躲得远远的,让方衡找不到自己,又或者是躲进房间里面睡一觉,说不定明天这件事儿她自己就能消化掉了。
“那我先回房休息了 大哥你也早点睡。”
裴祈望每次生气的时候她就会下意识地叫方衡大哥,方衡不悦地拧起眉,他想跟裴祈望解释这件事情,可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一开始他确确实实是因为周窈的心脏所以才让她尽全力活下去,帮她化疗,陪她做这些事情,给她开画廊。
到后来订婚求婚,甚至筹备婚礼流程,他更多的是把心思放在了裴祈望的身上。
他早就在这个过程之中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裴祈望,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裴祈望也同样不敢承认,二人因为这件事情一直躲避着,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裴祈望已经一溜烟的跑远了。
跑回房间的裴祈望此刻抱着膝蹲在地上,她眼眶有些湿润,心里乱得像是被猫抓过的线团一般,鼻子一酸几乎要哭了出来,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在没有旁人又寂静的夜里面怎么压都压不住了。
她的双手搁在身前交缠着,就那样坐了许久,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双手也是酸涩发麻,本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亦或者是能够期待着方衡对自己也有着不一样的情绪,不一样的感情,可是并没有。
他甚至也没有及时跟自己解释,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吧。
她伸出手按住那跳动不停的心脏,曾经无数个夜晚,她很感谢给她移植心脏的这个女孩儿,是她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可此刻她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羡慕,因为这个女孩儿 是方衡的爱人,他们曾经相爱。
怪不得每次遇到方衡的时候这颗心脏都会跳动不已,原来是因为心脏的原主,对方很的那种眷恋感还没有消失,可她早已经分不清这是原主对方衡的喜欢还是自己对方很的喜欢。
也许自己也很喜欢吧.失落堵在她的心口让她哑口无言,她眼角低垂,那种情绪越裹越紧裹得她透不过气来且无力挣扎,她只是躺在床上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
站在门外的方衡几次抬手想要敲开裴祈望的房门,可动作却停在半空没有再继续,他不知如何跟裴祈望解释,刚刚裴祈望看他的眼神里面有疑惑有委屈有不可置信。
可他们曾经是什么关系,他们难道真的要这样走下去吗?事情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此刻也完全乱了心神,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想要循规蹈矩,过好日子,至于那些事情再往后再说 ,可是并么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内存遮羞布终究是被人撕了下来,他曾经的心思也昭然若揭,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逐渐爱上她却成了一种错误。
他不敢让裴祈望知道自己的心思,也还是不敢面对周窈,每次他看到裴祈望的心口的疤痕,他就有种心虚感。
他曾经跟周瑶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绝对不会抛弃她。
可是
他现在心里有了别人,这是否是一种背叛呢。
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紧闭的房门和里面静默的声音他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这个地方,算了,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解释,他现在只想理清自己的头绪。
他开车到了南城的私人会所。
经理一看是他来了,连忙叫人准备包厢:“方总您好久都没来了,给您准备了酒在包厢,还是您爱喝的。”
方衡只是淡淡的点点头。